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边界
黎之乔早出晚归训练到第四天，才把丹红的每个场景的招式都熟练流畅的顺下来。
《山雨》的剧本里，对于女二丹红的描述很少：是位江湖女子，为人桀骜清高，用着灵巧趁手的子母剑，在接二连三地比试都输给男主魏山后，应诺随魏山去救被掳走的女主夜雨，最终牺牲自己，成全主角。
脸谱化的设定，好似女二的出现与死亡只是为了成就主角的爱情，但抛开强加给丹红的感情线，黎之乔更喜欢她身上柔软又刚硬的侠气，一个生在林中，长期漂泊的女子，本应该是原始而野蛮的，但她身上却有比普通人更高的道德准则，有属于自己的“道”。
“好，接下来你们两个互相套一下招。”王导很满意两位演员的表现，这几天他一直在现场观察，发现他们都很敬业，比自己预想完成的好。
“那我得罪了。”卫宁手握一把长刀走来，这把刀是影片里的“昆吾刀”。
“尽管过来。”黎之乔提起双剑摆出迎战的架势。
两位武术指导在一旁观看，他们既要防止演员伤到彼此，又要找出套招时不流畅的地方。
于是演员兵器相接，开始按照事先演习好的招式出招，许是双方都是初学者的原因，套招时总不能像和武术指导套招时那样流畅，还状况百出，不是黎之乔快了一拍，就是卫宁漏了一拍。
一套招式顺下来，在场的几位都不太满意。
“刚开始对练，很正常的。”王导出来缓和气氛，“能完整的顺下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黎之乔点点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旁的卫宁情绪也不高，一鼓作气训练了好几天，成果却不尽如人意。
“我们还是不够熟练，再多练练，肯定会改善的。”黎之乔又提起双剑，已经摆好了架势。
卫宁叹了口气，也拎起昆吾刀，摆出迎战的姿态，两人手里的兵器相接，发出“铛铛”清脆的声音。
接连走了几遍招式，果然逐渐顺滑起来，两人卖力地练了一上午，等停下来时几乎快要瘫倒在地了。
卫宁直接毫无顾忌地四仰八叉着躺在地上，黎之乔也席地而坐，双手撑在身后大口喘着气。
“没想到你看着柔弱，力气倒是不小。”卫宁缓了缓体力，才撑起身坐起来。
“没想到你看着文质彬彬，比划起来还挺生猛的。”黎之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疲惫会使人变得松弛，此时她和卫宁，也不如刚见面时那么拘谨了。
“中午打算吃什么？”最近几天中午吃的都是各自的助理按时来送减脂餐。
“碳水。”黎之乔的语气十分坚定：“刚才就在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在心里做了决定，中午一定要吃碳水，还是剧组定的那种，一大坨米饭，搭配着红烧肉、干煸豆角、烧茄子。”
“听起来很好吃。”
“那休息好了，咱们继续？”说话间黎之乔已经站起来，从地上抄起了自己的双剑。
“额。”卫宁一愣，做出个暂停的手势：“我先去打个电话，打完电话，咱们继续。”
“可以。”黎之乔放下剑，重新坐回地上。
对黎之乔来说，今天中午剧组的盒饭成为这几天最有奔头的一件事，但令她意外的是，去领饭时卫宁出现在自己身后。
“你助理今天没来送饭？”卫宁的午饭规格一直很高，专门负责他饮食的助理就有两个。
“吃腻了减脂餐，今天我也尝尝碳水。”
黎之乔耸耸肩，她拿到盒饭就找了个角落，打算安安静静的享用这顿热量爆炸的午餐。
谁知她刚坐下，后脚卫宁也挨着自己坐下了。
“你…”黎之乔顿了顿，斟酌用词：“你喜欢在这吃饭？那我让给你。”
“别客气，一起吃吧，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不是很好？”卫宁抬手拦住了准备走的黎之乔，她只好又坐回原位。
“我吃饭不习惯聊天，”黎之乔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哈哈大笑的王导等人说：“他们喜欢边吃边聊。”
“那咱们就安静的吃饭吧。”卫宁看她，扬起一个坦然的笑容。
黎之乔语塞，便埋头认真地吃饭，周围总有人看过来，眼神中带着不明的意味，原本期待值拉满的午饭，她也吃的没滋没味的，一看身旁的卫宁，只觉莫名有气。
“果然不说话吃饭会快。”卫宁见她放下筷子，还不忘调侃她。
“一会儿还要吊威亚，下午时间紧任务重。”黎之乔将饭盒收拾好，起身将丢进垃圾桶，就径直去威亚下面等着。
这两年因为和卫宁扯上关系被骂倒贴的女明星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没想到他仍不长记性，行事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
他不知道吗？在男女关系上，大众对男人多宽容，就对女人多苛刻。
下午的戏份倒是练习得很顺利，两人之前都有过吊威亚的经验，所以发挥得算是游刃有余，临到练习最后一天，现场的人员也都松弛下来，连着走了几遍位后，王导演拍了拍手：“非常不错，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话音一落，众人欢呼起来，今天比往常提前收工了一个小时。
黎之乔看了眼时间，刚到六点，她赶紧给亮亮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卫宁那边的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见黎之乔身边没人，又过来问她：“你助理还没过来吗？”
“嗯，不过他很快就到了。”
“我看你下午说话很少，是有心事？”卫宁说话间，身子又凑了过来。
“没事，我很好，好的不得了。”黎之乔一个应激，往后退了好几步。
“干嘛离我这么远。”
“你该走了，她们都在等你。”黎之乔指了指不远处守在门口的几个助理。
“让你的助理别来了，都是回市里，也顺路。”说话间就要过来拉黎之乔的手。
黎之乔吓了一跳，忙又后退两步：“不用了，我也不着急走。”
卫宁似乎被她逗笑了，一脸无辜的样子：“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是好心。”
“谢谢你的好心。”黎之乔都快失去表情管理了，现场的人几乎注意力都在他俩身上，这点卫宁不会没发现。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卫宁嘴角垂了下来，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黎之乔有点怀疑自己看走了眼，卫宁在圈内一直以礼貌和平易近人著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