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旧疾难医
“奴婢拜见皇上！”
“微臣叩见皇上！”
剪秋和太医也没有想到，她们居然会在景仁宫的大门口见到皇帝。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剪秋与被她拉过来的吴太医都愣在原地。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剪秋和吴太医都连忙给皇帝行礼。
雍正见到她们，起初也是愣了一下，而后就转头看向了皇后，问道：“皇后，你不舒服么？”
“唉……”
听到雍正这略带关心的询问，皇后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本来，皇帝突然有关心自己的举动，皇后自然是应该高兴的。
可是雍正之所以这样问自己，那完全是因为见到剪秋带来了太医，而不是因为了解自己的身体、关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皇后之所以让剪秋去找太医过来，那可不是为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皇后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只不过，雍正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皇后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有大碍，只是最近感觉头疼，想是头风又要发了……”
皇后这样的回答，让雍正挑了挑眉，心里是一点意外的感觉也没有。
皇后的头风，实在是老毛病了，这些年总是隔三差五就发，不过以前是和华妃挂钩，通常只要华妃一作妖，皇后第二天必定头风发作，起不来床。
对此，雍正早已经是见怪不怪，所以听闻这件事情，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意外，只是对着那跪在地上的太医说道：“皇后身体抱恙，你们太医院就要好好用心医治，一定得赶紧让皇后恢复！”
“是，微臣必定竭尽全力！”
吴太医本就是皇后的人，先前剪秋找到太医院的时候，直接就点了他的名字，让去景仁宫走一趟。
凭借这么多年以来为皇后办事所养成的经验，这吴太医在剪秋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让自己去景仁宫，绝对不单纯是因为皇后不舒服，这背后必定有其他别的什么缘故。
只不过，剪秋当时在太医院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用的借口就是皇后凤体违和，那自然就是该如实记录在册的。
可是，吴太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还没有与皇后会面，居然先一步就见到了皇帝，他心中本来就发虚，说话的时候已是满头冷汗。
“罢了，朕就再陪陪你吧！”
雍正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可是转头一看，就发现皇后微微蹙着眉头，整个人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顿时就又改变了主意。
皇帝的心思，没有人能揣摩明白。
皇后纵使心中再不情愿，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欣喜若狂的姿态，然后恭恭敬敬地重新把皇帝迎进去。
与此同时，安陵容就在一旁面带微笑，看着一幕。
皇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安陵容的表情，如今只觉得那笑容在自己眼中变得无比刺眼。
不过，皇后本来还担心安陵容会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拆穿自己的安排，比如让太医当场给她诊脉之类的。
可是随后转念一想，安陵容并非是那种冲动鲁莽的性子，她往日里一向沉静，甚至在皇后看来，安陵容有时“安静”的都有些过分了。
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自然明白该在何时何地说何话。
正因如此，皇后短暂的担忧过后，心中觉得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变故，便也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皇帝的身上。
……
“好了，快给娘娘看看吧。”
雍正重新坐回到宝座之上，然后就示意太医可以开始给皇后诊脉了。
“是……”吴太医用袖子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皇后一眼，就从自己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了软枕、纱巾等物，而后便开始了对皇后进行“望闻问切”。
片刻之后，吴太医收起东西，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回禀皇上，以微臣之见，皇后娘娘之所以头风旧疾发作，是因为受了早晚的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导致娘娘头痛难当！”
吴太医一边说着一套又一套“理论”，让雍正和皇后听着都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所以皇后情况如何？”
雍正是不想听这些在他看来犹如“废话”一般的结论，所以直接询问吴太医，皇后的病能不能治。
“娘娘这已经是老毛病了，情况……微臣开个方子，娘娘服用几日，症状会得到缓解的。”
吴太医是皇后的人，当然知道皇后这病的真相。
皇后确实是有头风不假，不过这也是许多年前就已经落下的病根儿，就算是太医院之中最为得力的太医，也没本事说能将其完全根治，所以现在开的这些药方，都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
可以用来缓解症状，减轻皇后痛楚，但是要说药到病除，那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是万万不能。
而且，这个头风之疾，对于皇后来说，有时候作用可是很大的。
吴太医深知这一点，这时候当着雍正的面，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拆台的事情来。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居然一下子就让皇帝沉下了脸色。
“哼！你也是太医院之中的老人了，医术难道就仅限于此吗？皇后是国母，岂可受这区区头风之症的困扰？”
雍正沉着脸，直接对吴太医劈头盖脸一番训斥，随后更是扔下了一句：“倘若你没有本事治好皇后的病，便也不用在太医院里待着了！”
这话不仅仅是让吴太医一下子就被吓跪了，就连皇后也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虽然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在维护自己，并且希望太医院能够拿出一个妥帖的法子来治好自己，但如果吴太医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皇帝就是要革了他的前程啊！
若是旁人，皇后当然不会在意。
可吴太医是她暗中培养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收归己用的得力帮手，要是这么轻易就被剪除，自己先前苦心经营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皇上……”
皇后为了帮助吴太医说话，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用一副虚弱的声音说道：“臣妾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太医院一直都很尽心为臣妾整治，吴太医亦是，可惜臣妾着身子一直不见好，臣妾明白皇上关心，还请皇上切勿动怒一切，以龙体为要！”
她这么说着，是想表现自己的宽容与大度，同时也希望皇帝能够放吴太医一马，不要继续追究。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言之有理。不过，嫔妾听闻，‘术业有专攻’，心许这位太医所善之专长并不在于此，那便不能够对症下药了。”
安陵容在一旁看完了皇后的表演，这时候冷不防提了一句，却是让皇后脸上的“笑容面具”险些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