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现在的一秒以后
众生在都时光长河里，但都在现在，随波逐流身不由己，不能回到过去，也不能去到未来，如果有人去到未来的一秒，也是不可想像的。
两老人永远都在现在的一秒以后，永远都望着一秒以前，一直监视着天女。
两老人看着杜见秋正在草地呱呱哭，开始讨论起来，然后争论起来。其中清瘦老人不由分说突然纵身一跃，另一个想拉也是来不及。
小船少了一个人控制，便不能定住了，顿时险象环生。
现在顿了一下，仿佛突然停了一秒，然后才又正常。一粒光点跃了出来，飞快地藏在旁边一个正在吃草的大黑牛腹里。
这是一个母牛，腹部隆起，是怀有小牛了。
“有哭声。”
“是谁家遗下的孩子，你的父母也遇害了吗？”
“真是太惨了。”
粗布大娘和中年汉子相伴而来，不久就把杜见秋抱走了，还牵走了自家的母牛。
这大娘叫黄琼，中年汉子叫林石壮，是一对夫妇，住在山脚下的村庄，有一对儿女。
从此杜见秋被这对夫妇收养了，在村庄长大。这夫妇认为他是天外来山遇难人的遗子，对此也是毫不隐瞒，在杜见秋牙牙学语后，咬定自己叫杜见秋，夫妇也是毫不介意。
…………
“见秋哥哥，又说电灯电话电视机吗？”
“真的有像鸟一样有两个翅膀的铁器会飞上天？”
“秋弟，你今天头不痛吧？不要理他们。”
山坡草地，一群大黑牛四散吃草，有二十多个孩子围在杜见秋身边，出言关心的是他哥哥林茂玉，林茂玉已是接近成人粗壮的身形。
杜见秋今年十三岁，长的稍显瘦弱，一般这个年龄的孩子都爱动，但杜见秋爱静，喜欢发呆。
我从飞船上来，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人间。
杜见秋时时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与这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就像在秋天，自己温暖的身体，与冷凉的天气，隔着几件有厚有薄的衣服。
从小偶尔就会做梦，梦见键盘，梦见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的东西，说出来后，大人只当他是乱言乱语，但全村的小朋友都起了兴趣，每次出来放牛，或者农作，身边都聚了一群孩子。
但杜见秋有时想得深了，也毫无头绪，就会头痛。
又有小伙伴问道：“见秋哥，我们脚下真是圆的？另一边的人为什么不掉下去？”
“这个肯定是假的，眼见为实，大家都见到地是平的，不是圆的，天才是圆的。”
“你勿说话，听见秋说，真的有千里传音的法宝吗？听说这是仙家的手段？”
“我们林家村离仙人住的地方不远，只要带上干粮，不停地走十个日夜，就到了，前年村里就有人去求仙缘，也不知仙人收了没有。”
“走十个日夜？那比镇上要远很多了。可能我爷爷也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是啊，就怕路上没有强盗，也有野兽。”
“听说天黑就要回家，有妖怪的，专门晚上出来。”
……
耳边一群小伙伴在说话，杜见秋呆呆的出神。
是的，妖怪！
这个世界与自己有时梦见的世界完全不同，不光有传说中的仙人，还有妖怪。
古老相传，妖怪曾是这片大陆上的主角，后来人族出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征战四方，杀得万族不敢抬头，人族成了万族中最尊贵的存在。但在极偏远的地方，或者荒山老林里，依然是有妖怪的！
传闻，万族皆有灵性，千万年前，人族中了不得的大人物，在上天的默许下，以不可思议的手段蒙蔽了万族的灵性，从此就只有人族有灵性了。
万族从此只剩下本能，被称为禽兽，任由人族奴役，比如面前的这群大黑牛。
但这群大黑牛里有一个异类，就是自己小时，家里一只母牛所生的，现在是村里最壮最大的牛。
这个牛，在夜深人静并且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会用两个喘着热气的大鼻子挨着自己的耳朵来说话，而且也要求自己用嘴巴贴着牛的大耳朵来说话，据说这是为了免得被天听见。
对于这个叫人发笑的说法，杜见秋是不信的，但把牛会说话的事情和别人说了，且不说别人不信，这个牛就会好久不和自己说话，生闷气，咩咩地叫。
后来杜见秋长大一点了，才明白，这应该是一只觉醒了灵性的大黑牛，为了免得被人类杀害，才装作了一只普通牛。
但杜见秋相信，这只牛对自己特别好，对人类也是无害的。吃得少，干活快。最重要的是，在自己够不到树上的果子时，自己可以站在它背上，它是完美的通人性。
听说有的禽兽在机缘巧合之下，觉醒灵性，这种就称为妖怪了。
妖怪天生敌视人族，是吃人的。只有这只大黑牛例外。
说起妖怪，孩子们都安静了，胆小的还往背后望，就怕草地边缘群山里突然有妖怪冒出来，把人叼走。
夕阳西斜，阳光也仿佛发冷了。小伙伴们陆续把牛牵回家。
“秋弟，秋弟，茂玉哥……”
不远处村口上来的小路，走来了一个女孩，杜见秋和林茂玉都站起了身，杜见秋还扬起了手，高声回应。
这是自己的姐姐林小玉，比自己大三岁，哥哥林茂玉比自己大在四岁。
“天快黑了，娘亲让我来叫你俩回家，顺便摘点菜。”林小玉说着看了一眼林茂玉，又道，“你有没有看住秋弟，秋弟还头痛吗？”
杜见秋抢着说：“我都好久没痛了。”还笑了一下。
林茂玉转头望了一眼就要隐入天边的太阳，皱眉道：“那要快点。”又大声叫喝，提醒还未走的小孩。
大家都牵了大黑牛回家。
一路下坡走了不久，面前一个山村座落在群山错落间的凹处，远处也是连绵不绝的山脉。
这山村由粗粗的木围栏围着，错落有致的石屋，屋前的果树和小路，小路上玩闹的孩童。还有每家每户飘出来的炊烟，这一切都一览无遗的现在眼前。
杜见秋茫然的心情都去了几分，生出一股真实而亲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