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赌石（一）
他眼神微动，撒了个慌道：“孙老，其实我这内家拳的来历颇为机缘巧合。在我尚年幼时，家父曾偶遇一位重伤的老者，他仗义援手，使得老者得以康复。
那位老者为了答谢家父的救命之恩，便将他珍贵的内家拳法传授给了家父。我对武道的认知甚少，不知孙老此行所提及的玉石原料，对于我等内家拳修炼者来说，究竟有何益处？”
孙立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释然：“原来你竟是一位内家拳的散修武者，难怪对此一无所知。
这玉石，在世俗中被称为翡翠，其内部蕴藏着非比寻常的能量。
对于内家拳武者而言，若能汲取玉石中的能量，便能大幅增强自身的内劲。
然而，并非所有的翡翠都具备这种特性。
通常，翡翠的等级越高，蕴含武者所需能量的几率也就越大。”
唐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口中轻声道：“元晶。”
孙老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元晶确实是天地元气所化的晶石，你对其的理解比我更为精确。
然而，玉石中确实存在许多杂质，并非所有玉石都适合修炼之用。
市面上那些售价几百、几千的普通玉石，其内含的天地元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蕴含丰富天地元气的，是那些价值十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顶级玉石。
这些玉石越是顶级，其内含的天地元气便越为充沛。
因此，武者修炼，实则与财富紧密相连。没有足够的财力，要想修炼至极高境界，确实困难重重。
仅凭个人修炼，往往需耗费数十年光阴，才能达到暗劲中期之境。
而玉石原料中，真正蕴含天地元气的玉石概率并不高，这也给了许多武者寻觅宝藏的机会。
有时，武者能在地下黑市以极低的价格淘到顶级玉石，这无疑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交易。
相较于直接在珠宝店花费数百万购买玉石，这种方式无疑更为经济实惠。正因如此，燕郊的玉石交易地下黑市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活跃度。”
唐浩甚感迷惑问道：“孙老，这玉石原料，难道那些武者无法感知到其中的能量吗？”
孙立仁轻轻摇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道：“恐怕真的不能。如果武者们真的能够轻易感知到玉石内部的能量，那赌石这个行业恐怕也就不复存在了。
正是因为大多数武者都无法洞察玉石内部的秘密，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对玉石的了解都仅限于表面，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武者寻求赌石大师的帮助，希望能通过他们的经验和技巧，增加赌石成功的可能性。”
看着唐浩眼中闪烁的好奇与跃跃欲试的光芒，孙立仁心中微动。
他选择结交唐浩，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巨大的潜力。
年纪轻轻就已达到暗劲巅峰，实力甚至超过了自己，这样的天赋让人惊叹。
他相信，与这样的年轻人结下善缘，未来的回报定然是巨大的。
他们几人商讨一番后，上了奥迪车，向燕郊疾驰而去。短短不到半小时，车辆已经稳稳地驶入了燕郊地下黑市的所在。
燕郊市场，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无霸市场，几乎无所不包，琳琅满目。然而，其中的玉石原料交易却独具特色，定时定点。
每年的四月和九月，东南亚地区会运送来大量的玉石原料，仅在此地进行交易。
这里的交易有着严格的门槛，没有推荐名额的人，即便有钱也难以涉足其中。
他们来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花鸟市场，然而花鸟市场下方却隐藏着一个地下入口。
当他们试图进入时，立即有保安上前阻拦，礼貌却坚决地表示：“对不起，几位，这地下市场还未开放，暂时不能进入。”
孙立仁微微一笑，仿佛早已胸有成竹，他拿出一封金色的帖子，递给了保安。
保安接过帖子，仔细地端详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畏，随后恭敬地将帖子归还给孙立仁，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走过几十米长的通道后，几排电梯映入眼帘。
众人步入电梯，电梯内部简洁而现代，仅显示两层，一层和b1层。孙立仁轻触b1层的按钮，电梯随即缓缓下降，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大约一分钟后，电梯稳稳地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打开，外面便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唐浩好奇地探出头去，只见眼前景象热闹非凡，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露天市场。
人群熙熙攘攘，围观的、交易的、欢呼的、叹息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独特的市场交响曲。
在人群中间，切割玉石的机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玉石被切割开的声音，或清脆或沉闷。
每当有人开出优质的玉石，周围的人群就会爆发出阵阵欢呼声；而如果有人赌石失败，玉石毫无价值，便会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孙立仁看着众人眼中闪烁的兴奋和好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里的市场非常自由，你们自己去玩吧。我有事情，先走了。”
孙立仁单独离开了，向着市场深处而去。
孙燕、唐浩和赵海三人闻听此言，立刻迈开步伐，朝着人声鼎沸的玉石赌坊走去。
