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只是朋友
白溪南一直在悄悄留意着夏寻，毕竟能让戚睆程看上眼的女人，肯定不光有美貌的外表。他察觉到夏寻此时的处境有点难堪，但她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让人感受到，对于工作，她专业且尽责，不亢不卑。
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白溪南主动帮夏寻解了围：“夏小姐是戚睆程的朋友，戚睆程找不到合适的女伴，就请夏小姐一起来了。”
“是吗。”兰思怡似乎若有所思。
夏寻微微笑着点头。
戚睆程也感觉到了夏寻神情中的不对劲，她站得笔直，显得有些紧张。他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声问：“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夏寻摇头，却对他报以一个“休息日还要陪客户，我真是命苦”的微笑。
作为资本家的戚睆程，自然是体会不到打工人的辛酸和无奈。
钟诗雅嫉妒又愤恨地盯着戚睆程放在夏寻肩上的手。两人那样子，仿佛夏寻正依靠在他胸前，一对璧人，十分养眼。
“妈。”钟诗雅用力扯了扯妈妈的胳膊。她被宠惯了，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好像只要喊一声妈，妈妈就会冲上去，把她爱慕不已的戚哥哥从那个讨厌的女人身边拉开。
兰思怡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要沉稳，不能失了教养。虽然她非常希望戚睆程能成为她女儿的丈夫，但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思想肤浅，性格任性娇蛮，别人可能并不中意。
尽管戚睆程和夏寻公开声称只是朋友，但他们的互动和眼神交流，都充满了微妙的情愫。或许不久的将来，这段友情会升级，只等谁先开口打破这层微妙的关系。
兰思怡的表情逐渐严肃，以她的家庭背景，能与戚睆程结缘也算高攀。但如果她宝贝女儿攀不上，夏寻就更没有资格了。
夏寻微笑着说：“兰总，我们周总前几天还提起想请您吃个饭，不知道您是否有空呢？”
兰思怡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再说吧。能和戚先生做朋友，夏小姐以后工作可以不用那么拼了。”
夏寻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幸好这时晚宴开始了。
晚宴很丰盛，食材顶级，可惜夏寻心情不佳，一心想着宴会早点结束，回家。鱼子酱和松茸在嘴里也没尝出什么滋味。
不过晚宴上还是发生了些温馨的小插曲。
卓一鸣和他的美丽女友坐在主位上，满脸幸福，不断向宾客敬酒。夏寻被他们的幸福感染，每当他们敬酒给她时，她总是爽快地一饮而尽，不顾戚睆程多次提醒她别贪杯。
白溪南兴冲冲地站起来，用筷子敲了敲杯子边缘，说了一番祝福新人的祝酒词。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祝酒词倒说得诚恳真挚，赢得了大家的掌声。
一个接一个的男女站起来举杯祝福新人，就连戚睆程也简短地说了几句祝酒词。
夏寻明白自己只是个旁观者，现场的人非富即贵，他们是戚睆程的朋友，不是她的。她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
于是她只管喝酒。当众人举杯庆祝时，她一手托腮，神情慵懒，忘记了形象，一杯接一杯地喝。一晚上下来，她喝了不少，直到戚睆程命令仆人拿走她的酒杯，她才改喝橙汁。
晚宴接近尾声，夏寻去了趟洗手间。
夏寻此时已喝得头昏脑涨，她洗了把脸，想让自己清醒点。抬头一看，镜子里的钟诗雅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一脸怨恨地瞪着她。夏寻吓了一跳，惊讶地转身。
“钟小姐？”
如果眼神能杀人，夏寻此刻恐怕已在洗手间血溅当场。
钟诗雅攥紧拳头，恶狠狠地警告：“你以后离戚哥哥远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小太妹的架势，是在吓唬谁？
夏寻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钟小姐这不是为难我吗？是戚哥哥请我来做他女伴的，如果你有意见，不如直接跟他说。”
钟诗雅激动地喊：“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让戚哥哥整晚都围着你转。我警告你，舞会开始了，一会儿出去你不许和戚哥哥跳舞，否则我绝不饶你。”
夏寻慢悠悠地问：“那我要是和你戚哥哥跳舞了呢？你准备怎么不饶我？”
“我、我、我……”钟诗雅一时想不出什么狠话来威胁夏寻。
