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窗边的意外
接下来应该如何利用好这个夜晚呢？
方勇南站在校门口看着夜景，思索片刻后，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附近卖水泥的店铺，找了一个打电话过去，没打通……又找了一个，还是没打通。方勇南才不甘地放弃了 ，也是都快11点了，打不通也正常。
那今晚……看来就只能去逮看看那个小辅助了。她那个能力真是挺好用的，可惜当时自己用的时候已经没有成长性了，要不然她以后说不定还会发展出什么更特别的能力，也不会随便就舍弃掉了。
换了一辆共享电车，方勇南根据记忆和手机导航的指引，在靠近城市边缘的一个小镇找到了那个女孩的家，那是一栋三层别墅，大门，窗户和阳台都有不少西式的装饰，显得十分高级奢侈的感觉，方勇南假装路边的普通人在别墅四周观察时，突然一个坐在窗边的瘦小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刚刚在远处看不真切，方勇南还以为是一头蹲伏在窗边的怪鸟，毕竟正常的鸟哪会以一种奇怪的弯俯的姿态停留，都是以一个昂首挺胸的姿势停留的，这样才方便离开的时候迅速张开羽翼，而以这样的姿势感觉更像是为了停留在此甚至不惜压抑自己想飞的欲望，除非这鸟是死鸟。
方勇南离近了一些，眯着眼细细地瞧上一眼，虽然对方把脸埋膝盖里，缩成一团，但身材依稀还能辨别，方勇南觉得应该是她没错了!
确定了后，方勇南内心就乐起来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简直是完美开局啊!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可惜!
计划了一下进入和逃出的路线，方勇南吹了吹气，握了握共享电车的把手，直接一个起步猛冲进去，靠近对方的时候，减速，然后探手，搂腰，掀额，捂嘴，缩手，再加速冲出，一套过程行云流水!
苏婉馨一脸茫然，睁着粉霞饰边的泪眼，呆望着自己上面那一副陌生的男性面孔，过了几秒，她才缓了过来，刚准备大叫但小嘴已经被捂紧，只能发出紧张的呜咽声，娇小玲珑的身躯如小蛇一般本能奋力地在方勇南的臂弯里扭动挣扎。
虽然方勇南还是可以抓住，但对方的挣扎无疑让方勇南费力了不少，即便后续感觉到对方挣扎的力度在不断变小，方勇南现在的臂力还是无法保持这个动作太久。
开到远处空旷的大道上后，方勇南不得已先下车把苏婉馨放了下来。
放下来的苏婉馨此时却没有任何的挣扎，反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的方勇南的意思，似乎处在什么样的环境对她现在也不是很重要了。
方勇南拍了拍膝盖，坐在离她大概半只手长的距离，看着头顶在树影斑驳中若隐若现的残月，轻蔑一笑，故意用带有磁性的烟嗓像低喃一般细声说道：“嘿～你可真是个没有用的废物啊。”
气氛安静了三秒。
“我不是。”一声带有怀疑和犹豫的回应从那个趴在膝盖里的鸵鸟一样的人嘴里吐出。
“你就是!”方勇南加强了语调。
“我不是!”对方回应的速度也开始加快，情绪也逐渐激烈。
“你就是!”
“我不是!”