赌坊的门楣上，横匾高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鼎盛赌坊”四个大字。这鼎盛赌坊的规模着实不小，占地面积近乎千平，宛如一座繁华的玉石交易城市。
赌坊的外围，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棚子，那是专门用来切割赌石的地方。
棚子周围人头攒动，众人围观着赌石的切割过程，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而赌坊内部，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无数的玉石原料琳琅满目，吸引了大量的玉石爱好者前来挑选。
赵海跟随孙老已经多次光临此地，他热情地介绍着赌坊的规矩：“小唐，这里的玉石原料，只能观赏，不可触摸，更不能拍照。
一旦你选中了一块玉石原料，可以立即取下它前面的牌号，这个牌号可以放入赌坊提供的小盒子里。每个小盒子可以容纳十块玉石牌子，也就是说，你一次最多只能选取十块赌石。
交易完成后，才能再次向赌坊索要盒子进行下一次的交易。现在，我们去赌坊前台领取盒子吧。”
唐浩和孙燕纷纷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跟随赵海来到了赌坊的前台。在登记了姓名和身份证后，他们领取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盒。
唐浩接过玉盒，目光在鼎盛赌坊内四处游移。这里的玉石原料琳琅满目，大多如篮球般大小，少数则与足球相仿。更有一些罕见的，体积堪比数个篮球。
他随意浏览，很快发现这些玉石原料的标价与大小紧密相关。
足球大小的玉石原料，价格相对亲民，介于1000至3000元之间。品质上乘者标价3000元，而品质稍逊的则只需1000元。
篮球大小的玉石原料则稍显昂贵，价格范围在3000至9000元不等。
而那些体积为数个篮球大小的珍稀玉石原料，价格更是天差地别，低的数万，高的则达数十万。
其中一块玉石原料尤为引人注目，其体积之大，足有5个篮球般大小。
它的标价更是高达50万元，令人咋舌。
这只是一块玉石原料，若内部并无任何珍贵玉石，那这笔投资无疑将化为乌有。
唐浩在这黑市外围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圈，却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赵海身上，只见赵海已经精挑细选了一块篮球大小的玉石原料。
而孙燕也不甘示弱，手中已然握有三个同样大小的玉石原料的铭牌。
赵海见唐浩迟迟未有动作，不禁打趣道：“小唐，这里的玉石虽然不及鼎盛赌坊内的珍品，但价格也仅为几千块钱而已。难道你就不想试试手气？”
唐浩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赵兄，不必着急。我想先看看你们的选择。”
他心中暗自思忖，虽然自己身怀200万左右的金钱，但从小养成的节俭习惯使他不会轻易花掉9000块钱去赌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
他打算先观察他人的赌石过程，待摸清门道后再做打算。
赵海见状，也不强求，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为你探探路，去切石吧。”
孙燕首次踏足这样的场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啊！我们去切石，看看究竟是老司机的你更厉害，还是我这个新秀能够拔得头筹。”
赵海的脸色一垮：“孙小姐，这可一点都不好玩。我只选了一块，而你却买了三块，你赌中的概率自然比我高。”
孙燕却嘻嘻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那你再去拿两块试试？”
赵海轻轻地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司机兼保镖，他的月薪虽然不算低，但也只有几万块。
他深知自己的经济能力，购买一块价值9000元的赌石，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怎么可能一下子花掉一个月的工资，去赌这种虚无缥缈的玉石呢？
毕竟，他之前跟随孙老来这里时，亲眼见过有人连续开了十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样的经历让他更加理智，不会轻易为了意气之争而冒险。
三人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棚子处。
赵海和孙燕将盒子交给了侍应，侍应立即取出了赵海的牌号，高声喊道：“嗨，96号，现场切石喽。”
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立刻吸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不一会儿，一名切手从赌坊内走了出来，他手中抱着一块篮球大小的玉石原料，走到赵海面前展示。
那玉石原料被装在一个同样大小的盒子里，盒子外面醒目地标注着巨大的“96”字号，与赵海的牌号完全对应，确保不会出错。
切手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玉石原料。
与此同时，切割机也轰鸣声响起，巨大的切割刀片碾过外包装盒子，瞬间将96号盒子碾成碎片。
切手技术娴熟，立刻开始询问赵海是否有具体的切割要求。
赵海微微摇头，于是切手便遵循着既定的切割流程，谨慎而细致地一寸一寸地深入切割。
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刻，赵海突然提出要求，比如希望切到玉石的三分之一处，那么切手将不再如此小心翼翼地处理这块珍贵的玉石原料。
他会毫不犹豫地按照赵海的意愿进行切割。
然而，这样做也存在风险。
万一在三分之一处切坏了玉石，切手将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赵海并非赌石专家，自然不敢贸然要求切手加速切割过程。
因此，切手依然会按照既定的流程，谨慎而细致地一寸一寸地深入切割。
