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故人心
传承！
复生！
万寿仙尊痴迷永生，以他对永生的探索程度，留下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不足为奇。
不过，此事疑点重重，不可如此断定。
苏源神色阴晴不定，这当中必定有联系，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楔子将二者串联起来。
无衷圣子似是洞悉到苏源的想法，淡笑道。
“仙尊的手段鬼神莫测，也许复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尊者的实力纵横古今，执掌五域九天。唯有死亡是他们的终点，成尊难，永生万万难。”
“如我这般小人物，不过是天上雨，转眼即逝，溅不起一丝水花。”
闻言，苏源淡然一笑，他眺望远方，看到山间的流水，飞翔的鸟儿，茁壮成长的植物。
“雨，润物细无声。雨，洪水猛兽也。万万雨为积水潭，万万积水潭作小河。小河成江湖，江湖汇大海。自此，川流不息，生命不止。”
“若无这雨水，何来大江大海。正因为有这么多小人物，才构建出这缤纷精彩的世界啊。”
无衷圣子怔住，有些许感悟，不禁点点头。
小人物有他的倔强，有他的坚持，也有属于他的光芒。
原来师尊所说，我的道将被重塑，竟然是在这里啊。
“苏源圣子见解非凡，让我大受裨益。”无衷圣子由衷的说道。
苏源笑道：“粗略的看法，不值一提。”
二人简单的交流过后，便将目光凝聚在战场，无衷时不时瞥一眼苏源。
梵叶立于天空，眉头微皱，眼神扫视各处，寻找秋暝的身影。
秋暝来自故山居，如果死在他的手上将引发两大势力的冲突。
“秋暝，你堂堂故山居少主。战斗起来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躲躲藏藏，故山居听起来也没想象的那么厉害。你若是不敢一战，我让你一只手有何妨。”
梵叶将故山居的名声扣在秋暝身上，冷嘲热讽道。
秋暝作为少主必定身怀至宝，可能重伤但绝不可能死。
因此，梵叶并未担忧，神色自如道：“秋暝，既然你喜欢躲着，那就让我将你揪出来。”
说罢，抬手向下压去，大日遮天手的威能再现，霸道而又强大。
如流星坠落，地面出现许多道手掌形状的坑洞，这一幕，引得众人不禁咋舌。
“梵叶与秋暝莫非有深仇大恨不成，竟下得如此死手。秋暝没有一点动静，恐怕已经是一具死尸，死了还要被挫骨扬灰，真是可悲啊。”
“这怎么可能，要是这么做，梵叶将故山居置于何地，将十方来又置于何地，显然是非常不智的体现。”
“随他呢，反正我往哪个犄角旮旯一躺，嘿，管他天翻地覆和我也没关系。”
有位散修并不在意，轻咦一声，“哪来的笛声？”
“笛声？”
众人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笛声传来的方向。
呜呜呜
宛转悠扬的笛声突兀的响起，曲调抑扬顿挫，如泣如诉，似乎在歌颂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满是尘土飘摇的坑洞中，一道人影从中浮现。
那人正在吹笛，一步一步从中走出。
正是秋暝，他并没有死，甚至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秋暝一步踏天，演奏着，歌颂着。
“柳絮随风，舟去人归，笙歌不见，归去来兮。数人世相逢，百年欢笑，能得几回又。”
“故人去，何时归。今朝叹，念故人。无音讯，心难安。高山流水笛飞声，寻故人，觅知音。”
“故人心！”
宛转幽幽的笛音陡然变得凄厉，如恶鬼哀嚎。
笛音再变，变得萧瑟，如沙场点兵，家乡难还的惋惜，思念。
笛音又变得雄浑，激昂澎湃，似战士冲锋陷阵的勇往直前。
“故人心故人心。”铁血寒失神的喃喃道，“竟真的是故人心，而且是一曲四折！”
他很早就来此地，起初是因为苏源和无衷圣子论道。想看苏源吃瘪，没想到竟然赢了。
后来秋暝挑衅，以为又能看到苏源失败，结果秋暝中看不中用直接被镇压。
现在又看梵叶和秋暝大战，他刚下了赌注，绝对是秋暝胜，现在看到故人心出现，更有了把握。
“苏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
秋暝停止吹笛，神色，外貌，气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判若两人。
秋暝盯住梵叶，下一息已经出现在梵叶身边，一拳轰出，拳意冲天。
梵叶见状，正合他心意，同样一拳轰出。
轰！轰！
梵叶的身形连连向后划去，在地上划出数丈长的印痕。
梵叶瞳孔一缩，这一拳他不留余力，竟然被生生压制了。
他不信邪，瞬移至侧方，全力一拳轰出。
轰！
梵叶脸色变了又变，双拳碰撞，强横的力量从手臂灌输进来，摧毁着他的筋骨。
那股力量顺着筋骨，在体内翻江倒海，直逼心脏。
梵叶察觉不妙，立马动用佛珠镇压，佛珠散发出祥和的气息，如细雨绵绵不绝，将能量缓和磨灭，并恢复伤势。
“怎么会变强这么多。”
梵叶皱眉道，肉身是他的自傲之处，但是在这两回合的交手下，吃了不少暗亏。
尤其是那股神秘的能量，会窜入体内摧毁筋骨，阻断念海，这一点让他最为头疼。
不过，本着试探的心思，梵叶再度动用大日遮天手，想要从秋暝的出手间寻找到破绽。
万千手掌再现，秋暝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长枪嗡鸣颤动，以势如破竹之势冲出，将无数手掌齐齐洞穿后飞回他的手中。
仅仅是一击。
大日遮天手破！
“梵叶，你是位令人尊重的对手。我现在展现的只是故人心的冰山一角。现在的你，远不是我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我还要感谢你带来的压迫感，生死危机感，才让我领悟故人心。我在不断成长，变得更强，然后超越了你。”
秋暝傲然挺立道，他单单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一举一动都勾动着天势。
闻言，梵叶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戏谑，“看来还是打太轻了，即使你领悟了故人心，何惧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