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不爱太明显
林稚的情绪可以很好的自我控制了。
大学人来人往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林稚提前学完了这一学期的内容，最近也没有什么要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女生的兼职，所以她这些天都很闲暇。
本来想要用攒下来的钱给自己报一个计算机程序网课，花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林稚却忽然舍不得了。
她先给妈妈发了大部分，剩下的一些，继续攒起来为以后自己独开一面提前练习的临床医学实践做一些经济基础的准备。
当然还有一些是为江寒攒着的，以后放寒假了，她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去旅游，到时候给江寒买好多抹茶小蛋糕。
王桀说：“林稚，我其实可以为了你和现女友分手。”
这个家伙，自从上一次林稚主动加上了他，并解释自己当初没有加他好友的原因之后，就开始对她格外关注。
王桀高考成绩不怎么高，但好在考前被林稚发现罪行后来幡然醒悟，考了本科大学。
“林稚，照你说的那个情况，我爸说应该药物介入一下，你的心理和精神问题实在是有点太严重。”
“谢谢，我知道了。”
“林稚你看我短短一个暑假就拿下了驾照。”
“厉害。”
“林稚，我来上海纯属是我爸用钱砸出来的，但是竟然能跟你在一个城市，我真的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
“林稚你理一下我，喂，你看万达广场的大熊猫，哈哈哈，我刚才在三楼看到你了。不过我女朋友在身边，我就没过去和你打招呼。你看到我了吗？”
“没看到。”
林稚很想不回复，但毕竟同学一场，回消息是基本的礼貌。
可她都这样冷淡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不想说话了吧？
林稚忍不住会去猜测王桀女朋友是怎样的人，如果她知道她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女生频繁分享生活，她会不会伤心？
“林稚，我打算和我女朋友分手了。”
忽然有一天，王桀发来这么一条消息，把林稚吓了一大跳。
林稚早该想到王桀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这样的男生，林稚当初就应该解释完一切后就结束。
而不是去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这样的问题。
当初她想着慢慢相处后，也许可以先借一点心理治疗药物。
谁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林稚知道她这时候该退步，不能和王桀走的太近了。
这个自大狂，怎么这样轻易抛下一段感情呢。
林稚翻看他朋友圈都是他和她女朋友的合照，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不过这些照片直到林稚问出“你有没有女朋友”就都删了个精光。
不准备去理会，她趴在床上轻轻拍了拍左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我们来问问你主人现在在干嘛。”
“寒寒，你在干嘛？”
“我早早来教室抄写马原笔记，一会五六节是基础理论。”
林稚瘪瘪嘴，她有课上，那自己还是不去打搅她了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林稚却依旧不能让自己很快停止思念。
她在聊天框里停顿了很久，最后只打出一个“好”字。
又怕对方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冷淡下来，林稚在后面紧跟着一个“哒”
“好”
“哒”
林稚其实真的有些难过。
江寒，你一定要好好学，我不过去打搅你，你就要给我好好听课。
“如果你想来找我的话，教室就在咱们上一次去过的那一间，第一教学楼a区308间哦。”
“咱俩坐在最后一排。”林稚一骨碌爬起来，直奔教学楼。
可惜上次的花束都送给刘娜了，这次她只拿了一些软糖去。
江寒，你太懂我啦！
仿佛只有在江寒面前，林稚的感受才会不留痕迹地被允许展露。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的很棒，不是吗？
林稚以最快的速度骑车来到教学楼。
走近308，门虚掩着，这时候教学楼里没多少学生，很安静。
林稚慢慢走过去，透过门缝，她看到江寒静悄悄地坐在那里，直挺挺的脊背和长发被中午的焰阳镀上一层金光。
林稚忽然不想声张也不想去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抬头认真的模样，看着她握着的笔尖一颤一颤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就好。
林稚轻轻走过去，把拳头伸在江寒书本上打开，张开手掌，“寒寒，给你的糖。”
江寒接过来剥开一颗喂在嘴里，“水蜜桃味耶。”
她又剥开一颗递在林稚嘴边，林稚张开嘴满心欢喜甜蜜的咬下去，结果咬到了江寒的手。
“你这个笨蛋，咬到我的手了。”江寒吃痛的哎呦了一声。
林稚嚼着软糖，贴近江寒的脸颊亲了她一口，“对不起啦，亲你一口，你原谅我吧。”
江寒抿着唇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写着笔记，不知觉脸颊上竟然挂上两朵水蜜桃色的粉云。
“江寒，明天下午有课吗？”林稚问。
江寒打开手机翻了翻课程表，确切的说，“没有。”
“那太好了。”林稚兴奋地一把搂住江寒的腰，“那我们明天下午去看电影。”
江寒想起明天下午许淼约她去乐管室练习钢琴，但她依旧点点头答应下来，“好啊。”
“那个超火的《照明商店》，听说它很恐怖。”
江寒知道这个电影，听到这个电影名字，她第一反应是里面的那一对情侣为爱献身。
江寒看着林稚的侧脸，逐渐听不进去她所讲述的里面的一些恐怖的细节。
林稚，我该不该直面这份感情？有没有可能……你也喜欢我？
江寒看着眼前的两张笔记摘录，不知觉垂下眼帘。
