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七月半,鬼乱蹿
云生早就提前蹲好点,知道哪些人家有水井。
有户人家只有三口人,年轻的美妇人,稚童和一位老妪。
不仅是家里人少,地理位置更是适合让她做梁上君子……
(_)不对,她只是借口水喝,并不打算偷窃来着……
院子坐北朝南,中间有一个大大的院子,睡觉的屋子和灶房一南一北离的老远,院墙外还有一棵老槐树,就算她现在做不到身轻如燕,等到院里的人熟睡后,她也能不被发现的成功潜入进去!
云生轻手轻脚的跟在两个刚换完班的官吏身后,不是她故意跟踪,主要是方向一致……
好在穿过一条胡同,两人就分开了,她走着走着发现,她怎么跟其中一个官吏走向了同一处呢?
直到看到那官吏进了大门,云生直呼巧了不是……
云生看到院内灶房传来光亮,才敢爬到树上,老槐树在卧房附近,她隔得老远,就看到灶房点着昏暗的油灯,人影影影绰绰的印在窗户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某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真好哇,夜里还有宵夜吃。
哗啦一声响起,那官吏用完宵夜又打了一桶水,他还冲澡……浪费可耻!
云生丝毫不知道羞涩躲避,一边盯着人家的身体,一边还在心里嘀咕,啧,作为一个衙门的小吏,没有强健的体魄就算了,还有一身肥肉。
唉,健儿无粮百姓饥,谁遣朝朝入君口。
院子里的宋文总感觉有莫名的不适感,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人,可能是今天打水的人太少,怕上头那边不好交差,他赶紧胡乱的擦拭几下,跑回屋内找他的美娇娘。
云生十分有耐心,等到屋内不堪入耳的动静结束,又等到震天响的呼噜声响起,她才沿着院墙走到灶房边,一跃而下。
她摸索到灶房内,鼻子嗅了嗅,吃的怪好哩,这么大的烧鸡味……
灶锅里还温着半碗白米饭和小半只烧鸡,桌上还有大半坛酒和几个下酒菜,本来只想借口水的云生,迈不动腿了……
她每天喝水吃东西都是为了能活下去,除了在清水县的好心老太太那吃饱过,其他时候都是为了保持身体的机能,饿不死渴不死就行。
云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米饭烧鸡一扫而空,最后还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嘶,真他奶奶的爽!
来不及回味,她就看到对面有间卧房的灯亮了,她赶紧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喝掉,再从水缸里打了一壶水。
一溜烟就跑到了墙边上,她刚想爬到墙上,发现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只好躲墙边院内的板车车架后。
云生看到一个颤巍巍的老妪,手举着油灯一步一步朝灶房走去。
看到留的饭菜都被吃干净了,她没看到她家儿子,又走出灶房往自己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感叹,“唉,看来阿文今天定是十分辛苦啊!”
云生躲在暗处一直屏住呼吸,看到人进屋才敢呼呼的大口吸气,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咦,他家的院墙,怎么这样奇怪?怎么里外不是一样高呢?
从外面跳进去那么容易,怎么从里面出去,她爬几次都爬不上去呢?
没办法云生只好踩在车架上,又试了三次,才勉勉强强爬到墙头上,还没坐稳呢,就从墙上摔了下去……
“哎哟……”
老妪本来就听到似有似无的吱呀声。
&34;咚!&34;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仿佛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般,打破了黑夜的沉寂。那声音如此清晰而突兀,让她不禁心生寒意。
此刻,屋内的老妪刚刚躺下准备继续歇息。突然间,门外传来的这声巨响令她警觉起来。她又再次翻身起床,点燃床边的油灯,然后颤抖着双腿,艰难地起身迈向屋外。
她迈着蹒跚的步伐,在漆黑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走着。手中的油灯微弱摇曳,只能照亮周围有限的空间,但足以让她看清四周并确认是否有异常情况。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巡查后,她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老妪急忙返回屋子。正当她要关上房门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34;今儿好像是七月半来着,俗话说得好,七月半,鬼乱蹿,听说今天小鬼儿们都会出来游荡咯&34;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走进房间,紧紧关闭门窗,并将油灯放在床头以增加安全感。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但思绪却被刚才的经历所困扰,难以平静下来。
这时,窗外的夜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一声“哎哟”和低低抽泣声……
让她更加在不安与恐惧中辗转反侧,越害怕越睡不着,这个夜晚注定漫长而难熬,而那神秘的&34;咚&34;声,则成为了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某“小鬼”这会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前世的云生从来没有作为女子的自觉,不管任务多么艰难,都毫不迟疑,每次完成任务后,也会跟弟兄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可这会小小的云生,沾酒就醉……
人好像也变脆弱了,心里的委屈被无限放大,她可是大庆朝鼎鼎大名的影卫之首,如今却用尽各种办法蹭吃蹭喝,还要吃贪官小吏的剩饭剩菜,关键是她还吃的喷香,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
嘤嘤嘤,(-----___-----)
她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她不要做一个蹭吃蹭喝还身无分文的无用之人,她也要吃香的喝辣的!
黎明破晓,晨曦微露,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在这新的一天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希望。
云生揉了揉头疼欲裂的脑袋,她在哪?她这是怎么了?
为何浑身像散架了似的?身上某处有些疼,但是身体倒是充满力气。
云生眯缝着眼睛坐了起来,旁边是一堵墙,她看到离她不远处的大槐树,这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蠢事……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晚点被人家发现就不好了,毕竟她昨天夜里,貌似折腾出来不小的动静……
半躺半坐在街边上,云生摸了摸自己的扁壶和越来越坚硬的干粮,还有半块有一点点馊味的煎饼。
她决定她要一口气把煎饼吃完,她才不要再这么惨兮兮的过了,她要像清水县那个老太太一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的钟,过一天算一天,先把能享的福享了,大不了重新投胎做人!
【这哪里来的穷酸乞丐,大清早就坐在我家铺子门口,真是晦气!清阳县不是不让叫花子进来吗?】
谁?在?背?后?骂?她?是?乞?丐?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