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炼 暗潮涌动
相较起这第四第五炼,这第六炼葛蔚然反而过得更加轻松。此时试炼外之人无不惊呼这份效率,让众人竟产生了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可当第七炼的内容展露之时,剧情的发展却是没有一丝改变。
枪门内修士的贪婪,朝堂官员的腐朽,除了墨门内。
“放我出去。你个老匹夫。”白素莘依旧指着儒圣的脸破口大骂。
可这一次,儒圣却是用手在他的头上轻轻一点。
一点点记忆从白素莘脑海里出现。
“他是宁大哥的弟子,不是说好你们这些圣境不扰世俗吗?我二十年前听了你的,没有去帮他,结果是什么你心里清楚。这次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了。”
“是你们逼他的,当年的真相又不是没人知道,起码当初共情境及以上的人皆知。
我大哥的人缘哪有这么差,若不是你们圣人出手,大哥会成现在这样?
如今又是你们圣人的冷漠,逼得葛蔚然孤立无援,以至于只有我这个跌境的二哥用命来帮忙。
先前你说葛蔚然不会死,我相信了你,可谁知道是用我二哥的命换的。
若是让我过去,何须至此?”
“如果我不让呢?”
“那便斩。”
“这,这是干支钱的推演?”白素莘好歹也是博学多才之人,一刹便想到了这记忆的来源。
“圣人不受天地法则束缚,超脱六道轮回,即使是在他的推演空间内,圣人依旧是圣人,这是连干支钱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儒圣耐心地向白素莘解释着原因,主要是不想再跟白素莘打一架了,太弱了,儒圣真怕自己没控制好力道,把墨池毁了。
白素莘仔细地浏览着他与儒圣的一战,差距太大了,他毫无获胜的可能,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圣人真正的强大。
可他不甘,他不想南宫小云再一次死亡,毕竟这次,死了就真得死了。
“我可以替他去死吗?”白素莘思索了许久,仅想到了这一个办法。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不可。”儒圣摇了摇头。
“那便再打一次好了。”白素莘苦笑道,再次唤出了碧竹棍,眼中流着一种泪水,叫作无奈。
胜算很小,并非没有,他在赌他可以。这也是他这个当弟弟的唯一能做得事了。
儒圣眼神中也充满着无奈,心想:不是,你怎么就这么轴呢?
枪门外,再一次威压显现,不过这次,自虚空而来的共情强者不止范袁迟,顾蓝荷二人。
同他们一行的还有四人,皆是共情中期。靖阳侯府的刘老也急忙御空而来,他那引命巅峰的修为,在这些人眼里还真就不够看。
葛蔚然此时也从秘境内走出,看着眼前的场景,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早已知晓,推演不是万能的,这个道理。
葛蔚然忽视这那天上几人无聊的正义盎然之语。直接走向了南宫小云面前。
南宫小云正喝着酒,一饮而尽,很是洒脱。他见葛蔚然走了过了,也是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了?”
葛蔚然勉强着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可声音的沙哑却是藏不住的。他说:“师叔,你能不能别出手啊。那君子酒不好喝,味淡,我把我的杏花村给你行不?求求你,别出手。”
南宫小云的脸呆住了,他不知道葛蔚然是怎么知晓这些东西的,但也是坦然,安抚道:“别哭,这是师叔自愿的。”
葛蔚然说道:“不,不是,师叔,如果你没有办法为自己而活的话,要不学着为他人而活,像我一样。反正别去送死。”
“为他人而活。”南宫小云念叨着这几个字,又是自嘲一笑,他想守护的那人,早已不在了啊。
可看到葛蔚然这副模样,还是先劝道:“好,答应你,但如果这些人没法解决的话,我还是会出手的。
不是师叔跟你吹,你师叔全盛时期,这样的货色再来一百个我都能碾压。”
似是听到了南宫小云轻蔑的话语,顾蓝荷生气了,一道琴音直接向二人袭来。
这一次,葛蔚然没有让南宫小云出手,自己迎上。
“落九天。”
枪意携风迎来,如星辰陨落。可下一刻,枪意便被琴音击散。葛蔚然似是早有预料,不退。枪意更盛。
“忆少年!”
蓄势已久的枪意顷刻间爆发而出,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可伴随的却是葛蔚然的满口鲜血。
这便是共情境吗?若非他先前在身上贴了数百枚护身符还真顶不住。
想到这里 葛蔚然不再犹豫,将第二团被枪意包裹的阴潭之水放出。并给自己留下心理暗示“第一,不伤及无辜,第二,葛成风不能出手,第三,不许让师叔出手,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他已经见证了当他彻底吸收阴潭之水后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这一次必须加上保险。
逐渐的,葛蔚然周身散发着黑气,眼睛更变得全黑。
他手持傲云枪,看着眼前的众人,笑道:“现在,是我的主场。”
妖域,极北之地,无痕冰川。
风雪大作,此时的妖域虽为极昼,可那太阳却仿佛冷酷无情的旁观者,带来不来一丝温热。
在那风雪中,竟有两名男子在雪中穿梭。
其中一人,穿着裘皮大衣,虽说不上年老,但眼中充满着沧桑。可若是葛蔚然在,定然能认出此人便是他消失已久的便宜师傅,枪仙,宁长风。
而另一人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映照出剑意的精准与孤傲。
他的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无畏的英气,配上一身素白的道袍,背上背着个木匣子,动用修为以保证片雪不沾身。相比于宁长风,此人的名声倒好得多。他便是当今凤唳榜第四的知雨剑仙——江识雨。
二人在这风雪间形成了强力的对比。
路途走了许久,他们终于在一个山洞内停步休息。
“我真是不该听你的鬼话,来这极北之地陪你找什么绝世机缘。你说你,不就是近十年没见了嘛,咋还把自己修为弄没了。”江识雨看着一旁闭上双眼的宁长风埋怨道。
宁长风敷衍地说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个傻徒弟,之前还想着恢不恢复修为不重要了。结果突然发现当年招惹的仇家那么多。
我不恢复修为的话,谁给我徒弟撑腰啊。
真要靠南宫浔那个痴情种?”
江识雨一听这个就来气,质问道:“那你为啥不喊他来陪你找机缘,我去保护你徒弟?”
“他比你靠谱。”宁长风无力吐槽道。
江识雨一时无法反驳,又问道:“话说当初你到底做了啥,那些圣人要这么对你?”
宁长风摇了摇头,说:“不好说,也不能说。我当时好像窥见到了这方天地的真相,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修行的路错了?”
“不好说,不过也许你说得没错。修行虽然说是越来越难,但好歹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可共情境到圣境之间仿佛有着巨大的鸿沟,仿佛这个境界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江识雨并不反对宁长风的说法。
今日他们二人的对话若是流入寻常修士的耳中,定然会令人道心破碎,他们一直走到修行之路错了?不,一定是这二人在胡说。
宁长风突然睁开了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喂,四弟啊,帮我看看帝都枪门那边。那傻小子把我给他的枪意全部释放了,我不放心。当初我可是修炼到了枪域之境,这小子未必掌控的了啊。”
江识雨只好再次动用修为,给宁长风担任起了解说的工作。
与此同时,看向枪门的还有着数道目光。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