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钱玉询皱了皱眉,垂眸见自己的白袍被血染红,心中更是烦躁。p> 又要多花钱买衣服了。p> 希七黑色的衣袍瞬间染成褐色,被强力折断的手无力地下垂,他跪在雪地里,像没了线牵引的木偶。p>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p> 钱玉询眉眼间带着成功后的欣喜,蹲在希七面前,看着他唇瓣嚅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p> 钱玉询上前封了他的穴道,希七胸膛上流出的血液渐渐变少。钱玉询皱了皱眉,用希七的剑挑断了他的经脉。p> 不知情的人看来,钱玉询就是在虐杀送上门的猎物。p> “若不是说好了不杀你,我才不会浪费这颗药。”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希七嘴里,“回你的希夷阁去,以后可别来找我了。”p> 希七沉重地闭上双眼,倒在雪地里。p> 钱玉询站起身,见地上沉积的雪花覆盖上希七的发丝,一股寒气缠绕在钱玉询的指尖,缓慢攀援向上。p> 四下死寂,他的脑中却出现一个轻柔甜美的声音在问他。p> “你不冷吗?”p> 啧,怕冷的人真烦。p> 钱玉询抬眸,弯腰将希七扛在肩上,血水染上白袍,血液透过轻薄的衣衫传递着温热。p> “没有下一次。”p> 钱玉询警告自己,也是警告昏死过去的希七。p> ……p> 林观因一直坐在桌案旁等着钱玉询,烛火缓慢燃烧,蜡油从烛心滑下,发出细微的响声。p> 房门一关将她隔绝在一个安全空间内,林观因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p> 她身上颤抖不停,脑中在不断胡思乱想。p> 七哥是谁?p> 钱玉询会死吗?p> 钱玉询死了,她又找谁帮忙?p> 林观因急忙扯下自己身上的锦囊,拿过桌案上的烛台,烛台倾斜,融化的蜡油滴到林观因白皙的手背上,溅起三两红点。p> 林观因揉了揉手背,恐惧、疼痛、未知……所有情绪接踵扑向她。
林观因打开锦囊,两个锦囊中都毫无变化,一个绣着“鱼让真”的名字,另一个是她最后的任务。p> 没有,没有任何关于钱玉询的消息。p> 竹篓里的兔子悉悉索索地动,林观因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将竹篓抱在怀中。p> 直到次日,日月变换,晨光熹微透过木窗,洒到林冠因的鞋面上。p> 吱呀一声——p> 钱玉询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双眼红得像兔子眼珠的她。p> 她抱着竹篓,枯坐了一晚上。p> 林观因缓慢地抬起僵硬的头望向他,长卷的睫毛眨了两下,眼中干涩得紧。p> 钱玉询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嘴边还带着诡异而疯狂的笑意。p> 林观因紧绷干涩的眼中似有泪珠氤氲,看着钱玉询的身影都有些恍惚。p> “我回来了。”p> 钱玉询的声音很轻快,半点看不出受过伤、奔波了半夜的样子。p> 林观因嗓子干哑发紧,她轻咳了两声,想问他却又说不出话来。p> 她扫过一眼,他腰间的树枝不见了踪影,身上还有这么多血,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p> 可他还在笑,很是轻松、享受的样子,身上的血色衬得他的容貌更加秾丽。p> 钱玉询在她面前蹲下来,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眸子闯进她眼底。p> “你眼睛好红。”他说,“像刚杀了人。”p> 没有人用过这样的比喻!p> 林观因下意识揉了揉眼,揉得眼周更加泛红:“我太困了。”p> 钱玉询此时的兴致很高昂,一直追问着林观因:“为什么不睡?你们困了不都是要睡觉的吗?”p> “因为你没有回来啊。”林观因嘴角向下压,心情沉闷。p> 她在桌案旁坐了一晚,没有变换过姿势,如今的腰背已经酸疼得厉害。p> “哦,”钱玉询轻轻应了声,语气温柔又亲昵,“原来你在等我。”p> “你等到了。”
第021章p> 因为他的话,林观因的双颊霎时变得绯红。本就一夜没睡的脑袋感觉更加昏重,她睫毛轻轻一颤,欲言又止。p> 她低头,见着他腰间的粉色锦囊也沾上了几滴血,血迹已经干涸,像绣上去的点点红花。p> 钱玉询盯着她的脸,疑惑道:“你生病了?脸好红。”p> 林观因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有吗?”p> 钱玉询站起身来,将一个小包袱丢在桌上,他计算着:“你生病若是死了,我一人便能得剩下的六百两。”p> ?p> 林观因一听钱玉询这话,心中什么旖旎的情绪都消散了。p> “我要和你绝交三分钟。”p> 钱玉询闻言,笑意更加浓烈,倒了杯凉透了茶水一饮而尽。p> 林观因有些气恼,自己担心了一整夜,结果这人回来说的是什么话?!p> 早知如此,就不把一百两银子提前给他了。p> 钱玉询从她怀里拎过竹篓,血腥味在房中弥漫,穿进竹篓。p> 兔子的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开始在竹篓里乱动。p> 钱玉询还没坐下,翁适急急忙忙从外面拎着药箱赶紧来,像是身后有鬼在追命。p> 翁适弯着腰,喘着粗气靠在门边,“哎?我说钱爷……”p> 翁适抬眼见一身血腥的钱玉询,止住了话,瞳孔瞬间放大,往后还退了几步。p> “你……”翁适指了指钱玉询,又指了指林观因,结结巴巴地猜测道:“你们……晚上杀人去了?”p> 林观因摇了摇头。p> 她没有杀人,只是钱玉询有没有,就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血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七哥的。p> 翁适站在门边,往楚和婉小院的方向指了指:“钱爷昨夜是去把楚小姐的丫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