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四年后……
阮景刚刚挂了电话,护士就匆匆跑过来,“阮先生,阮小姐醒了。”
他马上收起了手机,跟着护士匆匆跑进了病房。
一进门就看到云昭平躺在床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动过手术的原因,她的脸色很是苍白,肌肤也是雪白雪白的,云昭地躺着,明明是睁开眼睛的,却是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个还是曾经那个活蹦乱跳的云昭吗?
阮景的心底没来由地一阵绞痛,这可是阮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她一直都坚强好胜,从来不让她们担心,她就是这样懂事乖巧,可是就是这样的个性才会害得她现在伤痕累累得躺在这里
也许宋妙言说得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不能再让他的妹妹继续和盛弦纠缠下去,或许她只要留在a市,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永远都不会放过她从此之后,他更加明白,云昭或许要顾及的人不仅仅是盛弦,还有阴险的宋妙言。她不应该承受这些,她太善良,她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他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中注定,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那些了,他现在只是想要让云昭能够平平安安的,在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之后,她还可以重新站起来。
“云昭。”阮景终于上前,轻轻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昭这才动了动眼珠,看到了床边的男人,她喉头一涩,抿着的唇微微动了动,好半天才沙哑地叫了一声,“大哥。”
“没事了,云昭,没事了。”
阮景见她这样一幅样子,越发是心疼得不行,弯腰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握着她的因为打着点滴有些冰凉的手,“云昭,大哥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什么都不要想,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大哥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有滚烫的东西落在她的手背上,云昭难受极了,可是哭不出来,体内某个地方似乎被掏空了,她抖着的手在被子底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处,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她却是越发地发紧,然后还是疼,连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般的疼。她把脸侧贴在枕头上,因为这样哭不会被人看见,好半天才喃喃地问:“是谁、是谁把我推下来的?”
阮景的脸色微微一白,其实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说起,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会做一些背地里暗算别人的事情,他讨厌盛弦,更或者说是他憎恨那个男人,但是他还是不屑在他的背后说一些不符合实际的话。
可是当云昭这样问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什么原则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形,他知道,就算是撒谎也是为了云昭。
“盛弦。”
他的声线平稳,说出来的时候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云昭,是盛弦把你推下来的!”
她的眼泪却更快涌出来,怎么也忍不住。
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当时那个楼梯口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当她跌下去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真的是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她为什么还抱着侥幸的心态?
他竟然这样狠心,为了报复自己,真是用尽手段,什么都尝试了,最后连那个所谓的五亿都省下了是吗?
她真的好恨,好恨!盛弦,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她却觉得痛,锥心刺骨的痛,因为终于还是把这一条路走到了尽头,再也没有可能转弯了,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是平行的,不会有交叉的那一天她痛苦地想要马上去死,眼泪滚滚地落下来,视线一片模糊,最后阮景将她抱起来,她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带我走吧,大哥,我不想在这里,带我离开这里”
“好。”阮景不再多说什么,抱着云昭连夜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病没有太大的阻碍,因为这里是云昭曾经工作过的医院,有盛方庭在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出了医院,阮景把她的脸护在怀里,抱她上了停靠在医院门口的一辆车子上,再小心翼翼将她放在车座上,替她拉好西装外套,随后动发了车子。
车子缓缓地启动,云昭紧抓着带着大哥体温的西装外套拉到下巴上,歪头盯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怔怔地出声,“大哥,对不起,我隐瞒着你怀孕的事情”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私事。”阮景兀自看了她两眼,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不动声色地抚开她脸颊上的发丝,灰色厉眸中深暗如海,“何况你现在已经这样了,大哥不会怪你,是大哥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云昭,大哥带你离开a市吧,你去外面住几年,一切都会过去的。”
车里静得可怕,夜色更浓,她咬着唇,看着大哥温柔的侧脸,心头发酸,离开这里,多少次她想过要离开这里,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离开
算了,狼狈不狼狈又有什么重要?
已经这样了,可以失去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如果说a市还有什么值得让自己眷恋的,唯一的就是大哥
“那你呢?”她忽然出声,喃喃地问:“爸爸妈妈在新加坡,我也走了,那你呢?”
