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手扮小猪，绝对不合理
咳咳，
张亦谋感觉他有点强词夺理，忍不住提醒：
“导演先生，这部剧的开头，包括作者在最前面的设定，就告诉我们，这个世界是个不正常的、灰色的世界……这里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比如史丹，他竟然是个缉毒局的警官……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里昂的一点点病态，真的不能容忍吗？”
“噢……”
卡梅龙瞪大眼睛，反驳说：
“导演先生，要知道，即便是这样一个世界，也有正常人，比如那个老太太，还有电话里的那位麦考林校长……里昂、玛蒂尔达，他们是边缘世界的人物，他们本身是病态的，而一个病态的世界里，是不会有诗歌的……”
这？
张亦谋和于华再次面面相觑：这老卡今天是跟陈扬较上劲了？这样的话，陈扬怕是很难取得好成绩了。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评委，很清楚投票规则：四个评委是超级投票人，他们每个人的一票，相当于总投票人数的四分之一。也就是说，任何一个评委的一张票，相当于几万甚至几十万普通投票人。
很显然，卡梅龙如果继续跟陈扬拗下去，陈扬就会损失几万甚至几十万票。那肯定就不会在前列，最多也就是晋级而已。如果他要作梗，陈扬连晋级都很难。
而归根到底，他的理由，竟然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偏见——
边缘人、底层人，是没有审美的。
呼，
于华长长呼了口气，忽然感觉好压抑。
……
房间里，
里昂轻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玛蒂尔达。”
里昂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浑身都有点难受。拿起牛奶，又放下，他决定让她面对现实：
“很遗憾，你父亲死了。”
“就算他们不杀他，总有一天，我自己也会动手……”
里昂看着她还没擦干的鼻血，接着说：“你母亲，她……”
“她不是我妈妈……我姐姐，她整天只想着减肥，但她从没有好看过，她也不完全是我亲姐姐，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身上另一半的血，也不怎么好……”
说着，玛蒂尔达又哭了。
“既然你无法忍受他们，那你为什么哭？”
里昂一向都是不会向罪恶妥协的人。
“因为他们杀了我弟弟！他做了什么？他才四岁！他从来都不爱哭，他只喜欢坐在我旁边抱我……我比那只该死的母猪更像他妈妈……”
这时，
里昂忽然想到该怎么安慰她了：“不要那样形容猪……它们通常都比人还友善……”
玛蒂尔达忽然想笑，又笑不出来：
“但是，它们闻起来很臭……”
里昂伸出手指，摇了摇，一脸严肃地说：
“不是那样的，其实，现在我的厨房里，就有一只猪……它很干净，而且闻起来很香……”
玛蒂尔达不是小孩：
“你的厨房里没有猪。”
“有的。”
“我刚刚在那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猪。”
“不要动，我把它抓来给你看……”
里昂一下站起来，好像厨房里真的有一只猪，不停喊着：“小猪，小猪，你在哪里？”
玛蒂尔达一下呆了。
“啊，你在这儿……”
呼哧，
呼，
呼哧，
玛蒂尔达竟然真的听到了猪叫声！
下一秒，
一只粉红色小猪露出一个头，呼哧、呼哧的呼噜着。
里昂的配音太逼真了，手套玩偶一张一合，也真的太像小猪了。玛蒂尔达终于笑了一笑。
“嗨，玛蒂尔达……”
小猪还在叫她名字！
“嗨，小猪。”
里昂看见她笑了，又坐回来，用小猪的口吻问：
“你今天好吗？”
“好一些了……”
玛蒂尔达刚笑了笑，脸色又阴沉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里昂。”
“好听的名字……”
玛蒂尔达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感觉像天使一样。
噗嗤！
她这么一说，里昂顿时把一口牛奶呛出来，搞得满脸都是。
里昂擦了擦脸，很自然地问着：“你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有其他亲戚，或者其他房子吗？”
玛蒂尔达只有摇头。
呼，
里昂有点凌乱了，倒了几次牛奶，竟没发现已经空了。
“我再去倒些牛奶……”
等他一走，
玛蒂尔达一下打开他的皮箱，竟然全都是枪！
“哇靠！”
里昂提着牛奶过来，却一点不在乎，一边关上箱子，一边说：“请不要动它们……”
“里昂，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清洁工。”
“你是说？你是个杀手？”
里昂漫不经心地应着：
“是的。”
玛蒂尔达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振：“酷！”
天天生敏感的里昂，似乎一下听出了她的心声，感觉到了她眼睛里的复仇的火焰，怔了一下，他这才开始打量这个小女孩。
……
这一段播完，
海丝薇忽然脱口而出：
“哇，这一段的里昂一点都不像杀手……哦，天哪，怎么变化这么快？这么彻底？不可思议！”
她看看卡梅龙，发现他也已经被眼前的剧情惊呆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作者太狡猾，他在耍我们……不合理，根本不合理……”
卡梅龙喃喃地说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他毕竟是国际一线导演，就算用膝盖来思考，也一下子清清楚楚：作者已经做好了铺垫了，这个转折是合理的。
但正因为如此，他心底才滋生出特别的情绪。
海丝薇心想：这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一个独自看音乐剧都能傻笑的人，扮演个小猪，又有什么奇怪的？
她不禁感叹，喃喃地说：“里昂真是个天使般的男人……”
这时，
张亦谋却忽然对卡梅龙说：
“导演先生，我也觉得这一段有点突兀……杀手扮小猪，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开心……呵呵，我觉得，这肯定是不合理的……不过，我想，作者在后续的剧情中，可能会圆过来的。”
“噢！”
卡梅龙终于找到了知己，一下笑起来：
“张，你说得太对了……的确，太突兀了，像一个东西，忽然横亘在眼前，这肯定不合理……他是个杀手，他杀过很多人，从来没有手抖过，也没有眨过眼睛……这种人，他会扮演小猪吗？”
呼，
海丝薇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