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暴雨狂杀
晚上,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劈开黑夜,雷声在头顶炸开,紧接着是更多的闪电仿佛要把天空撕成碎片,在轰轰烈烈的雷声下,黑夜呈现出骇人的红紫色,仿佛要吞噬一切。
大雨倾盆而下,击落起地上的尘土和燥热,又迅速跌落,汇流成千万条细细的水流,杂乱无章地或汇聚成坑,或到处乱窜。
小院里的门窗关得再紧,也禁不住在狂风暴雨下嘎嘎作响,院子里没收起来的桌椅杂物被吹得到处乱飞,夹杂在树枝摇晃和折断的声音中。
这种夜晚最是难熬,我已经睡了十几天,这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门突然被撞开,一股血腥味随风涌进来,闪电之下,刀光剑影,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围着几个青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狂风暴雨杀人夜,上一次这样的夜晚被追杀的是萧晔,这一次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是谁,我这种武力值为零的人唯一能帮上的忙就是不要成为累赘。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柜子再没有其他的物件,在躲进床底和逃跑之间我毫不犹豫选择了跳窗。
一阵风刮过,我不得不佝偻着前行,豆大的急雨咂在脸上仿佛能咂出坑来,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我心惊胆跳,有点后悔没躲到床底下。
湖畔小院除了武神,还住着干活的土豆、番薯、芋头、淮山、萝卜和一个不干活的生姜,生姜比其他几位都年轻,但脑子有点不好使,整天不是趴在地上找蛐蛐就是爬到树上看鸟,我无聊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见过他,他怀里兜着一袋不知从哪里摘的野果子,笑呵呵地给我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而此时,他就躺在地上,湿淋淋地半蜷着,身下是满地凌乱的树枝和树叶,隐约有些烧焦的味道。我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树枝被劈成了两半,估计是被闪电击中了。
我向前爬了两步,没错,是爬,因为我被地上的树枝绊倒了,膝盖掌心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我伸手推了推生姜,没有反应,我费力把他翻过来,潦草地按压着他的胸口,心里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还没按压几下,生姜突然睁开了眼睛,傻乎乎地对着我笑:“阿晴阿晴!”
雷声和雨声之下,断断续续能听到前院兵器碰撞的声音,我拣了根枝叶比较茂盛的树枝,让生姜坐在枝叶上,试图把他拖进最近的屋子里躲一躲。被闪电烤得半焦的生姜对这个树枝座驾欢喜得紧,拍着掌说好玩好玩。
院子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黑衣人拦住了我们的路,举着刀戒备地朝着我们慢慢靠近,他们浑身湿透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我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身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谨慎,我拉着一根树枝已经筋疲力尽,生姜还坐在树枝上不知死活地傻乐。
就这样对峙了片刻,黑衣人迟迟不动手,我侥幸地想也许我们不是他们的目标,于是我拉起树枝准备继续向前走,然而我一动,黑衣人马上冲上前来,明晃晃的刀尖明显是对着我们……
真是倒霉。天空漆黑,雨滴落下来,我看到了雨滴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耳边传来扑通扑通沉闷的倒地声,生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黑衣人中间,手里多了一把刀,脸上是茫然的表情。黑衣人冲上去,生姜手里的刀看不出来是怎么出的手,黑衣人被逼退了,再冲上去,生姜一阵手舞足蹈下,扑通扑通又倒下两个。
我目瞪口呆,这个世界总有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我丢下手里的树枝,往屋子里跑去,即使已经全身湿透,我也不愿意在雨里待着,尤其是刀光剑影的雨里。
古人说祸不单行诚不欺我,刚跑到屋檐下,从屋子里又冲出来一批黑衣人把我逼回了雨里。古人又说福祸相依,一道闪电劈下来,两批黑衣人面面相觑,又一道闪电劈下来,两批黑衣人一起冲向前,混战在一起。
生姜大概还没打过瘾,哇哇叫着要冲上去,我拉不住他,想到他那莫名其妙的骇人武功,我决定先管好自己,拔腿就跑,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藏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我正往他的刀尖上跑过去,等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我惊恐地看着刀就要从头顶砍下……一把长剑破空而至,撞开了大刀,紧接着一个黑影飞身而来,抱着我退出了大刀的攻击范围。
我用尽力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惊慌狼狈,看着眼前的男子,感受着雨水下他微弱又清晰的体温,我的眼泪决堤而出:“慕权璟……”
一场混乱的刺杀以黑衣人全部服毒身亡结束。蓝山洛和武神带着人赶到时,两队黑衣人已经从最初的相互混战到默契地一起对战生姜,土豆番薯几人也从前院退到了后院,芋头淮山受伤严重,土豆番薯萝卜也有不同程度的负伤,他们团团护在生姜身边,一边对抗黑衣人,一边看着也已经满身伤痕的生姜,不让他冲出去。
黑衣人一波接一波地进攻,防护圈一点点变小,几个人苦苦支撑,终于等到了武神和蓝孤羽。
蓝孤羽看了一眼被慕权璟护在身后的我,满眼都是凛人的寒意,一言不发拔剑冲向黑衣人,所到之处,黑衣人一个个应声倒下,蓝孤羽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奔向生姜,把他护在身后。
武神双掌运力,直直落下的雨水骤然变了方向,如同千万支雨箭横空呼啸,黑衣人提刀抵挡,响起一片叮叮当当声。眼见抵挡不过,接连两声怪异的口哨声后,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闪电的光照亮了躺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惨白的面容,了无生机的身体……我禁不住颤抖起来,牙齿咔咔作响。
“那些都是死士。”慕权璟伸手紧握着我的手:“他们只为任务活着,任务成功生,任务失败死。”
我看着他的眼睛,牙齿颤抖着:“他们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