“我要留下来。”阮景看似随意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一紧,那双晦暗的黑眸一瞬间寒光迸发,连带着那张温和的俊脸也逐渐僵硬起来,凝滞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盛弦对我们阮家做的一切,我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云昭,你的血不会白流。”
云昭沉默不语,以往大哥说到这样的话题,她的心中总是会摇摆不定,而现在,她却没有了任何的不确定。
自己曾经所受的委屈、痛苦、不堪一一闪过她的脑海,那些画面让她的心瞬间冷然,她已经被伤得不再完整,她的心彻底死了
“大哥,我暂时不想去找爸妈。”她顿了顿,看着阮景说:“你帮我订一张机票,我要马上去意大利。”
“意大利?”阮景虽然也打算马上送妹妹离开,但是他之前想的却是送她去新加坡,毕竟那边爸妈在照顾也方便一点,“你一个人去意大利做什么?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体”
“我已经没事了。”她动的也不过就是小手术,现在身体虚弱是因为没有休息好,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你送我上飞机就可以了,我在意大利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当年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我可以过去找他,他会照顾我,我这样一幅样子连夜去新加坡不是让爸妈担心吗?”
看了看她憔悴的脸色,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担忧,“你这样我会很担心,不然我先把你安顿在外面住几天,过几天再飞过去”
“不,大哥,你帮我马上订机票,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我不离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了,她不想见到那个男人,永远都不想见到,“大哥,算是我求你了,你帮我这一次,不要告诉爸妈,让我一个人去意大利,我到了之后会和你联系。”
“那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上飞机。”其实这些她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那时候一心想要逃离盛弦的身边,她就想过要去的地方是意大利,“大哥,你帮我买一个新的号码,送我上飞机,我会给那边我的朋友打电话,等到了,再打电话给你。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让空姐照顾我一下,这边飞意大利并不是太远。”
她的固执让阮景实在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妥协。他按照她说的,先买了一个新的号码,云昭把之前的那张卡折断了丢在了垃圾桶里,然后把新号码放进去利索的开机。一切都搞定之后,阮景抽空还回家帮她整理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这才开车连夜送她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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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窗帘并没有被人拉起来,整个房间的光线阴暗不堪,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盛弦靠在客厅沙发上几乎一夜没睡,沉默着一直抽烟,直到一声手机响划破了夜的宁静,他几乎下意识去接。
以为是容卓过来的电话,却不想在听到对方第一句话之后他知道,电话是李杨打来的,有些激动的告诉自己,云昭已经离开了医院。他倏然心里一凉,气息沉重了起来,连外套都来不及拿,飞跑出去开车。
在赶过去的途中,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就一直在抖,想要去制止,仿佛觉得吃力无比,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拒绝去想。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他排斥那样的想法,她不会离开自己的,她不会就这样离开,宋妙言的话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她不会那样做的,而他一直等着容卓的那个证据,他知道要解释清楚只有有力的证据才能说明一切。他要告诉她,他爱的人是她,他不会残忍地伤害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些话他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她绝对不会离开的,他不允许!
阮云昭,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象过了半个世纪那样久,等他跑到病房时只有医生和护士,病床上却是果然没有她的身影。
他在急促地喘息,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一个小护士,脸色阴沉,“人呢?病人呢?该死的!她人呢?”
护士被吓得直哆嗦,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我、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出院、出院是需要主任主治医生批准的我们不知道先生请你、请你放开我”
主治医生?
他猛然甩开了护士的手腕,箭一样飞快地奔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又抓了一个护士厉声就问:“盛方庭,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六楼”护士小心翼翼得伸手指了指,最后又弱弱地说:“主任他今天休息。”
盛弦愤怒地咒骂了几句,为什么都会这么凑巧?
难不成真的是安排好的吗?
很快他的疑惑就有人帮他解答,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语气有些不屑,“盛大总裁这么激动是在找我妹妹?”
高大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他猛然转过身去,护士已经落荒而逃,两个男人站在长廊上对视,空气中火花四溅,阮景安奈住了想要冲上去就给他吃拳头的欲望,嘴角扬着冷笑,“不知道你找我妹妹有何贵干?”
