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他恨我!他恨不得我死!
“张小三,你的脸怎么回事儿?”康文看到张小三,立刻看到了他通红的脸,还有明显哭过的眼睛。
“张存文,怎么回事儿?谁欺负你了?我们打回来去。”韩文均刚说完,就被宁千城拍了拍后脑勺。
“打打打,一天天就知道打,动动脑子。”宁千城叹了一口气,永伯侯府也不太平啊。
这次放了两天假,院长送到了各家的同意书,只有永伯侯府没有送回来,看到张小三的样子,恐怕……
“院长说过,不管怎么选择,你永远都是春花学院的学生,心里不要有负担,不要觉得辜负了谁。”
“你的年纪小,什么都做不了主,这次前去危险重重,你的爹娘也是担心你。”宁翰墨走过来,心疼地看着他的脸。
康知秋已经端了冷水过来,宁翰墨接过来后,赶紧用布浸湿了冷水,然后贴到张存文的脸上。
张存文只是呆愣愣的,什么都没有说,周围的一切,都好像离他很远。
“他怎么了?这个样子,不会出事儿吧?”贾川有些担心,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张小三,从来都没有这么沉默过。
他是队伍里的开心果,他们都知道他有多难。
康乃馨和康知秋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康乃馨慢慢地离开了屋子。
快速跑到了韵院,“跑这么快,怎么了?”
姜云初刚刚回来,进宫和圣上定下了临时用粮,以及猜测粮食的去处,回来得太晚了,刚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了跑过来的康乃馨。
“张存文回来了,状态不对劲,我们很担心他。”康乃馨的声音有些急,一路跑过来,有些喘。
姜云初皱了皱眉,看了看院子里的紫苏,“我回来再吃,让小厨房温着吧。”
揉了揉有些饿的肚子,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饭,确实有些饿了啊。
好日子过惯了,马上去过苦日子,也不知道这个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院长,张存文的脸被打了,两边的脸颊都是红肿的。”想了想,康乃馨还是把张存文现在的情况说清楚,让院长心里有个准备。
姜云初的脚步顿了下,双眼轻轻的眯了眯。
永伯侯府,好样的!
“你,和我走,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来到了院子,姜云初指了指张存文。
张存文听到姜云初的声音,立刻站起了身,只是眼眶更红了,好像看到了亲人,所有受的委屈,都忍不住哭出来。
“别哭,难看。”这个时候,身前传来了那清冷的嗓音。
张存文抬起头,顺着灯光看到了那个背影,不宽大,但是好像却能遮挡一切。
“院长,我没有家了。”
张存文叹了一口气,声音小小的,好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兽一般,眼睛湿漉漉的,整个人都有些沮丧,还有一些不知后路的无助感。
“主子,这么快就回来了?”紫苏听到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
不过看到身后的张存文后,立刻去小厨房,让添置一份碗筷。
“坐吧。”姜云初坐下来,看着张存文,“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记住,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那么多人都填不饱肚子,我们却浪费粮食,是大忌。”
她轻轻的笑着,少见的没有那么严肃,她的周身的气息,慢慢让张存文冷静下来。
“是!”
紫苏已经把碗筷拿过来了,然后走到了一边,姜云初看了看她,“一看你就没用饭呢,一起过来吃。”
紫苏笑了笑,“你们有话说,我一会去小厨房吃饭就好。”
姜云初看了看她,也没有强求,“那现在就去吧,别一会了,天都晚了,以后不用等我。”
“是。”紫苏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姜云初和张存文了。
“脸是谁打的?”姜云初好像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不过眼眸深处,却闪过几分冷芒。
脸,就是脸面,孩子大了,再如何生气,都可以教育。
而且她教出来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不讲理的,何必打成这样?
“这边,我爹,这边,我娘。”张存文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两边脸,还有心思介绍。
姜云初看着他,无奈地问道,“不会躲呀?”
张存文摇了摇头,“不想躲了。”
“用这两巴掌,换以后的自由吧。”
自由……
姜云初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和家里断了关系,也写了断亲书。”张存文这个时候,从怀里拿出了那封断亲书,即使过了这么久,那张薄薄的纸,依旧犹如千斤重,让他的手,晃晃荡荡,好不安稳。
姜云初接过来,看了上面的字迹和内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什么?这次去战场的事?”她看着张存文,想过永伯侯府那边的态度,但是没想到这么恶劣,“我有预期,也做好了你留在京都的打算,我会直接把你推荐到清风学院,清风先生会照顾好你。”
这些孩子,这些孩子背后的家庭,她其实都有预期,给他们安排了以后。
可偏偏……
不知道是永伯侯府太急了,还是张存文太急了,就是一天都没有等过来。
“院长,不仅仅是这次的事儿,在我一无是处的时候,他们看不到我,忽略我,虽然不曾少了我吃喝,但是眼睛里,也从来没有我。”
“我父亲和姨娘青梅竹马,但是永伯侯府需要我母族的势力,稳住摇摇欲坠的侯府,这才和我娘亲成了亲,可是他们虽然相敬如宾,但是我父亲的心一直都在姨娘那里。”
他是年纪小,但是他看得比大人都透彻,至少比娘亲透彻很多。
“父亲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姨娘,父亲想让老二寄养在娘亲身下,身份不同了,可是娘亲以照顾我为由,推了。”
“哈哈——”
那个眼睛通红,一直不敢掉眼泪的孩子,在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哭诉,可以诉说多年的委屈,他不再害怕伪装的坚强被人发现,也不用竖起浑身的刺,保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