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断亲书
“收粮继续,现在这些粮食,都给我准备好,随时准备暗中送走。”
素心什么都没有问,“是!”
主子要做什么,她不需要问,只要主子吩咐的事,她认真做好就行。
紫苏走过来,把收拾的东西拿过来,“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一些,边疆不同于京都,没有那么方便了,主子还是多带一些吧。”
“府里我会照看好的,如果出了意外,我会护着玥玥小姐离开。”
王妃在前几天,就已经做了很多安排。
这两天的时间,王府看着和平日无异,但是每天都有变动,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永伯侯府那边,签字的信件还没有送过来,韩府、康府都已经送过来了。”
这一次带孩子去西疆,生死未卜,她带走这些孩子,需要各个府邸的同意,康府那边没有丝毫迟疑,韩府也在第一时间送来了同意书。
只有永伯侯府,迟迟没有来。
她理解父母对于孩子的心态,她也从未想过要强求什么,不管永伯侯府同意不同意,张存文都是她的学生,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永伯侯府,一封同意书,让永伯侯府闹了起来。
“我不同意。”永伯侯一拍桌子,看着张存文,怒喊一声,“之前让你换书院,你不换。”
“这是书院吗?这是要你们的命。”
“去西疆?那不是去送死吗?你还要跟着去吗?”
永伯侯夫人也在一边沉着脸,“存文,这一次听你爹的,我们换学院,以你的成绩,考入清风学院,是肯定可以去的。”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没有办法。”
以前去春花学院,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孩子不能离开宁京,但是其他书院都放出话来,没有一个书院接收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成绩已经进入丙榜二十多名了,老大在上丙榜的时候,都没有过这个成绩。
现在宁京所有的书院,都可以随便选了,为什么还要在一个小小的春花学院呢?
“既然你们不同意,那我不上学了,给我五百两银子,我出去开铺子吧。”张存文看着父亲和母亲,这一次他没有生气,没有转身就跑。
他要试探父母的底线,也要看看,他以后的愿望,在这个家里,能完成多少?
一次两次的争吵,他已经对家里失望了。
父亲母亲的眼里,只有优秀的大哥。
“混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开铺子?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们永伯侯府还丢不起这个脸!”永伯侯一拍桌子,刚刚发黑的脸,现在更加填上了几分红。
“儿子,你在想什么?你是永伯侯府的少爷,你怎么能去开铺子呢?”
“士农工商,商人末微,你是在春花学院学傻了吗?”
永伯侯夫人瞪大了眼睛,手指着张存文,气得胸脯上下浮动。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更看好大儿子,可是从未短了他的吃喝,从未少了他的例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天我们就去清风书院入学考试。”永伯侯直接一声令下。
张存文笑了,那一身灰色的学生服,显得他更加瘦了,“怎么?现在都不需要我的同意了吗?”
“我是你们的孩子吗?”
“还是你们生出来的一个物件,想起来就摆弄摆弄,想不起了就扔那不要了。”
“坏的时候,天天都骂。”
“好的时候,就让摆件去高门贵府里?”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院长对宁老大什么样,他以前还嘲笑呢!
后母,怎么能比得过亲母?
想当初,他和宁老大一起想主意,怎么把那个后母给撵出摄政王府。
可是现在呢?
院长事事听宁老大的意见和需要,才会做出决定,即使那个决定和她最初的相悖,她也愿意让宁老大去闯荡,自己走一走看一看,吸取经验和教训。
康家的两位夫人,无论是大夫人,即使不理解,但是会尊重。
二夫人更是给予很多的支持,还会给他们上兵法课,给他们讲战场上的事儿。
韩家,就韩小四一个人,可是他们依旧愿意让孩子去闯荡,愿意完成韩小四的心愿。
可是……
同样都是家人,为什么自己的家人是这样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吗?所以从小到大,娘亲的目光都在大哥身上。”
“父亲的眼里,只有自己和心爱的姨娘,看不到任何人。”
“张存文!这就是你的礼教?”永伯侯直接走上前去,一挥手,直接打到了张存文的脸上,张存文被打得往旁边退了几步,这一巴掌他没有躲。
上一次挨打,这一次挨打。
将他对永伯侯府的情分,统统打掉了。
“礼教?我的好父亲,你教过我吗?现在来问我礼教,您是不是忘记了,子不教,父之过!”张存文的眼睛里,一片猩红,触目惊心。
他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他虽然顽皮,但是说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今日的他,就好像铁了心一般。
“反了!”
永伯侯又甩出了手,永伯侯夫人往前走了一步,“这是做什么啊,存文和你爹爹认错。”
只是……
张存文这一次,不想再受着了。
他一把握住永伯侯挥过来的手,“认错?我何错之有?”
“错在我生在了永伯侯府?还是错在……抢了你二儿子的位置?”他轻轻地笑着,那肿起来的脸,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凄惨。
可是他丝毫都不在意,以前他玩世不恭,他想博得父母的注意,然后就开始胡闹,父母打在他的身上,他才会知道,父母还知道有他这个孩子。
他不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但是……
现在他知道,有些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就是不爱了。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不爱。
娘亲有大哥,父亲更喜欢姨娘生的老二,因为姨娘才是他的青梅竹马。
“逆子,我要打死你,你这个逆子!”永伯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老大,可是手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个瘦弱的手腕。
他刚刚八岁啊!
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