他慢慢握起拳,眉宇间隐藏一丝悲伤,光线纷繁交错的黑眸隐匿了几分冷然,菲薄的唇掀动着,“她人呢?”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
“阮景,你最好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我发誓,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你在威胁我吗?”阮景大笑,却是充满了讥讽,他的语气也带着浓浓的嘲讽,“盛大总裁这个时候还急着找我妹妹是为了什么事情?你认为在你把她推下楼之后,她还会见你?不,我告诉你,她恨你,她说她恨不得你去死,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闭嘴!”
盛弦疾步上前,伸手用力地揪住了阮景的衬衣领口,往上一提,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阮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蠢事,你以为你可以欺骗得了云昭吗?我会找出证据,我会让她知道,我没有推她下楼。你这个蠢货,你竟然会为了那区区的五亿而让你的妹妹置身于这样的境地。”
阮景愤怒地一把推开了盛弦,眉角冷意袭人,他嗤笑一声,反唇相讥,“盛弦,你竟然好意思跟我说这样的话?是谁逼得她走到这样的地步,你心知肚明!我直接告诉你,我是收了你未婚妻的五亿,只不过云昭也确实恨透了你,她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相信你。至于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盛大总裁你这么聪明,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什么了。真的有那么在意那个凶手到底是谁,何必因为想要联姻就视而不见?你以前对我妹妹干的好事可不少,你以为光是因为推她下楼的那个人不是你,就可以让她改变对你的看法吗?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宋妙言那个恶毒的女人,以为拿出了五亿就可以买断所有的一切吗?可笑!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伤害云昭,他就算收了她的五亿,他也绝对不会帮她说一句好话,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宋家和盛弦之间的事情,他没有兴趣知道,就让她们去窝里反吧!只不过从此之后,他的公司东山再起,他会用尽一切的办法和盛弦周旋到底,他永远都别想过好日子!
他眸中闪过一抹阴暗的光影,冷笑着宣布,“盛弦,你等着,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丢下了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很快高大的身影就闪进了电梯。
盛弦怔怔的站在原地,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心在刹那间轰隆隆电闪雷鸣,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如果她没有离开,阮景绝对不会这样信誓旦旦地来找自己
她竟然真的走了
才一晚上而已,他真的是麻痹大意,因为太多的事情蜂拥而来,他一贯的沉稳机智在碰到了她的事情之后,总是乱了方寸。他只是想着要让她知道,那个推她下去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可是他却忘记了她会醒过来,她会离开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最后鬼使神差地重新走进了她住过的那个病房,护士正在整理床单,他眸光留恋又复杂地盯着那张床,胸口一阵一阵的痛,像是锋利的匕首戳进了血热的肉中,那一刻所有的前尘往事皆尽倾倒而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恍惚,是怎么样才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报应吗?
报应他以前那样对待她,所以他活该要失去自己的孩子,还是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
不,他不能就这样算了,他要找到她,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话他要告诉她
「你以前对我妹妹干的好事可不少,你以为光是因为推她下楼的那个人不是你,就可以让她改变对你的看法吗?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阮景的话重新出现在他的耳畔,他的心微微一颤抖,有些颓然的靠在了墙角边上。是啊,自己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根本就是恨透了自己,就算是找到了她又会怎么样?他心知肚明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她不会原谅自己
盛弦有些痴痴地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那双眸子专注而深邃,他曾经因为仇恨,迷失在了报复之中,最后却因为爱上了她,艰难地走回来。可是她一直都在倒退,她一直都在抗拒,他总是不会考虑她的感受,把她一步一步逼上了悬崖。1
或者,他应该耐心地等待
盛弦,你等着,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这是阮景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阮家还有人在a市,他不怕她永远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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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mec驻中国分公司。
这是一家在美国赫赫有名的广告设计公司,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有着设计界最顶尖的才华,每一个广告被推广到银幕之后的效果都是其他公司的三倍之上。也因此很多公司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和mec合作,推广自己的产品,以到达最佳的效果。
不过今天对于mec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据说从意大利的分公司那边会派过来一个新的高层,接替他们刚刚升职的总经理的位置。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只知道mec驻中国分公司即将到来一个新的总经理,至于长什么样子,无人知晓。
mec的顶尖在圈内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在欧洲方面的市场已经全面的拓展,他们都知道目前上面有希望进展中国的市场,也有人传说,这个总经理空降而来是因为他(她)可能是一个中国人,即将带领着他们正是进入中国的市场。
但是也有人反驳这样传说。
因为mec这样的公司高层都是金发碧眼的本土人,怎么可能会有中国人来坐这个位置?