第二天下午，林稚突然发来消息说，今天下午也不能和寒寒一起去看电影了。
她要去给一个高三生做家教。
随后转来一个红包，让她自己去买杯咖啡。
江寒刚想给许淼发“今天下午我临时有事先不去”这句话的动作一顿，她立刻删掉聊天框里的句子，写上，“今天下午老地方见。”
江寒问她，“你为什么突然有工作了？”
“寒寒，没关系的，我们这周日再去也不迟。”
林稚发来一个摸摸头的表情。
江寒：“嗯嗯。”
下午弹钢琴的江寒依旧是那么无精打采。
“江寒，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江寒不说话，她低着头，似乎在生闷气。
“如果不想练了，那我们出去走走吧。”江寒木讷地答应了他。
“那我们去万达逛一逛。”
“好。”江寒说。
两人默默无言走到外面，秋风刮起来，江寒感觉有点冷，往围巾里面埋了埋。
“上海今年的冬天来的好早。”
许淼贴近她，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江寒，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江寒抱紧拳头，即使感觉到他散发着暖意，但依旧快速迈了两步走在他前面。
“江寒？你跟我说一说呗。”
“江寒？江寒！”
“你这周日要钢琴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周日？”江寒原本一直沉默着不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忽然转过头升高音量重复道。
“对啊，这周日下午，不是你怎么回事啊，钢琴这么重要的考试你都不在乎了吗？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就算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也是你好哥们，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
江寒低着头继续赶自己的路，心里杂乱无章。
她是姐姐，不能耽误林稚。哪怕她过去对林稚有多么深的感情，错过了彼此这么多年的青春，现在这些感情已经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了。
况且自己现在没有什么能力，当下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拿到许淼爸爸的投资机会。
如果林稚愿意等她的话……
“你看，万达中心新放置了一个那么大的毛绒熊猫！”许淼扯了扯她的衣服，指着前面涌动的人群说。
江寒抬头看过去，她第一眼没有看到大熊猫，而是看到了一抹娇小熟悉的身影。
是林稚。
林稚跟一个高个子男生走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前方。
他们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处融洽。
江寒一言不发地朝林稚的那个方向冲过去，留许淼在后面打转着两条腿骂骂咧咧地跟上。
江寒想亲口问她。问她为什么骗自己，为什么抛下她去找别人。
可是她脚步渐渐慢下来了。
她看到林稚和那个男生贴得很近，气氛很暧昧。
她立刻掉转头，刚好撞在姗姗来迟的许淼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什么了？”江寒没有再动，她本来是最抗拒男生的身体的，此刻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拽着他不放，但说不出一句话。
“到底怎么了？”许淼害怕极了，他轻轻拍打着江寒的肩膀，这哥们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软弱。
江寒想要拉着许淼过去，扮演一回恶人的角色，她要证明给林稚看……
我也不是一定要喜欢你啊，你总是不爱说话，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难道过去那些年的感情，都被你一笔勾销了吗？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人不通过沟通就能解决问题的，爱要大声说出来，不过如果不爱，哪怕不说，一个举动就足够明确了。
她伶牙俐齿的性格在林稚面前竟也变得畏畏缩缩，她说过肢体语言，一样可以替代说话的，她也陪林稚这样做了，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
江寒依旧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再看许淼一眼，头也不回朝着门口走去。
她大步跑着，大口喘着气，直到她的胸口开始撕裂般痛得她难以忍受，直到她开始咳嗽着无法再迈出一步，直到她迫不得已蹲下来让自己没那么晕厥。
许淼再次追了过来，“江寒！你有病吧跑这么快，到底看到什么了？你不要你的嗓子了吗？”不等她缓过气来，许淼拉起她的手腕便直截了当地往附近的咖啡店走。
坐在咖啡店里，江寒双目无神，她忍不住去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有被许淼抓紧时勒到的红红的伤痕。
那里本来是有一只清透的翡翠手镯的。
江寒忍不住去怪林稚，当初初中时待她那么好，为什么不计后果让她念了这么多年。林稚，我是真的爱你。
可惜你不懂我的痛。
这一切谁也怪不了，只怪她自己动了歪心思。
许淼把药和热水摆在她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江寒，把药喝了，喝了就不疼了。”江寒眼泪汪汪地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是想当我男朋友吗？”
许淼瞪大了眼睛，“啊？”
“当吧。”江寒把药扔在嘴里，端起白开水抬头一饮而尽。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那些让她难过的是非之地。
“那么，我的小男朋友，愿不愿意陪我去北京治疗后遗症？不过需要暂时保密，只要对外说做科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