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等我毕业
见他一脸明显的失落，夏寻狠下心肠，咬着牙说：“你去找别人吧。”
她望着他脸上尚未愈合的伤口，从桌洞里拿出在医务室买来的创可贴，那是早就预备好的，只是一直没勇气给他：“划伤了你的脸，我真的抱歉，把这个贴上吧，小心别沾水，免得留下疤痕。”
戚睆程垂眸冷淡地望着她递来的创可贴，没有伸手去接。
夏寻将创可贴放在他桌上，正要转身，突然听到他用没有情绪的低沉声音问：“夏寻，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答应我？”
夏寻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卑微，心里一酸，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答应他，但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用一个冷漠的背影回应了他。
周三，学校举办的篮球赛开始了，持续两周，比赛期间下午最后两节课不用上，学生们可以去篮球场观看比赛，为自己班级加油。
夏寻去看了一场自己班级的比赛，给同样参赛的秦策买了一瓶水。毕竟之前秦策请她喝过饮料，她觉得应该回礼。
周苏苏对她的这一举动很是不解：“喂，你是不是给错人了？这不应该给戚大帅哥吗？”
夏寻望向场边一群为戚睆程加油的女生，有自己班的，也有其他班的，组成了一支相当壮观的啦啦队，她们高喊着戚睆程的名字，而场上的戚睆程面容冷峻，丝毫不受场外热烈气氛的影响，投篮的动作潇洒帅气。
夏寻的目光随着他如流星般快速的身影移动，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动画片《灌篮高手》。场上的戚睆程穿着鲜红的球衣，气质高冷孤傲，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流川枫。小时候很多女孩都迷恋流川枫，把他的头像贴满了文具盒，夏寻也不例外，她也曾迷恋过流川枫，想着长大后也要找个高冷的男神，能力强，话不多，一举一动都帅气十足。
突然，场外爆发出女生们激动的欢呼：“啊啊！又进了！戚睆程！戚睆程！”
在队友的默契配合下，戚睆程突破重重防守，投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夏寻静静地看着，心想，或许自己是个傻瓜，这么高冷帅气的男朋友，她竟然不要，将来她肯定会后悔。
“哔！”
裁判吹响哨声，上半场比赛结束。
两个班级的队员走到场边休息，擦汗，喝水。
夏寻正出神，周苏苏猛地摇晃她的手臂，焦急地说：“喂喂，发什么呆！看那边！”
夏寻回过神：“嗯？”
周苏苏：“那个绿茶出现了！你看戚睆程那边！”
夏寻和周苏苏混在人群中，远远地望向他们班男生的休息区，陡然发现杨舞不知何时已到，她笑容灿烂，带着少女的羞涩，双手递上一瓶水给戚睆程。
戚睆程面无表情，在队友的起哄声中，他接过了那瓶水，但随即扔给旁边的陈森，然后弯腰从地上的蓝色储物箱里取出一条白毛巾，擦拭脸和脖子上的汗水，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水，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众人，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原本紧张的周苏苏顿时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还好还好，戚大帅哥没喝那绿茶的水，我没看错人，戚大帅哥不是肤浅的人，没被那绿茶迷惑。”
夏寻没在意周苏苏的絮叨，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短发乌黑发亮。尽管周围喧闹，他却仿佛与世隔绝，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在想什么呢？夏寻心想。
“夏寻！”
突然有人高声呼唤她。
夏寻转头看去，秦策跑过来，开心地说：“你还没走啊？我还以为你走了。”
夏寻微笑：“看完比赛再走，虽然知道我们班肯定赢，但你们打得真的十分精彩。”
秦策脸红了，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度还是别的原因，他看着夏寻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夏寻见他满头大汗，便一把夺下周苏苏手中的水，递给秦策，“喝点水，下半场继续加油。”
“嗯！”
秦策重重地点点头，接过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周苏苏：“……”
周苏苏郁闷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夏寻，这水本是让她给戚睆程的，她到底在搞什么？
秦策和夏寻在篮球场边随意聊了几句，突然周围安静下来。她感到不对劲，抬头看去，穿过人群，戚睆程离她只有三四米远。
他一动，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他走到她面前，冷冷地盯着她的脸。
夏寻心跳渐渐加速，呆呆地看着他冷峻不悦的表情，嘴微微张开，却没发出声音。
在众目睽睽之下，各种目光聚焦下，穿着红色球衣的戚睆程，身材修长，气质冷傲，愈加帅气逼人。
夏寻：“你……”
戚睆程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头低了下来。
不少女生捂着嘴发出了轻微的惊呼。
夏寻全身僵硬，他那难以置信的俊美脸庞越来越近，她脑海中闪过那晚他落在她脸颊上的吻，她想躲开，但肩膀被他紧紧捏住，像是要捏碎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就在夏寻几乎要闭上眼睛时，突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寻，你最好记住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
夏寻瞪大眼睛：“什么？”
“你敢在高中找男朋友，我不会放过你。”
夏寻：“……”
多次被夏寻拒绝，难道戚大帅哥已经对她耿耿于怀，想要挽回点面子？
这既凶狠又动听的话，是夏寻人生中听到的第一句情话。
她瞥见他左脸颊上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因为球场上的激烈碰撞，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丝。
她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问：“我给你的创可贴呢？”
戚睆程没有回答。
仿佛忘了周围各异的目光，夏寻身体稍微后退，从牛仔裤口袋里又掏出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轻柔地贴在他的伤口上。
她的食指轻轻触碰他脸上的创可贴，微笑道：“你这么帅，脸上留疤就可惜了。”
戚睆程依旧沉默，只是低头，近距离地凝视着她。
她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温柔，突然她也凑到他耳边，用极轻柔，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找，等高中毕业了，你当我男朋友，你等我，好吗？”
你等我，好吗？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夏寻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那幅自画像，那是如此年轻、青涩的自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慢慢找回了当时的心情，那时她和他约好了，高中毕业后就在一起。
夏寻把那幅自画像贴在胸前，想起那个少年冷冷清清的眼神，总是专注地看着她一个人，有时她都被看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老看我干嘛？”
“无聊。”
他傲娇又欠揍地说。
“无聊就看书。”
“看书才无聊。”
夏寻翻了翻手机日历，距离那次和他一起去月亮湾晚宴，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十年都过去了，让他多等一个星期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