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鹤生凉
塔塔听明白了住白的意思，脸霎时间就红透了。
其实塔塔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的脑子里一直想念着归夜，本来浓郁的悲伤和仇恨都有些淡化，原来发情期对妖族的影响这么大呢。
“这样吗？”塔塔向前倾身，想看看归夜的反应。
却见归夜难得凑近了住白，他的蛇信子探出，再缓缓收回。
紫黑色的蛇信滑过红润的唇，画面实在妖异，幸而此刻是半夜，夜色浓厚，塔塔看的不大真切，不过他现在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归夜好像生气了。
距离最近的住白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归夜凑这么近可不是在示好，而是在威胁自己，金色的蛇瞳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
若是放在两人在北寒妖域刚见面的那会，住白觉得自己应该早就被归夜一口咬上，毒死了。
住白——疑惑
他不清楚自己哪里说错了。
归夜收回蛇信，开口问：“你刚才说，只要雌性同意，就可以结成伴侣，一起繁衍，抚育后代。你有时会称我为伴侣，是把我当雌性了吗？”
住白拼命摇头：“归夜，叫你伴侣不是把你当雌性的意思，因为雄性和雌性结为伴侣是常见的情况，所以我才和塔塔这么说。其实两个雄性也可以相伴终生，我的传承记忆中就有这样的先祖，所以我选择了你，我喜欢你的强大和美丽，你吸引了我。”
金色的蛇瞳注视着住白黑白分明的双眼，微微的金色光晕闪过，住白在化形功法上做的伪装失去效用。
银色长发倾泻在肩头，赤红色的瞳孔无法聚焦。
归夜知道住白一直都很喜欢好看的，也知道住白一直都很自恋。这几乎是所有鸟族的天性，就是没想到，住白会喜欢身为蛇族的自己，这个鸟，真的很奇怪。
塔塔在一边不敢偷看，乖乖的化为妖身，躲在衣服下面装死。
归夜凑得更近了，眼前这个被控制了心神一动不动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把自己当成伴侣，归夜张开嘴，口中露出两个尖锐的蛇牙。
他是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种族名称，但是能确定的是他没什么伴侣的概念，第一次发情期时，他还在北寒大陆，那里有很多雌蛇都会散发出很香甜的气味，一直吸引着他，当时的他并没有交配的想法，就算是有，估计顶多是让雌蛇受孕后就离开。
这个怪鸟怎么想的？想让自己一生都陪着他？
收回蛇牙和蛇瞳，归夜改用蛇信，紫黑色的蛇信探出再收回，在住白的脖颈处收集气味：“你身上没有雌蛇的发情期气味，所以只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对吧。”
手指轻点着住白的眉心，解除了精神的控制。
许久之后，清醒过来的住白恍若隔世，稍微愣了一会就发现自己原本的人身模样显露了出来，而归夜已经离开了洞窟。
住白以为归夜已经生气离开，急得立刻起身呼喊：“归夜！”
一个青色的胖团子从衣服下面钻出来，扑棱着翅膀，正是装死装的差点睡着的塔塔，他连忙张着鸟嘴开口说话：“住白大人，归夜大人没走！他说天快亮了，去洗澡，然后再出发赶路。”
住白这才转头看向洞外，清凉的晨光已经垂落在了这片森林，洞口附近传来阵阵普通鸟雀的啼鸣，黑暗被驱散，叶片上的露水反射着光芒，四处都亮晶晶的。
住白在附近的水潭里找到了归夜，他正在用妖身泡水，只不过是普通黑蛇的大小，若不是归夜有意在心网传达了信息，就连住白都没办法找出他来。
小小的一个水潭里，落了十几片枯叶，归夜就在枯叶间游动，清澈的水将黑色的鳞片映的清透，黑亮黑亮的，漂亮极了。
住白松了一口气：“归夜，我们出发吧，塔塔说再往前走一天就能到一座由妖族管控的城市，兴许在那里我们可以弄到身份碟。”
闻言，归夜游出水潭，不过瞬息，一个黑发金瞳的少年蹲在了住白的面前，归夜站起身，眨眨眼，金瞳变为黑色。
住白哪有时间多看几眼，越往赤血福地走温度越低，归夜用人身呆在这种环境里，不出一刻钟就要冻出病来，连忙捡起水潭边的衣服将归夜裹住：“赶紧穿上，回去暖暖再出发吧，你泡了多久？脖子都冻凉了。”
归夜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将长发拨到脑后：“没多久。”
住白一把将人抱起，托着归夜的屁股大步走了回去。
清凉带着水汽的发丝滑落，拂过住白的脖颈和耳朵，归夜能很清晰的看见红晕迅速爬上了住白的这两处。
昨晚那一番交心，让住白和归夜心中所思各自有了些许变化。
一个更加确定了想获得对方青睐，以心交心，相伴一生。
一个则是用天生术法确认了对方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是个能一直跟着的暖炉。至于伴侣一事，并无感想。因为他的传承记忆中，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伴侣对自己来说一定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塔塔见到这两位和和气气的回来后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他本来就是有一点点发情期萌发的暧昧情感，在见过昨晚归夜极具威胁的模样后立刻消散，不敢多存半分不敬。
“我们去往赤血福地的路上有一座妖族掌控的城池——鹤生凉，属于中域六姓中的柳家，他们家族中人对妖族的态度为中立，而且城中都是风屏银鹤的混血妖族后代在管事，在那里妖祖的话语权会大些，若是能混进去，弄个身份碟，进入赤血福地会简单些。”塔塔指着远方的一个位置，补充了几句：“而再加上鹤生凉城内城外的温度都极低，普通人和普通妖族待不久，许家应该不会让人追来。”
“能有多低？”住白不大信。
塔塔思考了一会，很确定的回答：“鹤生凉中生长着一种修士需要的极珍药材，冰繁花，他们制作渡劫的丹药就靠这个了。这花只长在冰上，温度一高就会枯萎，所以那城中常年冰霜覆盖，温度绝对不可能高，而且风屏银鹤妖祖擅长控制冰雪，他的混血后代都有这个天赋，柳家人才一直养着他们，只要能一直培育冰繁花，城中的混血妖族做什么都不会过问。听门主说，百年前有个柳家人进城巡查，被冻死了，那个柳家人被冻死后，柳家对此事草草揭过，没去为难成城里任何一个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