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回仙山
寒尘翩然落至踏云峰。
松开揽着檀月煌的手，但怀里从前至后搂着他背的人，却好像恋恋不舍似的没动静。
寒尘疑惑低头去看，檀月煌这才立马惊觉离身。
“没事吧？”
那清凉如泉的声音传来。
檀月煌有点木讷的摇摇头，神色却没有恢复回来。
藏雪兴冲冲跑过来，见到寒尘又立马乖乖站好行礼，紧接着又偷偷去瞄木讷的檀月煌。
“暖宵阁收拾好了吗？”
那清凉悠扬的声音传到呆愣的檀月煌的心底。
“收拾好了，我们一直没让那地方落灰。”
一个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也飘进了檀月煌的内心。
“带月煌过去吧，他今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给他备一池热水。”
藏雪抑制住满心欢喜过来引檀月煌，却只见呆愣的人突然一个惊叫就朝后跳去。
“小心！”
寒尘一把拉住快掉下山崖的他抱进怀里，伸出手指轻点怀中人的眉心，檀月煌这才彻底恢复神志。
他看清自己正被寒尘抱着，脸唰一下就红了，急忙跳开。
贱兮兮地笑说：“啊哈哈，寒尘你居然真的会来救我啊。”
寒尘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
藏雪疑惑地嘀咕：“檀公子这是怎么了，吓掉魂了都。”
檀月煌见到藏雪心情说不出的好，再看看这熟悉的环境，竟然有种回家的温馨感。
他一反刚才那痴傻的模样，再次贱兮兮地对藏雪笑着说：“嘿嘿，还好，差点被吓死。”
苏隶安的声音此时在脑海中想起：“抱歉，我下手有点重了。”
“啊这不关你的事，”檀月煌立即反驳，但他好像太放松以至于忘了眼前两个人还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寒尘、藏雪，一个脸上没表情但眼里充满好奇地看着他；一个满脸写着疑惑目光像看猴一样地打量着他。
檀月煌尴尬一笑：“呵呵，那个……两位听我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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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流，天色就已经到了傍晚。
寒尘面色不改，沉吟片刻，随即道：“关于神妖之战我已悉数忘记，所以你说的日精轮我也不知现在何处，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找。”
檀月煌突然嘴贱一下：“我以为你会说先帮你恢复记忆呢。”
寒尘接话：“未尝不可，我能想起来，自然是更加省事方便。”
檀月煌抠抠额头，说：“我就随口一说。”
“我不是随便一听。”
檀月煌看看寒尘那认真的样子，心里又愧疚了起来。
这时苏隶安却突然出现，他借着檀月煌的嘴，正色对寒尘说：“我记得当年的情况，或许可以有点帮助。”
说话间他眼神看了一下一旁的藏雪。
寒尘立即领会，对他说：“藏雪一直都是我的人，他不会乱说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长话短说。”
话回500年前的大战。
当时的商珝不知所为何事突然起兵。
他亲自率领一众兵将大闹人间，三天之内灭了7国。
人族苦不堪言，下界犹如炼狱。
无数巫者、祭司纷纷以死鉴苍天，请求神族庇佑。
天帝感召，派众天兵将领下界，同时联合人族术士一起镇妖。
然而他们都不是商珝的对手，众人能杀死商珝部下，却奈何不了他本尊。
战乱中的商珝好战嗜血，不顾手下死活定要闹上天界。
在大战进行第六天的时候，商珝孤身一人乘坐骑毕方鸟杀上九重天。
众天兵击落毕方，但唯独拦他不下，天帝便亲自出马与他谈判。
元清宫的正殿上，祥云团团，华光万丈。万级白玉石阶直达苍穹之昴。
台阶正上旋转着巨大五彩纯白色星云，却不见人影，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那里面传来。
“说吧。闹成这样所为何事？”
下颌挂着血珠，一脸骄横不屑的商珝舔了舔右手腕内侧滴落的鲜血，对那光晕说：“交出天枢。”
“只为此事？”天帝的声音里透出惊诧。
“就为此事，天枢不出来，我商珝今天就砸了你这元清宫，闹翻你九重天。”
骄横的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发现了新奇的玩具。
“那你残杀下界，又所为何？”天帝依旧大气稳重，不疾不徐的问着。
“一样啊。他不是说见不得死人吗，我在下面杀了这么多天，他还缩着不出来，看来也没有多见不得嘛。”
商珝嗤笑，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站到台阶上就劈开腿坐了下去。
身边月精轮绕着他的周围静静漂浮，日精轮立在身后犹如神光照耀。
众天兵神将举着兵器环伺一圈，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
“我说天帝老儿，你这手底下的人不行啊，都、怕、死……”
商珝后仰从头顶倒过去看台阶顶上那五彩光晕，一字一顿地说着。
举起满是鲜血的右手，伸出舌头至手掌舔至指尖，下一秒，金眸变得锐利。
身侧月精轮陡然变出数倍之大，犹如巨型弯刀横扫面前一众天兵神将。
身躯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惨绝人寰的叫喊不绝于耳。
商珝像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似的，笑得瘫倒在台阶上：“我当着你的面杀你部下，你都不管啊？看来跟我一样无情嘛，哈哈哈哈哈哈。”
待面前一切闲杂人等清空，他奄奄地屈膝横卧在白玉石阶。
白皙修长的腿一整个露在他艳红的广袖赤锦火翎裙外，场面香艳诱诱人。
“听说，是你让我身体变成这样的？”
他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响。
“是道法。”天帝的声音幽幽传来。
“狗屁。”
商珝恨他一眼坐起。
“商珝，你这是为何！”
身后那个寻觅的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
商珝回过头去，那一脸的骄横荡然无存，变成了易碎痴情的神色。
“你终于肯出来了，天枢，躲着好玩儿吗？”
天枢显然没料到他会杀上来，那玉雕般精致的脸上此刻尽是心痛。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何苦要这样！”
他此刻的泪，在商珝看来是多么虚假和荒唐。
“你不爱我吗？”
商珝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款款上前，双眼噙泪，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天枢。
“你说这些话，让我做的事有点可笑，有点荒谬。能不能换几句我爱听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抚摸上天枢的腰带。
手掌一路上滑，到了天枢的胸前。
“为了得到归墟鬼市的消息就利用我，天枢，你不是这么卑鄙的神，对吧。”
他娇笑着问眼前人，期待地看着他回答。
“我没有利用你，反倒是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从你那得到消息只是意外，你走吧，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天枢的泪一直没有停过，但他嘴里说的话却像刀子，一把一把扎在商珝心头。
“什么是意外，我们初见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还有互不相欠？天枢，我的心现在为你而痛，那你就是欠我了，你欠我一颗完整的不会痛的心。明白吗？”
商珝的声音轻得像梦呓，他的手再次上移，来到天枢肩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起了天枢独特的卷发。
一丝一缕缠绕在指尖，流连忘返，一如此前无数个夜晚白天那样。
“都是你的诡计，你快点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就此停手为被你所造杀孽忏悔，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
天枢的含恨的语气里，带着他抑制不住的颤抖。
“否则什么？”
商珝歪头轻问，那撩人的狐狸眼因为泪而更加动人。
“否则我将亲自镇压、封印你。”
闻此言，商珝愤然抽手。转身走到天帝面前的台阶上，指着那团光晕骂。
“天帝老儿，这就是你想听的是吗？所以他会说出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把他还给我？！”
“商珝，神与妖本就不是一道，何苦执迷，你既不愿渡劫成仙，现在又造下杀孽。天枢星君，是在渡你。”
“我不要他渡我，我要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