而这一悬念在周一的上午就有了答案。
那个众人翘首以盼的mec新任总经理竟然真的是一个中国女子。
偌大的会议室中,底下的高层此刻正打量着那个坐在最上方的女人。身着粉蓝色的职业套装,入时而不失端庄典雅,精致冷傲的脸庞与披散在两侧的中分微卷长发相互辉映,显出一般女性所缺少的坚毅干练的独特气质,此刻的他们都看不到她的下半身,但是还记得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的样子,七寸的高跟水晶鞋,一双完美的小腿套在玉色的透明丝袜里,走进来的时候,有一股自然而成的别致、淡无波澜的气质,步履轻盈,身形窈窕得令人怦然心动。
“在座各位可能不认识我,我会抽出五分钟的时间自我介绍一下。”女人忽然开口,声线平稳,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每一个音节咬字清晰,“我的英文名字叫carlione,当然我是中国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一起努力,把我们公司的名声在中国的市场尽快地打响。”
底下一群人并没有太过热烈的表情。每一张金发碧眼的脸庞下都心思各异,却都是嗤之以鼻。
有些事情说说是那么容易,做起来是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女人长得倒是很出色,这么年纪轻轻地就坐上了这个位置,该不会是有些猫腻吧?
看她的样子也就像是一个花瓶,能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大概是因为她会点中文,熟悉一点地理位置,所以才坐上这个总经理的宝座?
女人似乎并不意外于众人对她的冷漠,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信手拿起面前的一叠资料,她简单得翻阅了几份,又是一口流利的英文,“这里的每一个广告草图和计划草拟案子我都看过,相信都是大家的一番心血,不过我已经做了最简单的修改,你们拿回去看一看。在中国的市场上,我们不能一味地用我们在欧洲的那些设计理念来做事,有时候我们要学会中国人的一句俗话‘入乡随俗’,我想大家应该都听过,你们这些设计的草拟案子,都带着浓郁的美式设计,在这边不一定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pumj。
她顿了顿,修剪完美的修长手指缓缓地搭成了一个半圆形,她有些懒散地靠在了大班椅上,一双水晶鞋在底下若有似无地划着,椅子也跟着左右转动,她的声音似乎是有些飘忽不定,却是给人一种极大地信服感,“上个月布朗迪的和xx公司合作的那个推广计划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对方很不满意,其实并不是布朗迪的设计不行,而是因为他缺少了我刚才说的那种东西,我希望大家看了之后能给你们新的灵感。明天把新的方案交上来。好了,散会。”女刚经然。
话音刚落,秘书已经将最后一份计划书递到了最后一个人的手中,底下那群人一一翻开自己草拟的推广方案,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从最初的不屑到看了改过的方案之后的震惊
草草几笔,却是带出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新天地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她就可以将每一个方案都做出最精辟的修改?
最上方的女人已经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会议室的大班桌,最后浅浅一笑,信步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坐着的一群人高马大的老外,没有一个人不面面相觑。
“总经理。”刚一出会议室,秘书就忍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刚才非常精彩,相信这一仗打的很漂亮,他们对你也会刮目相看。”
女人却有些俏皮地耸了耸肩,看着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嗓音道:“因为我在意大利的四年经过了魔鬼的训练。”
秘书其实跟了她也有一段时间了,在众人面前她总是一副冷淡又疏远的公事公办样子,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却时常会跟自己开个小玩笑,其实她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我把这些资料都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她想起来才说:“你的私人手机刚才有电话进来。”
她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进了办公室,她拿起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一看,上面的未接来电显示的号码让她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深了几分,秘书正准备推门出去,她忽然叫住了秘书,头也不抬地快速用手指在屏幕上圈圈点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下午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如果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打我手机。”
秘书点头出门之后,她才绕过了大班桌坐下来,手机正好在这个时间响起来,她瞬间接起,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哥,对不起,刚刚在开会。”
“那么我打扰到你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揶揄,“mec大中华地区新上任的总经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以荣幸地请你吃顿饭,然后谈一谈我们的合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