夏寻：“我什么？我和你戚哥哥跳舞了，你怎么办？”
在夏寻疑惑又关心的目光下，钟诗雅的眼眶竟然慢慢红了，像是受了委屈，突然跺脚，蛮横地大喊：“我不管我不管！今晚只能我和戚哥哥跳舞！我等这么久才有机会和戚哥哥共舞，你敢捣乱，我恨你一辈子！”
然后跑出了洗手间。
夏寻：“……”
这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对戚睆程真是情根深种啊？
夏寻脚步有些摇晃地走出洗手间，脑子晕乎乎的，没注意脚下有个花盆，就在快要绊倒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夏寻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是那个外国男子，艾文。
艾文：“夏小姐在这里，不去跳舞吗？”
这外国朋友艾文的中文说得生涩滑稽，夏寻笑了，用流利的英语回答：“我们可以用英语交流，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
艾文也笑了，改用英语说：“夏小姐似乎喝得有点多，我扶你到那边椅子上坐坐吧。”
“谢谢。”
夏寻大方地伸出手，艾文绅士地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两人开始聊天。
夏寻问：“艾文先生来中国多久了？”
艾文：“没多久，我的中文很差，中国是个很有意思的国家，还有像夏小姐这样的美女。”
没有女人不喜欢听男人夸自己漂亮，夏寻也不例外，今晚这位外国朋友对她最友好，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也友好地问：“艾文先生来中国是旅游吗？打算待多久？”
艾文：“算是旅游，过几天就回去。”
“是吗。”
两人的交谈很是愉快。
这时白溪南走过来，他本想找地方抽烟，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走了过来。
“你不在客厅跳舞，原来躲这儿了。”
夏寻微笑：“你也想躲这儿吗？”
白溪南也笑了笑：“哪有，我出来抽根烟，介意吗？”
“你随意。”
白溪南掏出烟盒，先递给艾文，艾文摆手拒绝，起身说：“我先进去了。”
白溪南便叼上烟，大大咧咧地坐到艾文刚才的位置，跷起二郎腿，点燃了烟，吞云吐雾起来。
夏寻瞧着他那副陶醉的样子，微微挑了挑眉毛，“烟瘾还真不小呢。”
“嗯。”白溪南点点头，坦荡荡地承认道：“想过要戒，可就是戒不掉。”
夏寻笑了笑：“真要想戒，哪有戒不掉的道理？”
白溪南斜了她一眼，随即仰起头，望着乌黑的夜空，深深叹了口气：“这点小爱好，就别剥夺了吧。”
夏寻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烟盒上不都写着提醒吗？”
白溪南耸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那我就宁愿少活个十年。”
夏寻摇了摇头：“十年呢，你说得轻松，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白溪南盯着那红彤彤的烟头，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慢悠悠地说：“少活一个十年，至少我这辈子都享受到了这份快乐。这不值吗？”
夏寻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她不再言语，和白溪南一样，抬头痴痴地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白溪南忽然懒洋洋地说：“你出来挺久了，该回去了。”
夏寻侧头，目光落到他脸上，问道：“回去干嘛？”
“跳舞啊。”
夏寻觉得有点好笑：“我来参加宴会，就非得跳舞不可吗？”
“有人在等着你呢。”
“谁啊？”
“还能有谁？”白溪南也转头看看她，又抽出一支烟点燃，“当然是带你来的人了。”
“哦。”
夏寻的神情有些冷淡。
白溪南吐出一口烟雾：“晚餐时你去了一趟洗手间，之后就没再回去，他正找你呢，你却躲在这儿。”
夏寻解释道：“我没躲，真的。”停了停，又说：“今晚酒喝多了，跳不动舞了。”
白溪南笑了，笑得饶有兴致，感慨道：“你可真是没把戚睆程放在心上啊。”
夏寻：“那我该怎样？他现在身份不同了，难不成我要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哄他开心？”
白溪南挑了挑眉：“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明明是他想方设法让你高兴，你却故意缺席舞会，他跟谁跳去？”
“想和他跳舞的女人多的是。”
“哦，你的意思是，别的女人和他跳舞，你根本不在乎？难道今晚这一切只是戚睆程那小子自己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