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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逆不道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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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南行微微一怔,但很快应道:“好。”

    林樾见他并没有推脱,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既然你答应我给你当侍卫,那我也要坦诚一些,虽然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何是逃犯。”

    谢南行倒也没有假装惊讶一番,而是淡淡嗯了一声。

    林樾心头一阵轻松,跟既聪明又坦率的人交流就是不费劲。

    “我是平西大将军林商仲的女儿,我与我父亲年前听诏从北疆回京述职,却在刚进京的次日一早,我父亲就死在家中,判他贪墨军饷,残害将士,说他畏罪自杀,判我将军府满门抄斩,后来又不知为何,改抄斩为流放。”

    林樾坐在椅子上,脸有一半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说话的语气却是平静无波,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那样平铺直叙。

    谢南行捏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缩。

    为何改为流放。

    还能是为什么。

    当时李老赶回京都,安插在宫中的探子传出来消息,隆庆帝看了将军府所抄之物后,气得砸了桌子,骂了两句,畜生啊畜生,这才改斩首为流放。

    将军府抄家的册子被探子送了一份出来,偌大的将军府,两房人家,所抄之物竟然连三页纸都写不满。

    清贫成这样的官员,整个京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这种人竟然能被判为贪墨军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也难怪隆庆帝要大骂畜生。

    可就算这样,隆庆帝也只是将斩首改为流放,并没有对背后指使之人有任何责罚。

    那是他的儿子,怎么是区区一个大将军能比的,杀都杀了,还能真的赔上自己儿子的命不成。

    谢南行心头像是闷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坐在那里,一声不响。

    林樾见他不发一语的样子,暗道,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宁王世子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草包模样。

    “我了解我父亲,他不可能贪墨军饷,也不可能畏罪自杀,我得找出到底是谁陷害他,又是谁杀了他,我得为他翻案,还他清白。”

    “嗯。”谢南行低声应道:“那你有目标了么?”

    林樾闻言,脸色暗了下去,摇摇头,“没有。”

    她跟着林商仲四处征战,在各路战场上冲锋杀敌,真刀真枪地拼杀。

    她可以说,她懂打仗,懂指挥,可她不懂官场黑暗,不懂人心莫测,不懂嫉贤妒能,更不懂身边人也能包藏祸心。

    她认定林商仲无罪,被人陷害,只是因为她了解她父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而判林商仲贪墨,残害将士,那却是人证、物证俱全。

    林樾心头有些沮丧,她凭着一腔执念回了京都,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甚至连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她都无法确定。

    谢南行轻轻转着指尖茶盏,淡声道:“你可知原先你父亲手上的六十万大军如今归谁统领?”

    林樾心头一紧,直言道:“不知。”

    她这段时日仓皇混乱,而朝中军权交接乃是秘事,不到正经上战场,平头百姓根本不知道是谁统领大军,更不要说她这么个逃犯了。

    再者,她也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写信往北疆,问她父亲旧部现今到底是何情况。

    其实——最重要的还有一点,她现在不知道该相信哪些人,虽说那人证并没有公开,但她直觉那人确实是在军中任职,甚至还是她爹的亲信,而她,可能也认识。

    林樾抿紧唇,眼神中透出紧张以及迷茫来。

    “荣王。”谢南行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荣王?三皇子?”林樾惊道,“是他陷害我爹?”

    话音一落,她又摇了摇头,否定道:“应该不会是他,荣王谁人不知他是贤王,就连魏太傅都曾夸过他为人谦和、素来有礼,他怎么可能陷害我爹”

    但她话还没说完,又突然停住,似有些迟疑地说道:“也不对,如果他真如面上表现的是个谦让温和的贤王,那他又为何要插手军权?”

    林樾顿住了,她之前的认知似乎被狠狠掀翻,她看向谢南行,问道:“所以,荣王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是王爷,是离那个位置除了太子以外,最近的人。”谢南行缓缓开口。

    林樾懂了,“所以他会为了那个位置,不惜一切代价。而我爹,只是其中的代价之一。”先前是她浅薄,人云亦云,如今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所以这就是皇权交替下的残忍真相么?

    ——可又凭什么要用她爹、用她林家来做那牺牲品。

    ——凭什么。

    “那你想报仇么?”谢南行突然直指林樾暗藏的心思。

    “我想!”林樾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她为什么不想,这些人凭什么!

    “好。”谢南行微微点头,“那我帮你。”

    “为什么?”林樾愕然抬头,谢南行也是皇室子弟,荣王还是他的亲叔叔,他帮她,是为了什么?

    谢南行视线落于指尖,那处因体弱泛着不正常的白,淡然道:“可能是我活的太无聊,也不想让他们好好过吧。”

    此时的谢南行,实在让林樾不由地心惊肉跳。

    但她又很快释然,掩盖在草包假象下的宁王世子或许本来就该这样。

    “林樾,你知道要为林将军翻案,要置荣王于死地,需要哪些条件么?”谢南行突然抬头,用那双浅色的眸子盯着林樾。

    “证据,要有荣王陷害我爹的证据。”林樾说道。

    “嗯,还有。”

    “还有?有证据了还不够么?”林樾惊讶道。

    “嗯,不够,那可是亲王,当今唯二儿子中的一个。”

    “那还需要什么?”

    “君王的失望。”谢南行轻声说道:“只有圣上对一个亲王彻底失望,那才是他万劫不复的起点。”

    谢南行语气平和,说的却是最大逆不道之言。

    林樾闻言一怔,她对上谢南行的眸子,似乎听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这才是关键点。

    证据重要,但没有君王的失望重要。

    林樾沉默了半晌,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好,我这就去找证据。”

    君王的失望,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还是得静待时机。

    可治她爹有罪的证据就在大理寺,她可以夜探大理寺。

    “不急,这事我自有安排。”谢南行开口拦住了她。

    大理寺戒备森严,就算她武功顶尖,但还是不要冒险,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林樾深深地看了谢南行一眼,应道:“好。”

    此事暂时按下。

    林樾从栖吾居出来,回了锦泠院。

    元元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雪,见到林樾回来,眼睛才亮了一亮,蹦起来朝林樾跑来,“姑娘!”

    林樾一把按住她的额头,问她,“饿不饿?”

    元元乖乖点头,在牙行,只要不死就行,哪还会管她们饿不饿,她们在那些人眼里,跟牛羊没什么区别。

    林樾从怀里掏出一只鸡腿还有一个大白馒头,都是她刚才专程绕去厨房跟厨娘要的。

    元元小声雀跃了下,“谢谢姑娘!”

    林樾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吃吧。”

    说完,林樾又看了眼天色,说道:“我还要出门一趟,晚点就回。”

    “嗯嗯,姑娘注意安全!”元元乖乖点头。

    林樾又笑了下,就马上往外走去。

    王编修家宅在外城,她得去踩个点。

    天刚擦黑,林樾就从外面回来了。

    她刚踏进锦泠院,就见元元正伸着脑袋往外看,一见到她,立刻颠儿颠儿地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姑娘,有个好漂亮好香香的姐姐在房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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