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死契系心实难解
果不其然。清芝主动揭开自己的衣领后，住白双眸闪过银华，在她左胸处的狰狞伤口里看见了比长目身上更浓厚的禁锢之力。
这禁锢之力强行裹住了清芝的心脏，在清芝的心脏中深深扎根，别说清除，就算只是抽出一部分也可能会要了清芝的性命。
归夜能看见的是体外的天道之力，所以就连他也能看见清芝心口处满溢而出的天道制约，那一团团没有固定外形的无形之物在清芝的伤口处缓缓蠕动着，与清芝的血肉纠缠极紧。
住白与归夜神色严肃，清芝却释然一笑，将衣领拢了，“天道制约本就不是什么容易摆脱的东西，你们的机遇定然都不是寻常妖族能经历的，不然也不会来找这几个人类探消息。”
“在此，清芝有一个提议。请两位保全自己，将你们已经脱离天道制约的消息放出去，只不过不要言明对待人类的态度，让那些人类心中有几分惶恐和担忧。”
“毕竟这样一来，有你们两位强大的妖族在赤血福地中，他们就算要继续如以往一般残忍对待妖族，都会在心中思量一番。”
“要让他们心中惧怕，但是不能让他们变得恐惧。”
“若是让他们感到恐惧，恐怕在你们救下所有妖族之前，人类会大肆屠戮妖族，以绝后患。”
清芝的提议正是住白与归夜所思量的，他们二人挣脱了天道制约不假，可是他们没办法帮助其他妖族用生死交换的方法挣脱天道制约。
在他们找出解救全体妖族的办法之前，他们要主动做一个枷锁给自己，让人类怕，但是不能让人类慌。
要让人类明白，有两个强大的大妖挣脱了天道制约，但他们与普通的妖族没什么区别，不会给人类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也不会带领所有妖族反抗人类。可他们若想，也会豁出性命去狠狠咬人类一口。
他们要做一把悬在人类心头的利剑，浅露锋芒便可。
思及此处，住白与归夜都觉得可行。
“那我们只能在赤血福地中继续寻找大妖古迹，去找巨兔和双头火鳌所说的南嶂大人。”住白无奈，只能用银华为清芝治好心脏处的伤。
清芝含着泪，回头看着在地上跪着的许光照，最终还是将妖族众人放在更先得位置。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你们找到让全部妖族脱离天道制约的办法之前，还请不要离开赤血福地，若是离开，还请伪装成重新受天道制约的模样，让他们认为，是赤血福地才让你们能摆脱天道制约的。”
归夜静静看着清芝，他没有刻意使用瞳术，却能感觉到，这个鸟族雌性是真心的，而且她很聪明，能想到这么多他们没有想到的。
她是真的关心妖族。
“那他们呢？要杀掉吗？用来威胁人类。”住白问清芝。
清芝摇摇头，“他们都是中域六姓的直系，若是在这里死在你们的手中，日后就算是不出赤血福地了，你们也会麻烦不断。”
“人类不能进来杀你们，他们会派一群结了死契或是至亲被囚的妖族来杀你们。”
住白叹了口气，这口气让听完了全部对话的许光照和冯展都吞咽着。
两人心中更是害怕了。他们商量的事情，好像不应该被他们听见才对吧？
现在他们听的一字不落，难道要在留有性命的基础上，把他们变成傻子不成？
住白将视线转移到许光照的身上，“那你把我伴侣的东西还来。事后我们再看看怎么处置你们。”
他们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本来是寻回归夜的蛇蜕，然后杀几个人类狠狠出气，还好阴差阳错之下遇见了清芝，不然他们一定会搞砸妖族的未来。
许光照立刻连连点头，生怕住白反悔，不要东西，改要他的命。
然后想起自己最近拿的大妖的东西时，面露了难色，“那个……您伴侣的蛇蜕实在是大，我一个人是搬不完的，家仆也都晕厥……”
许光照的视线落在冯展身上，然后把头低下，重新看向住白的脚，“得让个人帮我一块才行。”
归夜上前两步，他知道人类贯会耍花招。
于是他让许光照抬起头来，金色的蛇瞳对上许光照的眼，重新摄住了许光照的心神，看着许光照从一脸窝囊样变为一脸呆滞后，归夜转头去看冯展，“你和他一起，把我的蛇蜕带来。”
两人呆愣着接了命令离开。
两人走后，住白指着清芝领口处的点点红痕，“那你就留在赤血福地吧，这个人类对你很过分。”
清芝伸手想遮住，但是碰上自己的皮肤后停下了，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我不能跟你们留在赤血福地，梁梁他们被许家控制着，没抓到你们之前，他们不会有事。”
“现在你们不受天道制约了，梁梁他们就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说韩家在鸟族夜居台抓了好几个同族。”清芝突然转移话题。
住白点点头，“确实有这事。”
清芝叹了口气，“你们一定不要去中域救他们，一定要让人类以为，只有赤血福地才能让你们不受天道制约。”
她的语气中满是遗憾和不甘，但是为了不让人类感到妖族可能再也无法受制，而屠戮全部妖族，她要在住白与归夜的面前再三强调。
只能让人类忌惮，不可让人类觉得恐惧。
妖要有限制，才能让人类放心。
“好，我们不出去。”归夜点点头。
住白也点点头，“若是他们在赤血福地中胡作非为，那就杀了，对吧？”
“可以的，但是遇见了六姓的大族之人，或是其他难缠的人类，还请让一条生路给他们，让他们逃出赤血福地，然后再人类中宣传你们的强大。”
住白与归夜对视一眼，都点头答应。
清芝看着自己教授过的两名学员都已经褪去了初见那时的懵懂，心中也是暖意涌动。
两人还在听着清芝的指导，许光照和冯展就吭哧吭哧地扛来了一个巨大的木箱。
三人一起出了大厅的门，这个木箱确实很大，仅凭许光照一人确实没可能搬来。
许光照和冯展扛来这巨大的木箱后，愣愣的站在木箱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