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晨跑
夜晚。
主卧内。
“你说咱儿子这是咋回事？
明明前几天还跟我要钱表白，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刚才回来的时候，李贵，还说他学会抽烟了，去他那里拿了包烟。”
赵立军纳闷。
自从高一见到顾安然之后，他儿子就一直挺喜欢的。
在高二的时候还表白过一次。
张青梅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情，也说道：“对，今天早上的时候还说胡话。”
“在床上还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打算带他去看看医生。”
“对，明天带着去看看医生，不能真生病了。”
赵立军觉得挺有必要去看看。
“咱儿子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
张青梅拍了拍赵立军的臂膀。
“什么？”
“我就知道，”她掐了掐赵立军的胳膊，“让你别负债，别欠款，别签什么对赌协议。”
“疼疼疼，媳妇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青梅放手，赵立军连忙用手抚摸被掐的地方，那里连红印都没有。
“可是现在经济形势好，不贷款发展根本就追不上其他公司的脚步，至于对赌协议……”他停了停，“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对赌协议这东西的？高中生不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嘛？”
“你贷完款赚了就还上，至于对赌协议我劝你别碰。
我跟你讲，儿子以后娶不到媳妇就怪你。”
赵立军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记下来。
…………
顾安然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坐在床上，鼻子一抽一抽的。
发丝凌乱，眼眸通红。
她想给赵青欢发消息。
可看着聊天记录上的决绝，她畏惧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赵青欢会这么做，他们两也没有什么矛盾啊。
“安然，还没睡啊？”
门外，传来奶奶的声音。
顾安然连忙擤鼻涕，整理头发，下床给奶奶开门。
“奶奶。”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人，身形削弱，眸光暗淡。
她一只手搀扶着门框，一只手端着一个馒头。
顾安然连忙从奶奶手里接过馒头，上前扶着老人进入房中。
老人坐在床上，粗糙的手抚摸着顾安然稚嫩的面容，她的指甲里还带着黢黑的泥垢。
同时还有阵阵的臭味。
顾安然没有嫌弃，用自己的手抓着老人的手。
“来，先吃个馒头，晚饭你都没怎么吃，这哪行。”
老人拿着碗里的馒头给顾安然，顾安然一点一点撕着喂进嘴里。
见孙女吃东西，老人才放下心来，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嘛？跟奶奶说说。”
“奶奶，赵青欢没有跟我表白。”
她说着，脸上露出笑容。
却十分惨淡。
“没事。”
奶奶的手轻微颤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可能他那边有什么事吧。”
“青欢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相信他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顾安然悲怆地点点头。
赵青欢离开包间时的淡漠她看得很清楚，确实不是故意做的。
不是故意制造表白然后不表白让她难堪的恶作剧。
可这正是顾安然难过的原因。
如果只是恶作剧，她还能接受。
但这不是恶作剧！
她接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她都已经准备答应他的表白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那一束束鲜花，那一张张情书，都在证明对方是喜欢我的。
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
这句话萦绕在其心中，瓦解她的心绪。
最后直接崩溃。
崩溃的心绪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流出。
赵青欢的淡漠、同学们的逃避历历在目，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人将顾安然搂入怀中。
顾安然逐渐有了哭声，但她却在遏制，哭声逐渐变成抽噎。
抽噎让身体在颤抖。
老人轻轻抚摸着她不断颤抖的身体。
老人的眼中也是有了泪光，她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她抱着怀中孙女躺在床上。
怀中顾安然抽噎许久之后睡去，老人却迟迟没有睡着。
…………
叮铃铃！
赵青欢听见铃声，噌得一下爬了起来。
将手机按下。
现在时间，凌晨四点。
稍微收拾下，赵青欢离开小区，沿着河开始跑步。
他想好了。
既然重生，照顾父母之外，自然也要照顾好自己。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健身。
小县城的凌晨四点并没有人，路灯还亮着，昏黄暗淡。
旁边的河不是很宽，穿过小县城落后流进一个溶洞里面，不知去向。
沿河修着人行道。
此时跑在人行道上，唯有赵青欢一个人。
他没有戴耳机，感受着身边吹过的夏风、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跑鞋踏地的声音。
三种声音闯入他的耳朵。
带着他一点一点的朝着远方跑去。
人影明灭交替，树影斑驳。
……
汪！汪！
远处传来犬吠声。
前方路灯下一道人影，还有一道狗子的黑影。
人影在慢慢后退，狗子不断吠叫，朝着人影一点一点逼近。
赵青欢并没有停下脚步。
前方人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人影不再后退，反而朝着马路退去。
他没有跑几步就来到狗子身前。
面对出现的赵青欢，狗子依旧在吠叫，不过此时它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赵青欢这边。
赵青欢看了看退到马路上的人。
是一个女孩。
面容精致清秀，眉如远黛，眼眸清灵有神，一点琼鼻，唇如点绛。
脸上带着点婴儿肥，却十分恰到好处。
更加彰显少女的可爱。
其扎着马尾，穿着件宽松衬衣和短裤，脚下踩着双千元跑鞋。
她看着赵青欢，眼神之中有些惊慌。
但很快转变为了诧异。
赵青欢轻声问道：“跑步？”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收回目光，从树根下捡起一块石头，赵青欢举起石头作势就要砸向狗子。
狗子连忙跑开，藏进前面石桥的石墩后面，依旧在朝着赵青欢吠叫。
“还跑吗？”
他并没有放下石块。
当然，也没有想要砸狗子的意思。
田园犬吓吓就行，只要叫，它们一般不会攻击。
“跑！”
女孩开口说话。
声音清灵悦耳。
此刻正挪动着脚步来到赵青欢的身旁。
“那跟上。”
“好。”
赵青欢带着女孩走过石桥。
石墩旁的狗子看见赵青欢走过来，叫得更欢，女孩有点害怕，稍微贴近了他一点。
赵青欢举起手中石块，依旧吓吓狗子。
狗子连忙跑到石桥的另一头。
见状，赵青欢丢下了石块，迈开步子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