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应该、应该……”林观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钱玉询想听到什么样的话。p> 林观因不敢乱开口,只见钱玉询伸手从包袱拿出一种蜜饯塞进林观因嘴里,又拿了另一种塞进她嘴里……直到林观因的嘴都被塞满,钱玉询才停下动作。p> 他嘴角带着笑,但声音蛊惑至极:“应该永远和我在一起,就有很多蜜饯、糖葫芦、糕点……”p> 钱玉询不知道他能有什么优点能永远将林观因留在身边,但至少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不会亏待林观因。p> 林观因扑进他的怀里,手倏然抱紧他的腰。p> 她用尽了她的力道,回应着钱玉询,她既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又不想让他知道。p> “你对我好,我会舍不得。”林观因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埋头在钱玉询胸前蹭了蹭,将刚落出来的眼泪蹭掉。p> 他认真地笑起来,回揽着她的腰。p> “那就永远别离开我。”p> 他想恳求林观因再用力一些,最好将他的腰折断,让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也有着强烈的占有欲。p> 理智和情感在林观因脑中纠缠,最后让她晕厥,此时此刻,她只想沉溺在钱玉询怀里。p> 可一时的贪欢又能有什么用呢?她始终要抽身离开。p> 可钱玉询抚过她的眼尾,不解道:“为什么哭呢?”p> 林观因摇了摇头,这都怪她自己。p> 明明想要清醒,却又选择沉沦。p> 林观因清了清嗓,岔开了令人窒息的离别话题,将奇怪的邬台焉告诉钱玉询。p> 钱玉询看着车门,车门外是邬台焉驾车的背影,他语气轻快地在外哼着歌,似乎心情愉悦。p> 钱玉询抚着她的长发,他毫不在意地轻笑:“他啊,只是想杀我而已。”p> 林观因猛地抬头:“你把一个想杀你的人放在身边?”
“那又如何?”这是他一贯自傲的语气。p> 林观因换了个话术,“如果他也想杀我呢?”p> 钱玉询沉默了。p> 他能自保,或是在不想活的时候,能轻易地接受死亡。p> 但他接受不了林观因和他一样被人杀死。p> 他认真地想了想,“那我杀了他吧。”p> 林观因:“……”她好像把他带偏了。p> 钱玉询说着就要拿起一旁还在沉睡的长剑,林观因握住他的腕骨,“算了吧,好歹是你养大的。”p> 钱玉询没什么所谓的,他与邬台焉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他常年都是让镖局的镖师给邬台焉送钱去。p>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在钱玉询看来,没有什么比培养一个自己的仇人更好玩的游戏了。p> 反正杀手都是要死的,他曾经想过,若是不想活了,就与邬台焉比一场,然后输给他就行了。p> 前提是,邬台焉要有这个与他比试的自信。p> 这么多年来,邬台焉只是用钱玉询的钱在外寻欢作乐,身上带着的弯弓也只是个装饰品罢了。p> 钱玉询觉得自己的教育很失败。p> 邬台焉在马车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连口中哼着的歌顿了顿,他垂眸看着手边弯弓。p> 片刻后,他耸了耸肩,继续哼着歌,赶着马车出城去。p> 还没到城门口,车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林观因好奇地撩开车帘,想要一探究竟。p> 钱玉询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将她往车里带。p> “听说这个肖申诃伙同外敌,陷害军中的一个校尉将军,那场战役死了好几百人。”p> “如今,这校尉将军先斩后奏,杀了肖申诃,又抄了他的家,搜刮出来的钱财都用来救济灾民了……”p> “那校尉将军不会出事吧?”有个小姑娘问。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辽州城就算拥护校尉将军当土皇帝,那远在天边的皇帝又能如何?”p> “……”p> 林观因覆上钱玉询的手背,想睁眼看看外面:“怎么了?”p> “没什么。”钱玉询瞥了一眼高高的城墙,军旗下挂着一颗人头,人头血淋淋的,断裂处还在往下滴血。p> 那是肖申诃的头,他的身子被一群恶犬扑食,撕咬地七零八碎。p> “死了个人。”p> 他声音温柔,像是在同林观因讲睡前故事。p> 林观因手一顿,放弃了探头去看。p> 她忽然想起那夜,钱玉询与那批杀手厮杀时,似乎毫无顾忌过她是不是害怕。p> 林观因当时头脑都是懵的,看着一个个杀手冲上前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p> 钱玉询一定要没事。p> 如今一想,那时候的他,听到了她说那样的话,一定愠怒至极,但他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p> 车外的邬台焉扬声说:“来了个将军,说和小娘子是旧识。”p> 百里承淮一愣,他在城墙上隐约看见了钱玉询的样子,才匆匆跑下来的。p> 而且他刚才说的是,与马车中的公子相熟,传到邬台焉嘴里却变成了小娘子的旧识。p> 钱玉询放下手,林观因与他对视一眼,同样不解。p> “我去便是。”p> 钱玉询撩开车帘,弯腰从里面出来。他冷冷瞥了百里承淮一眼,弄得百里承淮心惊胆颤。p> 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在帮他抓肖申诃,怎么现在冷淡的样子就像是几百年重逢的仇人一样?p> 百里承淮拱手弯腰:“钱公子。”p> “你又想我替你做何事?”钱玉询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