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票

    叁才赛事越往后，赛事越激烈。

    赛事到了第四天，选拔赛结束，所有赛事不再接受报名，前三天初赛评分合格的选手，从第四天开始进入淘汰赛。

    比赛事更热闹的，是城西大大小小的赌坊，比赌坊更拥挤的，是醉仙楼。

    通过初赛的人，在醉仙楼大宴宾客；赢了钱的，在醉仙楼呼朋唤友；想下赌注的，里三层外三层挤在一起听说书人的点评。

    醉仙楼的说书先生，是个万事通，对榜上每个人的来头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棋手节明华，乐国关城白鹿书院弟子，师从当地大儒李博，其家风严谨，自小循规蹈矩，勤学上进，在白鹿书院三百弟子中可排前十。”

    “将与节明华对战的是南宸游午，家境贫寒，自小走街串巷帮母亲卖面，闲时在路边观棋，自学棋艺，无章无法，十四岁不再卖豆腐，在街头赌棋为生，十六岁，桦南城街上棋摊见游午立逃，人送外号棋见愁。”

    台下一片哄笑：“节明华与游五谁胜算更大？”

    先生轻敲手中折扇：“老夫只说人论事，不评输赢，各位看官自行斟酌。”

    每个场馆门口都贴着一张大大的金字塔榜单，选手们的名字一排一排写着，赢了的，名字往上一列写，输了的，名字只能留在输的位置，直到最后一个名字被写到最顶端的格子里。

    每场比赛结束，都会有一些名字往上爬一格，一些留在原地。

    城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两种表情，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和垂头丧气郁郁寡欢的，一边是赢了比赛和押中赢家的人，另一边是输了比赛和下错赌注的人。

    醉仙楼门口贴着四十九张七彩榜单，花花绿绿甚是醒目。戌时过后，一天的赛事结束，榜单上的名字尘埃落定。输的人回家洗洗睡，赢的人等着第二日的对决。

    我看着舞艺榜上诗华的名字，盘算着怎样才能弄到一个宴江南的观众席。这几天要说有比醉仙楼更拥挤的地方，非宴江南莫属。全天下能歌善舞精通乐器的美丽女子都在宴江南了，有谁会错过这盛宴？

    夜色未央，宴江南的伙计还在门口软声相劝那些迟迟不肯离开的观众。我看到一个面善的伙计，拨开人群走上去：“劳驾，请问你们王管事在吗？”

    “抱歉各位今天的赛事都结束了，请大家不要挤在门口影响选手休息。票？票也没有了，明日的没有，后日的也没有，没有票了，各位请回吧！”

    我稍稍靠近那位伙计：“劳驾能带我找一下王管事吗？”

    “王管事不在……呀，是洛管事，您找王管事？可真不巧，王管事正忙。”他搓了搓手，压低声音说：“洛管事要不这样，您有什么事吩咐给小人，我找机会跟王管事说一声，有信了我马上到醉仙楼告知您。”

    伙计一脸真诚，我看宴江南里里外外的情景，便点了点头：“我的朋友明天比赛，如果可能的话，想托王主管帮忙通融一下随便给我找个位置。”

    伙计恍然：“虽说票确实全都卖完了，大厅门口挤得苍蝇都飞不进去，但二楼三楼贵宾厅要塞个人进去还是可以的。您放心，我定跟王主管说。”

    我笑着道谢后，随着人流回到了醉仙楼。

    再见到宴江南伙计，已是第二天清晨。

    “昨日得到王管事口信时，已是亥时，我想着不方便，就没有过来送信，今天趁早来通知您，王管事给您留了位置。”

    伙计递过来一张方方正正的金边卡牌，上面只有几排大小不等鎏金大字：

    第三届叁才节

    乐律馆

    歌 舞 琴 曲

    五月初五至十二

    我翻到另一面，右下角有宴江南三个不太明显的字。

    “您拿着这卡到贵宾通道，自然会有人给您领位。”

    “辛苦您了。”我回头唤了一声，小馆推着一架三层的点心车出来。“你们这几日忙坏了，怕是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我让人准备了一些早点。回头等宴江南闲下来，我再当面向王管事道谢。”

    伙计忙回道：“不辛苦不辛苦，洛管事您客气了，我定向王管事禀报。”一边迫不及待对着那推车啧啧称赞：“早就听说醉仙楼多了很多新奇玩意，这小车可真得劲！”

    一大早安排好醉仙楼的事，就看见宴江南门口陆陆续续已经有几十人在等候，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从后门绕了出去。

    说书先生正在后院吃茶点，见我出去笑问道：“洛管事今日可还要下注？”

    我停下来马马虎虎作个揖：“古先生押谁，顺道带我一份就成。”

    离比赛开始还有些时间，宴江南门口已排起长队，他们手里拿的票牌和我的不一样。我站着踌躇了片刻，却见早上那个伙计在对我招手。“那边是贵宾通道，洛管事您跟我来。”伙计把我领到侧门，一个身穿蓝袍的侍者把我领上了二楼。

    推开门，临窗而立的一人缓缓转身，四目相对。

    “洛姐姐！”一个人脆生生地跑过来，抱住我。

    男子一身光鲜贵气，不动声色地盯着我。

    “蓝山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