……
在重复了七八遍后，鸵鸟抬起了头，咬着银牙，通红的双眸倔强地盯着方勇南。
“哟来，那你说说你怎么不是废物”方勇南双手撑地，托着上身，慵懒地看着苏婉馨。
“我长得漂亮!在学校有很多男生喜欢我!我学习好，老师也都表扬夸奖我!你呢你有吗？变态!”苏婉馨撅着嘴，握紧粉拳，一脸的忿忿不平，语速飞快地把这段话抛了出来。
方勇南听完上半身更进一步地躺了下去，一手也顺势弓起，另一手抬了起来，像个轻佻的酒鬼般不屑地摆了摆手，发出阵阵干笑：“然后呢？为此穿上觉得羞耻的衣服做别扭的动作去刻意给别人挑刺告状你觉得他们真的喜欢你吗？不是吧？他们跟你爸爸妈妈一样～都是喜欢他们喜欢的样子～一个乖巧懂事，会迎合他们的傀儡，懂吗？”
“你!”苏婉馨被这话卡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明眸一转，手指扬起一缕青丝，像掩月柔云遮住了曼颊，当云慢慢移开时，露出的是一副娇媚的表情，带着一丝淡淡的自信口吻说出：“那你呢你不也是一样么难道你不喜欢吗？”少女如玉枝般的藕臂，摊开五根青葱蜡指贴在树叶铺满的地面，上半身探出，轻薄的内衣下垂勾勒出少女窈窕的曲线，衣领处依稀可以窥见其内悬着两团雪白，如摇晃的玉珠一般左右交磨，少女那双雪亮的美目灼灼地看着眼前男子的目光，像一头急需抓到猎物证明自己能力的小母豹一样。
方勇南毫不避讳地扫视着苏婉馨的身体，那露骨却偏偏还没有爱慕的目光让苏婉馨的逞强和伪装渐渐褪去，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就在苏婉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不检点准备回缩时，方勇南不咸不淡地评价道：“身材尚可，就是关键部位还是太小了。”
这话顿时如一把致命的箭一下刺到苏婉馨的痛处，苏婉馨的脸立马有了反应，像烧开的水壶一样，涨得通红，“装!虚伪!你不喜欢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不就想做那种猥琐的事么!虚伪!变态!”
方勇南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你要这么以为也没差，我确实是个变态，我不但变态，我还是个废物呢，随便你怎么想我都可以，也不妨碍我抓你回去就是了。”
苏婉馨闻言不禁捂紧了胸，酥肩颤了颤，似乎想到被对方抓回家会经历的那些非人折磨，眼泪又挤了出来，说话也开始略带一点哭腔，“所以，你是梅萍那边派来欺负我的我已经跟她们道过歉了啊!为什么又来欺负我我又没什么错!”
看到对方哭，方勇南没觉得心疼，反而还感觉有趣，“本来文科就男少女多，你还故意勾引了那么多，还专门挑人家喜欢的勾引，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苏婉馨好像被踩了毛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直起了腰，“那怪我了？明明是那些男生自己控制不住被我勾引了，我哪错了何况那些男生也不是她们的啊!她们都能孤立我，凭什么我不能利用男生孤立她们!你不会就是她们派来的说客吧？”
“人家最开始不待见你你知道为啥吗？”方勇南还是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看她。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苏婉馨的柳眉微曲，有点愠怒，看到方勇南那一脸散漫的样子更是感觉气愤，瞄了一眼后方，作势要逃。
但方勇南岂能让她如意，虽然看起来散漫，但方勇南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一伸手就拽住了苏婉馨的长发。
“你放手!变态!神经!三八男!”苏婉馨一边骂着一边转头就准备咬方勇南的手。
方勇南无奈地用手顶住苏婉馨光洁的额头，无语地说道：“我说，你先别急，我可不是那群小女娃派来的。”
“那你怎么会了解我这么多事难不成你是偷窥狂跟踪狂”苏婉馨眉眼依旧保持着那股不服气，说话也不饶人，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个嘛～”方勇南想了想未来再遇见她时，她那瞳孔涣散，僵直不动的样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前说这个也没意义，反正你知道我了解就对了。”
“装神秘!什么老套的撩人手法了，老男人你以为这样可以引起我的注意”苏婉馨立马就直接顶了一句。
“okok，你说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好了，现在来讲你，其实你最关键的问题是来源于你的父母。”方勇南总算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说她的性格不讨喜了……虽然他自己捋捋她的记忆还是能发现原因的，但不讨喜就是不讨喜，这嘴是真臭。
“我父母”苏婉馨的目光明显有点触动，但还是倔强地不肯松口“我父母能咋了？他们挺好的!”
