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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爱莲和于先生由恋爱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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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新闻纸销路暴涨,他们每个人看的报纸不同,有新闻报,申报,还有替党宣传的民国日报。她父亲喜欢看报,借报还报的差事就由林爱莲去办了。

    于先生本来是一个最细心,最顾忌人家不便的人。他想把报纸特地送楼下去,又怕人家未免要笑他过于殷勤。

    因为借报送报的事情,林爱莲居然去还报的时候,跟于先生攀谈几句,最后进入到他的写字台旁,坐下来谈一会儿的程度。

    他房间西面却有一短屏,写的是一首春江花月夜。问他借了两卷,过去一年间的妇女杂志看,还有于先生自己创作的或翻译的东西。

    他的文笔很流利,却是一个女性崇拜的理想主义者,讴歌恋爱,主张以理想的爱和精神的爱,来减轻肉欲。

    他崇拜母性以人格感化的儿童教育为母性的重要天职。但他认为此种主张,必须在女子教育发达到了极点的社会中才能实现。

    林爱莲最感有趣味的是一篇歌颂情死的文章,他以情死为爱的极致。他说,殉情的圣人比殉教的还要崇高伟大。

    新军阀的羊皮上的狼身,终于显露出来了。

    余诗洋终于寻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陈定常的尸体,他是从武汉被派来上海参加组织总罢工大暴动的。

    林爱莲和于先生的恋爱也成熟了,她勇敢地对于先生表白了她的倾倒之情,她一刻也离不得的爱。

    她痴痴的,如同失了神似的,昂头向于先生看了几分钟,她的心弦忽然被挑动了,立马起身来换上了一件新制的夹袍,把头面向镜子里照了一回。

    好极了,我尤其喜欢读你的东西,不要以为妇女中,没有一个同你抱着一样理想的人。

    于先生,你想不想到外面去走走?她先走出去,到外面的马路角上去,立在那里等他。

    于先生去了,却是一副害羞怕见人的态度。两人散步的时候,所谈的都是关于学问,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之类话,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人们对于他们的爱情,也都已经公认了,这是再好也没有的喜事,替他们两人拉拢。

    林爱莲的失学问题,可以考虑去附近的吴淞大学,林父托于先生陪他女儿去吴淞学校看一看。

    晴热的初伏天,在校园门外,遇见了李碧君。她的身体态度,还是一副女豪杰的样子,还镶了金牙齿。

    她现在的相好,是赵树森,安定中学毕业的。他们已经同居了好几个月,想一起进这个吴淞大学。昨天刚从杭州来的,住在上海四马路的一家旅馆里。

    李碧君以前的相好,那老斋夫的儿子,早已染了弱病死掉了,让老斋夫向她敲了一笔很大的竹杠。

    她们拿到了大学的章程,那赵树森说话的声音如同小猫叫的一样。

    李碧君邀请他们到旅馆里去玩,于先生向林爱莲丢了一个眼色。所以他们就不去了,而是去了海滨旅馆吃饭。

    在旅馆回廊的阴凉处,他们像亚当夏娃一样,向往在伊甸园过着无邪的原始日子。

    林爱莲的身体突然间倒入他的怀里:于先生,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不想再读书了。

    于先生没有心理准备。第一,他是一个孤儿。第二,每个月70元的薪水只够他一个人的衣食。况且林爱莲是一位世家的闺女,他怎么配得上她呢?

    他终于流出来两滴眼泪:你当真是这样在爱我吗?我是不值得你爱的,我自己的心是污秽的,自辱地抚慰了。林爱莲也想起了她自己,已经污秽不堪的身体。

    两人的眼泪,却把两人的污秽清洗了,再来重新做人,再来恢复她儿时的纯洁,也并不是一回难事。

    订婚之后,两人的爱情更是浓密了,真算得上是形影不离。于先生上书馆去,她每天总是送他上电车,直到电车看不见的时候才肯回来。

    于先生被林爱莲几次的挑诱,居然也能够见面就拥抱,见面就亲嘴。晚上两人在一起,五分钟一抱,十分钟一吻。

    林爱莲也似乎回到了她处女时代的样子。凡是于先生的身体,声音,呼吸,气味等,她总觉得是摸不厌,听不厌,闻不厌的快乐之泉。

    白天将近十个钟头的时间,她总觉得如同失去了什么似的,坐立不安。觉得难耐的时候,她竟会一个人开进他的门,去睡在他的被里。

    于先生因为想贯彻他的理想,而林爱莲因为尊重他的理想之故,两人之间绝不曾犯有一点猥亵的事情。

    新婚之夜上床之后,两人谈谈又谈谈。谈到后来,于先生又发着抖哭了出来。

    他一边在替纯洁的林爱莲伤悼,以后将失去她处女的尊严,受到他的蹂躏。

    一边他也在伤悼自己,将失去童真,破坏理想,而变成一个寻常的,无聊的,有家室的男子。

    于先生上班的时刻,一天天的挨迟了,一天之内,哈欠不知要打多少。后来竟得了一种梦遗的病症。

    林先生或听见爱婿得一种暗病,就决定带他们的女儿上杭州去住段时间。

    于先生每天给林爱莲写一封信,报告起居生活,她竟有一礼拜没有回信来。他就急忙上电报局,发了一个病急速归的电报。

    几天后,终于接到她和一位同她一起的秃头矮胖的老人。

    于先生问她:你近来为什么信写的这样的少?林爱莲扑啦的滚下一大串泪来。

    宝,你不要哭,我并不是在责备你。

    没过多久,于先生梦遗病治好了,而神经衰弱却只是有增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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