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婚，离婚
第八章 离婚，离婚
赵奇丽也从学校带回了儿子李毅然。
李毅然坐在后排座位上，脸拉得很长，眼睛看向车窗外。
他恨自己的妈妈，自从爸爸停薪留职去广州后，妈妈就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里像妈妈，像一只花蝴蝶。
回到家，李毅然“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他不想面对妈妈的教训，她有理由教训我吗？要不是她跟谢子涵的爸爸好上了，我会在全班面前出丑吗？
婆婆刘容一脸懵地站在厨房门口，今天孙子怎么回家了？不是还没到周末吗？
赵奇丽去敲书房的门：“儿子，出来我们谈谈。”
李毅然突然站到了门口，眼里还有泪水：“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你去跟我爸爸谈呀，他在前面挣钱，你在后院起火……”
话还没说完，赵奇丽一个巴掌飞了过来，打得李毅然脸上有几个红色的指印。
李毅然本能地用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火山爆发一样，冲着赵奇丽大喊：“你就知道动粗，从我记事起，你就跟爸爸打架，学校都出了名了，背后里都喊你‘莽女老师’，爸爸不在家，你怕手艺生疏了？打我练手？”
赵奇丽气得去拿扫帚，刘容拉住扫帚另一头，气呼呼地说：“孩子都比你高了，还要打？你就不能跟他讲一下道理吗？”
“我教育我的儿子，你这个老太婆少来多事？”
赵奇丽说着，用力一拖，刘容摔在客厅的地板上，脸色一下子白了，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动不了，大腿和臀部钻心的痛。
李毅然冲到婆婆面前，扶住婆婆的手臂，望着赵奇丽，高声吼道：“你还推婆婆，你像个老师吗？你就像一个泼妇！”
赵奇丽想打儿子，但被儿子怒火般的眼神镇住了，腿没听使唤，站在原地。
李毅然慢慢把婆婆抱到沙发上，拨打了120，又给爸爸打了电话，叫他马上赶回来。
李刚强早就上了广州出发的特快列车，因为罗芳菲给他发了两张赵奇丽与谢明出轨的照片，他正准备回来处理，哪想到儿子的电话响了，更让他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巴不得火车再开快点。
李毅然在县人民医院骨科病房守着婆婆。
赵奇丽陪着医生给婆婆做了一系列的急救，交了住院费，独自回家了。
她没有一点悔意，她恨老太婆没有眼力见，看到自己在气头上，还来管闲事。她一直都嫌弃这个农村老太婆。
李刚强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
他看了医院给刘容照的x光片，知道妈妈腿骨骨裂了几处，臀部有肌肉拉伤，怕是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他更恨赵奇丽了，“离婚，离婚”，心里不断重复离婚两个字。
李刚强握着刘容的手，眼睛有些潮湿，声音低沉地说：“妈妈，儿子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
刘容安慰道：“我没关系，都七十岁的人了，就是怕拖累你呀。儿啊，你要去管管你的儿子，毅然好像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回来就跟他妈妈发生那么大的矛盾，是为了啥子呢？”
“妈妈，你安心养伤，我会去处理的。”李刚强小声回答，心里已经打好了主意。。
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李毅然，被爸爸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爸爸，这么快就到了？坐的飞机也没这么快呀。”
“接到你电话的时候，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我下车后打的出租车回来的。”李刚强摸了摸儿子的头，示意李毅然出去。
父子俩轻轻来到医院楼梯间。
李刚强从儿子口里知道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的原委。
“儿子，你不该在教室里说家庭的丑事呀，何况谢子涵是个女生，你不给人留个面子？”李刚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她先说我妈妈的，说我妈妈是狐狸精。”李毅然还想说，被爸爸李刚强用眼色让他住了口。
早上七点钟，李刚强给儿子的班主任去电话请了一天假，又为妈妈刘容找了一个得力的护工，在医院守了半天，下午回家补瞌睡去了。
下午五点半，赵奇丽开门回家，发现了客厅里的行李箱，还有鞋柜旁边的那双男士皮鞋，她明白，是李刚强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李刚强听到开门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把两页纸递给赵奇丽。
赵奇丽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大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居然是他先提出了离婚，她有点恼怒，感觉自己矮了李刚强一截。
赵奇丽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离婚协议》，她突然站起来，瞪着李刚强：“什么？你有良心没得？居然你要大房子，还要儿子？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心里不明白？不守妇道！老婆不像老婆，老师不像老师。你还有脸跟我说良心？”李刚强声音提高了八度。
赵奇丽把《离婚协议》撕成一把渣，扔向李刚强：“自己没本事让老婆幸福，你有啥子资格来审判我？”
李刚强伸手打向赵奇丽，赵奇丽也不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李刚强卡住赵奇丽的脖子，赵奇丽用脚踢向李刚强的肚子。
茶几上的茶杯烟缸也被当成了武器，向对方飞去，又落在地板砖上，碎裂成一地的渣子。
两人边打边骂。
“老子没本事？这套大房子都是我挣钱来买的？”
“你除了挣套房子，你还挣了啥子？”
“你住着我挣的房子，还出去偷人，你臊皮不？”
“女人偷人，都是老公的错。”
“你偷人有理了？你还偷出了理直气壮来。”
……
骂声越来越急促，声音越来越小。
屋子里一片狼藉。
最后还是李刚强先住手，因为他的手和胳膊，被地上的玻璃渣扎伤了几处，血流出来了。
赵奇丽的脸也被李刚强扔过来的烟缸割了个口子，她捂着自己的脸，恨恨地瞪着李刚强，头发散了，泪水流了一脸。
他们两人打了十几年的架，从来都没有赢家。
两人都不说话了，各怀心事。
李刚强去拿药箱找止血贴，赵奇丽窝在沙发上流泪。
离婚一事，非解决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