“好到天天吵架要闹离婚的那种如果我没记错，你妈现在应该在跟你爸吵之前说住房问题的时候，你爸没听你妈的买城市的房子吧？”方勇南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说辞，直接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
听到方勇南的这话，苏婉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彻底呆住了，她印象中自己绝对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提到过这件事!毕竟这也是她今晚才听到的!“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对吧？”方勇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婉馨，一脸揶揄。
苏婉馨无力地瘫倒在地，快速地喘着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躁动的内心，“是的～其实理由不重要，他俩就是那样……天天吵!天天闹!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我都说不要那样不要那样了!我都求他们了，还用自杀去威胁了!”苏婉馨越说越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们都不管我!不管我!还是继续吵!我感觉我是不是就不该生下来我就是个没人重视没人要的野孩子。”忍着哭腔说完这句，苏婉馨就彻底失声哭了起来。
方勇南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眼角有了一丝触动，但也就那样了，毕竟之前在末世，他见过太多可怜的人了，帮助别人的善心在有限的物资面前早就被消磨干净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女娃确实异能不错，他也不会翻出她的记忆，他脑海里比她惨的记忆的异能者也有不少。
方勇南想了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你才渴望在别人那边找到自己的价值，但你的父母没有教会你如何正常地展示你的优点，你总是把难过带给你那些同班的女性同学，然后又因为你父母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也根本顾不上考虑别人，对方无法帮你你就不理对方了，这样人家自然讨厌你了，你父母都不管你的痛苦，那些同班同学人家跟你就陌生人，凭啥要照顾你的痛苦啊。然后她们的讨厌又进一步刺激你，让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想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又刺激到她们，她们也开始做更过分的事情，互相伤害，自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咯，一切的根源都在你父母身上啊～”
方勇南的话就像恶魔的语言一样如蚀骨的毒虫一条一条不受控地疯狂往苏婉馨的耳朵里钻，把一切都打破，然后重塑。
在方勇南编织的梦中，苏婉馨逐渐迷失了自己，断断续续地回复道：“确实…都是他们的问题!但…我还能咋办他们……毕竟是我父母啊，我现在还是需要跟他们在一起，而且……如果没有他们……谁养我啊？”
“你觉得他们还能养你多久？你想想，看这情况，你爸你妈离婚基本是必然了，什么原因你应该也知道吧而你…如果不出意外会判给你爸，你觉得你在你爸的新家庭里面会过得如何”方勇南双手交叉，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快咬饵的鱼一样。
苏婉馨低着头，呈鸭子坐的姿势倒在地上，双拳无力地又握又松，最后展平绝望地瘫在地上。
方勇南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放心，我既然来了也不是恶趣味只是来把你搞哭的，其实我是不和家庭援助组织的，为了防止你父母对你的二次伤害和强迫，请原谅我们对你采取的类似绑架的方法来争取到和你交流的机会。我们组织专门负责帮助你们这些家庭不和的孩子，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你可以先到我们组织来，我们会负责你的伙食和居住，然后我们会同步派人来到你们家进行调解，期间你也可以自行考虑回家或者在我们组织继续留宿，放心，你的手机我们也可以一直让你用，我们那边也能联网，你可以实时给任何人发送你的定位或者拨打110，我们组织也不远，离这边也就十来公里，坐共享单车半小时多就到了，可以考虑来暂住一下吗？给我们一次机会，也是给你的家人一次机会。”
方勇南朝苏婉馨伸出了手。
“我真的有机会能改变吗？”苏婉馨扬起朦胧的泪眼，忐忑地看向方勇南，似乎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反馈。
“当然!你又不是什么异类。”方勇南笑眯眯地鼓励道。
“那……”苏婉馨缓缓抬起了手，移到方勇南手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飞快放了上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