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 章 抉择
终于又绕过一个山脚，柳无瑕眼神一亮，前方小河边有一个青衣少年正在打水。
柳无瑕顾不得吐了几升血，跳下牛车朝前方快走，心情激动。
“柳川！柳川！”
河边少年放下水桶，疑惑看着如同丧家之犬朝他奔来的人，一时没认出来。
“我是柳无瑕，老祖在不在？我找老祖！”
柳川仔细辨认，虽然和印象中的柳少爷相差太大，但面目却是没错。
“无瑕少爷，出了什么事吗？老祖闭关了还没出来呢！”
柳无瑕心中咯噔，老祖一闭关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但形势危急，也顾不了许多。
“先带我上山，我把事情禀报给老祖，看他会不会出来。”
柳川挑起水桶，点头道：“行，跟我来吧！”
柳无瑕与牛车汉子说了几句，便跟着挑水童子上山。虽然腿脚乏力只打哆嗦，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
一间小房间中，徐复来与谢盈相对而坐。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
“你有两个选择。”徐复来缓缓开口。
“姐姐请说。“谢盈抬头，认真看着对面的徐复来。
“留下来跟着他，做云夫人。以他的成长速度，你为父亲讨回公道是很有可能的。这应该是你希望的。”
“第二个选择呢？”谢盈问。
“跟着我，我准备回翠烟宫啦。我师傅一直想找个纯阴之体的徒弟继承衣钵。我可以推荐你。”
谢盈又低头沉思。
“你一旦跟着他，纯阴之体被破，以后便永远只能依附于他。时间长了难免会喜新厌旧，没有任何用处的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男人会喜新厌旧？”
徐复来眼眸一沉，“这是男人的劣根，是人性！只要是男人，尽是如此。最关键是，他那套梦中仙人的说法，你也信？你心中的云大郎，早死啦！”
谢盈泪光涟涟，说道：“我明白了。”
……
云随之回到秘密小院，只见云争在院子里练习刀法，舞得霍霍连声。
刘昭仪看到儿子回来，忍不住责怪道：“大郎，怎的又是几天不回来。若是在得话，盈盈丫头也不可能会走啊！”
云随之惊讶道，“她又走了？”
“对喔！你都不知道哄哄她吗？整天不见人！”刘昭仪瞪了眼云随之。
云随之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总不能强留啊！”
她估计也是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毕竟只是真正见过她两次面，也谈不上千丝万缕无法割舍。
云随之心思转动，又问道：“白小凡和云小桃呢？”
云争这时候收刀，长吐一口气，回道：“两人都在打坐静修呢！小凡还好有内功底子。但小桃就差点，身体很弱。”
云随之点头，小桃能活这么大的已经不容易，还指望能健康长身体。
“去把她们叫来，我有事说。”
云争眼神一亮，公子出去几天，难道给白小凡找到绝世刀法啦？有些羡慕啊！
刘昭仪眼见没说两句又去忙其他的，对终身大事毫不在意，只好起身慢慢回屋。
小院正堂。
云随之看向白小凡，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这几天我翻阅医典，找到了断肢重续的方法，不过接回之后暂时不能运功用武，只能做些日常事务。”
白小凡忙道：“公子尽管医治，只要能拿起筷子吃饭我就很满足啦！”拥有的东西平时不在意，突然失去才知道有多珍贵。白小凡深有体会。
云随之不再啰嗦，一挥手，白小凡右臂伤口陡然暴露，经脉血管重新打开，嗞嗞冒血。
无形法力化微，如针刺中右臂各大穴位，白小凡就感觉右臂酥麻如同过电，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一只新鲜人手突然出现。
在云随之无比雄浑又入微极致的操控下，断手伤口血管神经如同小蛇扭动起来，慢慢对上白小凡手臂断口。
在场众人只看的毛骨悚然，他们可没见过，甚至听过有这么治伤的啊。
“嗡！”虚空开始轻微震动，云随之化微洞真宝旨功力摧升极致，将血管神经肌肉尽可能接续完整。
时间流逝，只见手臂断口相互贴合，震颤。早已经涂好药膏的绷带如同游蛇般缠上断口，牢牢绑住。
大伙都看得一脸惊叹，全程自动化啊！就是前世的外科医生过来，看到这种操作也要赞叹一声牛逼吧！云随之有些得意想着。
“下去好好休养。”
白小凡接过入门丹药修为丹一瓶，一脸惊叹退下。
“云争也下去。”
云争看了眼大堂中的两人，赶忙溜走。
“下面我为你治疗。放松心神。”
云小桃点头，但还是一脸紧张。
陡然，无数气针扎入她的小腹，酥麻酸痒各种感觉齐齐传进脑海。
……
柳无瑕到了山顶小院，直接在老祖闭关的静室外跪下，将柳家所遇困境说出。然而老祖的房门依旧紧闭，没有丝毫动静。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柳无瑕没有动弹分毫。
眼看天色渐晚，柳川从前院过来说道：“无瑕少爷，还是回屋吧。老祖闭关，若是不肯出来，跪着也没用啊！”
柳无瑕瞥了眼青衣少年，冷色的眸光告诉对方。
性命攸关，哪能等死！
柳川只得一个人回外院，他是柳家特地选出来伺候老祖的，父母因为一次冲突全死了，所以刚好合适来此。
夜色来临。今夜有淡淡的月光，将山顶小院染成白霜。
静室外跪着的柳无瑕在地上投出淡淡得影子。月光冷他的心更冷！
终于，冷月西沉。
柳无瑕缓缓站起身，他的双脚已经麻木，站了片刻才缓过来。
眸光看向静室门，不再犹豫，推门便进。穿过屏风，就见到空旷的室内，只有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盘坐在蒲团上。
室内很暗，根本看不清老头的脸色，柳无瑕心中一紧，行礼道：“老祖！”
老头毫无反应。
柳无瑕缓缓走近，一直走到老头三步开外，仔细看着老头的脸色。
老头就像一截干枯的木桩，毫无生气。
柳无瑕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他听父亲说过，老祖正在修炼【逆极死生功】，修到死境时，形消骨瘦如同干尸，应该就是现在这样。
柳无瑕神色变换，额头出了一层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