第49章 两个童子
仁师为了照顾苍公，雇了马车和苍公一起去羽州。在路上，仁师偶遇了悬清卫七队队员周季安。
周季安是灵舟协会裁判组的通事。平日里，他并不去灵舟协会办公，每年他只需要在开赛前十天去协会报到。
周季安邀请仁师去看赛灵舟的比赛。
“百里师兄，这几日赛灵舟的比赛十分精彩。明天有天水宗和紫霄宗的友谊赛，百里师兄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现场看看。”
仁师笑着答应了。
到了庆云宗附近，苍公就让仁师在附近的坊市停下。三天前，苍公和他的药童杞棘约在了坊市附近碰面。
果然，苍公到了坊市，就看到杞棘正在一家百年药铺旁等他。
苍公比预定的时间晚来了一日，杞棘已经有点等急了。
“我的大老爷你可算来了，大老爷你去哪里了？小子等您等了一日，还以为大老爷又去八方云游去了呢。”
苍公不愿意提他去了哪里，只是说道：“浑小子，少打马虎眼，你怕是巴不得我云游不回来，没人管你呢。”
杞棘嘿嘿地笑着，赶紧上前扶住了苍公的胳膊。杞棘扶着苍公再次上了马车。
苍公坐在马车上，杞棘为苍公轻轻地敲着背。
苍公也是心有余悸。
年轻时，苍公天南海北都闯过，天上的神仙，地上的妖怪他都不怕。可是，如今他老了，气力大不如从前了，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去了他半条命。
苍公耳边传来杞棘叽叽喳喳的声音。
苍公闭着眼睛想着，也许，是时候回奉君山种田了。
杞棘询问苍公什么时候去庆云宗。
苍公奔波了一天一宿，有些疲劳。
“我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吧。”
杞棘答应了，又问道：“大老爷，那我们今晚住哪？”
苍公随口问了一句。
“你这两天住在哪里？”
杞棘脆生生地答道：“我住在添福客栈，不过我就订了一间房，而且只订到了昨天。”
苍公睁开了眼睛，他这才发现杞棘手边还有一个包袱。
“我今天要是不来，你住哪？”
杞棘将包袱往身后藏了藏。
“小的知道大老爷今天准能来，嘿嘿。”
苍公看着杞棘问道：“我临行前给了你一个月的花销，你个臭小子，都花哪去了？”
“大老爷，昨日正是赤吻妖王的生诞，你给我的钱，我都拿去给赤吻妖王添置礼物了。”
苍公点点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苍公接着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再看向杞棘，杞棘的目光有些躲闪。
苍公这才想起来，说道：“不对，赤吻妖王的礼单我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哪里用你添置礼物？你不要撒谎，说实话，你把钱用去哪里了？”
杞棘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大老爷，您给妖王挑的那个瓶儿让我一不小心打碎了。”
车子一阵颠簸，苍公没听清楚，就问道：“哪个瓶？”
“就是那对鎏金缠枝莲纹镶玉葫芦瓶中的一个。”
苍公感觉血往头上涌。
“你添置了什么？”
“我去七老爷那里要了两样千年份的药材。”
苍公想了想，觉得和一对葫芦瓶的价值也差不多，礼物不算太轻。
苍公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还是问道：“你去七老爷那拿药材，用得着花钱吗？”
“大老爷，有件事我告诉您，您别生气。我上次和阿胜公子去了宝雀公主的生日宴，弄坏了风灵圣母的秋千架，是七老爷帮我和阿胜公子赔偿给风灵圣母，风灵圣母这才没有追究我和阿胜公子。”
苍公无语地看着杞棘，他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杞棘觑着苍公的脸色说道：“这次七老爷看见了我，一定要我将上次的秋千架钱补上，才肯拿药材给我。”
苍公生气地问道：“七老爷不是这种小气的人，你还做了什么？说清楚，一定不只这点事！”
杞棘看到苍公发怒，他不由得小声说道：“上次是阿胜公子…”
苍公闻言很是不高兴。
“什么上次，这次？怎么这次葫芦瓶也是阿胜打碎的？”
杞棘低头不敢说话。
苍公就说道：“好的不学，就学会推卸责任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杞棘的脸红了，赌气地说道：“上次明明是阿胜闯的祸…同样是童子，就因为阿胜是老太爷捡回来的，就格外金贵…”
苍公气得手都抖了。
“都是我平日里纵着你，纵得你胆子比天大，不知天高地厚，越发不像话了起来。跪下！”
杞棘看到苍公生气了，脸都吓白了，他立刻跪下，不住地磕头说道：“大老爷，杞棘知道错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杞棘再也不敢了。”
苍公却硬下心肠不理他。
苍公越看杞棘越生气，他让杞棘下马车。
杞棘慌了神，忙抱住苍公的大腿说道：“大老爷，你平日里最疼我了，杞棘知道错了。”
苍公却想着一定要给杞棘一个教训。
而六神无主的杞棘为了脱罪，开始口无遮拦。
“杞棘一心都为大老爷，想那阿胜他不仅闯祸，还在外面和人赌斗，连太老爷不让吃的禁药，都敢从七老爷那里偷了吃。说到胆大不像话，阿胜才是胆子大，大老爷都不管吗？”
苍公本来只是以为是小孩子之间胡闹闯了祸，一听还有不知多少事，立刻发怒了。
“阿胜在哪？把阿胜叫回来！这回我要替师父教训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看到苍公真的发怒了，杞棘再也不敢争辩，他叫马车停下来，就要去找阿胜。
苍公说过之后，觉得话说得急了，他瞪着杞棘说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杞棘赶紧又跪下了。
车夫听到有人喊他，就马上紧急停车。杞棘一个没站稳，就重重地摔倒了，脸立刻肿了起来。
杞棘却顾不得脸肿了，而是立刻规矩地跪在了苍公脚边。
苍公看到杞棘的脸肿了起来，他就有点心软了。
苍公有些发愁地看着杞棘，以后他回奉君山种田，这个淘气小子怎么办呢？
苍公看着杞棘语重心长地说道：“杞棘你也大了，不要总是胡闹，该稳重些了。”
杞棘低头应是。
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阿胜，此时正在赛灵舟的看台上和青青闲聊。
青青问阿胜道：“你的朋友呢？怎么都不在？”
阿胜不知他怎么了，明明不想和青青多说，但还是像倒豆子一样地说了起来。
“哎呀，别提他们了。昨天都说好了，今天一起来看庆云宗和紫霄宗的比赛，可是今天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虽说昨天回去的时辰是有点晚，但也不过刚过子时。今天这帮人就一个也看不见，一点都不讲义气。”
阿胜说完还隐约地看了青青一眼，意思是说：“看吧，就我最讲义气，是说到做到的男子汉。”
青青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看懂了阿胜的意思，她哈哈地笑了起来。
阿胜期待地看向青青。
青青夸奖道：“阿胜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孩子。”
阿胜很高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他马上疑惑地问道：“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阿胜？”
青青却不立刻告诉阿胜，就在阿胜要恼了的时候，青青忍住笑，故作神秘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阿胜，还知道你喜欢赛灵舟比赛，每年都会看。”
阿胜想了想，撇了撇嘴说道：“你是吉仲熊派来看着我的吧。”
和阿胜在一起，青青也活泼了起来，她说道：“非也，非也。”
阿胜不信地问道：“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是阿胜？”
青青觉得阿胜很有意思，她悄悄对阿胜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阿胜，我还知道今天的比赛谁会赢。”
阿胜一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