当遇到玉石的迹象时，他会转而采用磨的方式进行处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赵海的玉石原料已经被切割完毕。
然而，结果并不如他所愿，整个玉石原料内部并没有一丝玉石的痕迹，这次赌石彻底失败了，9000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
赵海无奈地苦笑道：“赌石，真的是一场纯粹靠运气的游戏。我上次运气好，赌到了一块玉石，小赚了一笔，赚了一万多块钱。这次又给送回来了。”
孙燕满脸激动地叫嚷着：“看我这三块玉石原料，我觉得，这三块里头必定有好货。”
于是，切石师傅开始了他的工作，手持切割机，一步步地切割着孙燕选中的玉石。
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前两块玉石原料并没有带来惊喜，孙燕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仅剩下最后一块玉石原料，孙燕的神经紧绷，眼睛紧紧盯着那块石头，仿佛要看穿它一般。
这三块玉石原料的总价不过三万，对于孙燕这样的富家子弟来说，确实算不了什么。
但人的天性总是爱赌博，输了总是不甘心。
孙燕虽然不在乎那三万块钱，但她非常在乎这次赌石的结果。
就在这时，切割机突然停了下来，有人惊喜地大喊：“出绿喽，哈哈，出绿喽！”
这一声大喊，让孙燕从沉思中惊醒，她立刻凑上前去，仔细查看。
果然，切割面上透出一抹鲜亮的绿色。
唐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抹绿色上。随着他的注视，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悄悄地运起了青阳诀。
果然，一旦运起青阳诀，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
他逐渐感觉到，那抹绿色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个能量体，大小如同小儿的拳头，深深地镶嵌在玉石原料中。
切割师傅继续他的工作，不到十分钟，一块拳头大小的绿色翡翠被完整地取了出来。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惊叹声：“哇，这是糯种翡翠，品质上乘！五万，我买了！”
另一个人则不甘示弱：“哼，五万就想买这么大块的糯种翡翠？我出七万。”
孙燕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得意与自豪：“虽然这并非稀世翡翠，却是我赌石生涯中的第一次胜利，不卖，我要好好珍藏。”
她轻轻拿起那块翡翠，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兜里，仿佛在呵护一个珍贵的宝贝。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兴趣逐渐减退，人群也逐渐散去。
孙燕得意地笑了笑，转头对赵海和唐浩说：“怎么样，我的眼光还不错吧？你们俩，还想继续赌吗？我随时欢迎。”
赵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孙燕的目光转向唐浩，眼中闪烁着一丝挑衅。
唐浩微微颔首：“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走吧，我们去赌坊挑选玉石原料。”
三人再度踏入赌坊，这次赵海没有再领取盒子，而是默默地跟在唐浩身后，仔细观察他挑选玉石的过程。
唐浩的眼神游走在各式各样的玉石原料之间，时而驻足凝视，时而轻轻摇头。
不久后，他选中了一块足球大小的玉石原料，其色泽温润，纹理清晰。
赵海见状，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看来这小子也明白自己的斤两，还是选些价格适中的玉石原料碰碰运气吧。”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唐浩接连挑选了五块足球大小的玉石原料和两块篮球大小的玉石原料。
又过了十分钟，孙燕兴高采烈地跑来询问：“唐浩，你挑好了吗？”
唐浩点点头，回答道：“选好了，一共七件。”
孙燕惊讶道：“这么多？你就不怕全垮了？我挑这么久也就两块。”
唐浩轻松一笑，回答道：“无妨，我挑的大部分都是一千到两千的低价货，即便亏了也不会伤筋动骨。”
孙燕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你这傻子，真是天真得可爱。你以为便宜就能捡到好货？实际上，那些价格低廉的货物，往往假的居多。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唐浩笑了笑：“孙燕，输赢乃兵家常事，何况这只是几千块钱的小赌。就算赌垮了，也只是个教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三人拿着玉石原料，再次来到切赌石的地方。唐浩微笑着说：“孙燕，你先来吧，我这里玉石原料比较多切的慢。”
这一次，孙燕的运气似乎并未眷顾她。她手中的玉石原料，一块接一块地被切割出来，全部赌垮了。
孙燕生气的嘟嘴。
唐浩轻声细语地安慰孙燕：“孙燕，别生气了。那块糯种翡翠，按照市场行情，价值至少七万，你还多赚了两万呢。”
孙燕眉头紧锁，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块翡翠值七万？你之前不是说对玉石一窍不通吗？怎么可能突然知道这块翡翠的价值？”
唐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之前那个人不是出价七万你都不卖吗？我……我就猜了个大概。”
孙燕突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呵呵，你这个大傻瓜，我是逗你玩的，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我还赚了呢。
我只是不甘心被那个奸商欺骗罢了，我买了六块玉石原料，只开出了一块。”
唐浩疑惑地问：“你不是只买了五块吗？”
孙燕哼了一声：“难道赵海那一块不是？”
唐浩笑了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