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东林之害
杨涟:“今日锦衣卫大举出动,像是往江南而去,我等当各自通知江南士绅,早做准备!”
聚贤楼,文人常聚之所,自然没有逃脱铝合金的监视,六君子还未散去,消息就到了朱由校那里。
朱由校:“张之极,立刻将这六人抓了,安置在你家的别院,好生看管,切莫虐待!”
对待东林党,朱由校自有成算。
首先,大明灭亡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朝廷没钱,百姓没地,导致了流民作乱。
所以,想要振兴大明,唯一的出路就是均地权,或者叫摊丁入亩,国家所有的税收,都从土地上征收,不能有人享受免税的土地。
对这个问题,无论东林党提出任何解决办法,都不可行。
因为他们代表的就是江南士大夫集团,他们本身就是享受朝廷土地免税的人群。换言之,他们就是既得利益集团。
革自己的命,根本做不到。
以这个既得利益集团为出发点,他们提出的三项具体主张:开放言路,反对宦官干政,反对矿税
他们的政治主张是反对空幻虚无、谈空说玄,提倡求真务实、实学实用。
讲学和学术研究的主要内容也是儒家经史著述,但其不论在内容上、形式上和方法上都针对性、实用性较强,强调从实际出发,注重讲实学,办实事,有实用,求实益。
在一个本来就是务虚的基础上,谈论和强调务实,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高谈阔论,就是无病呻吟,就是沽名钓誉!
东林党人代表江浙商人和地主豪强的利益,反对朝廷向工商业者收税,一直试图取消或降低海外贸易税、矿税、盐税、茶叶税等税种的税负,从而使得朝廷的财政收入来源更加单一,税收来源更加依赖于普通的农民。
而这种行为,及其导致的后果,无疑才是大明亡国的重要原因。
对朝廷的政令,东林党人是不顾全大局的,他们的心思,都在维护自身以及周边的利益共同体。
在他们的老巢,江南,东林党人更是暴横霸道,为害一方。
曾任云南布政使的陈善就总结过:“今士大夫居乡者,高爵厚禄,身占朝籍,抗礼公府,风雷由其片言,或垄断罔利,莫之敢争,煦之则生,嘘之则枯,侵官浸讼,纳赂千金,少亦足抵数吏之入,剥众肥家,岂其微哉”。
“大明缙绅,虽素负清名者,其华屋园林,佳城南亩,无不揽名胜,连阡陌”,“徒知尚爵而不知尚德尚齿”!
有这种人滚滚当朝,皇帝还能指望他们提出什么利国良策、利民良策?
朱由校把所谓的东林六君子暗中看管,就是要等机会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因为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手下没有得力的助手。
这也很好理解,他只是皇太孙,即使皇帝挂了,也轮不到他!
所以,朝廷大臣都没有选择站队,他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做一些事情,提升他在朝廷的影响力。
养病期间,朱由校向万历要了一处大宅子,就在宫城西面,等伤好以后,他就要搬过去。
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整修。
半个月后,朱由校收到了骆思恭的奏疏,请示如何办理。
原来,骆思恭到了无锡之后,发现他太小瞧了江南士绅,他们把控地方的实力太强大了,以至于,骆思恭根本到不了秦家的府门前!
看到此处,朱由校大怒,说道:“张之极,带三千皇庄护卫兵,随孤前往无锡!令,通知朝臣,明日文华殿议政。”
第二日,在朝文武官员齐聚文华殿,参事议政。
当然,朱由校把羁押的六个人也都放了出来。
众人压抑了半个多月的神经,今日总算有放松的机会了。
但是朱由校却知道,今天必然是血雨腥风!
他要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让朝臣知道,天下是谁的天下!
黄钧庭站在朱由校一旁,另一边是张之极,文华殿下,是五百带刀侍卫,都来自顺义的十里铺皇庄。
杨涟为首的东林党们,看到这样的阵仗,心里不禁发怵。
朱由校冷声说道:“通州港一事,诸位有何话说!”
杨涟出班说道:“征收江南流通税,本就是与民争利,甚为不妥。船工护卫商货,也无过错。
但太孙不经有司,越过兵部、刑部,擅自调动私军,导致数千人伤亡,实乃与暴君无异!还请太孙立即释放被羁押的秦董王三家少家主以及船工、家丁!”
朱由校的目光变得冷峻、威严,渐渐显露出嗜杀的光芒!
他缓缓站起来,一层一层脱去衣袍,又背过身去,露出后背五条狰狞的伤疤,就如五条恶龙在翻腾博浪!
半晌之后,朱由校穿好衣服,问道:“杨涟,孤背后的刀伤,你可看见?”
杨涟:“老臣老眼昏花,未曾看见!”
朱由校冷笑道:“老匹夫有眼无珠,不明世事,岂能恬居朝堂之上?”
杨涟:“为君者,当止戈爱民,为民者当安居乐业,此乃天道,太孙擅动兵戈。不类人君!”
朱由校:“卧槽,这是要对喷啊!”
朱由校顿感兴奋,站起来一脚踩着御座,手指杨涟骂道:“老匹夫!为君者当止戈爱民,但那天却是应当安居乐业的船工、家丁先动手攻击孤,这又如何?”
杨涟:“太孙要是不收商税,岂有此事?”
朱由校:“不收商税,朝廷支应从何而来,别告诉老子加征农税!”
杨涟:“身为子民,上缴税赋,天经地义!”
朱由校:“这么说来,江南士绅,就不是大明子民?”
杨涟:“我朝祖制,皇室勋贵、士大夫、鳏寡孤独者、配户当差者,均可免税!”
朱由校:“大明立国,凡二百五十余年,国情已非当时,人口、土地、农事、军情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一味固守祖制,岂不是因循守旧?”
杨涟:“那可是洪武爷制定的祖训,谁敢擅动?”
朱由校:“成祖爷还说: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定者因势而权、胜者因势而谋”,此亦为祖训,却因何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