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生道灵
只见圆盘坠落在地，深埋在大地之中，眨眼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巨树一一无相树。
无相树，无形无神无相，所持之人心中所想就是她展现出的模样。
恶即为恶，善即为善。
无相树树身呈黑红色，猩红的枝叶像是被鲜血渗透。
枝桠上结出九枚婴儿状的果实，一阵阴风吹过仿佛受到了惊吓，发出阴厉的啼哭声，令众人一阵头昏眼花，暗藏心底深处的恐惧被勾起。
在羌元手中，无相树即是无相鬼树。
以无相鬼树为中心，一根根强有力的枝条四处蔓延，一瞬间就将众多诡异击杀，诡异死后残留的精华被吸食殆尽。
在无相鬼树的树干处，逐渐长出一张苍白的人脸，他的双眼紧紧闭合，如同蓄势待发的利刃，割断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随着击杀的诡异越来越多，无相鬼脸的眼睛有了睁开的趋势，等到将最后一个诡异击杀，羌元立马将其召回。
“你可不能睁眼，否则死的就不是诡异而是我了。”羌元凝视着无相盘笑道。
世间有“无相睁眼，泣鬼神，逆乾坤。”之说。
可见无相睁眼的后果是鬼神难测的。
羌元收起“无相”后，看着地上许多的黑曜源，满意的露出一抹笑容，朝下属吩咐道：“姜好你可取其中一成，其余皆送到薄监事的住所。”
“谢羌大人，谢薄大人。”姜好谄媚笑道，喜笑颜开的收起这些黑曜源。
“薄命，你看这样利益最大化，何乐而不为呢？待此次动乱镇压后，你我月下小酌一杯如何。”
薄命面无表情，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转而道：“你我再去镇压下一处吧。”
闻言，羌元笑逐颜开，薄命的态度与从前好上许多，连连道：“走，我准备诸多佳酿，咱们早完成任务，也能尽早品味一番。”
“好。”
……
众生道
三道身影小心翼翼的贴紧崖壁，如婴儿蹒跚学步般磕磕绊绊，他们的脚下是万丈深渊，一旦失足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们抬头仰望山顶，只剩些许脚程，可爬得越高风雪就越大，雪迷了他们的眼，风刮了他们的心。
三人花了半日的时间终于是抵达山顶，眼前是鸟语花香，阳春三月。他们放下戒备，惬意的躺在地上休憩。
苏源爬到山顶边缘，颇有拨开云雾见晴天的畅快，胸中积郁的情绪得到释放，他想要自由的奔跑，想要肆意的呐喊。
老狼与大山走到他的身旁，大山吐了口气道：“攀至山巅赏此美景，这一路走过的艰难险阻，也算不得什么。”
“不尝世间苦，何以纵情饮甘露。”老狼取出几坛酒，放声大笑。
“你还有这等好东西！”大山目露精光，举起酒坛畅饮。
“慢点慢点，这都是百年佳酿，我还没尝过呢。”老狼脸色一垮，神色懊恼，就像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糟蹋一样。
“良辰美景醉酒人，仰天长啸抒情歌。今生义气事侠游，快意恩仇一笑休。”
“住手，吟诗就吟诗别动我的酒！”
“苏源啊，你还小不能喝，不是，你咋还抢上我手里的了。”
“我嘞个你们两个亲爹亲娘老祖宗呀。”
几人醉酒在山顶，抛去一切烦恼。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来回在三人之间穿梭。
“又是他们三个蠢货，这是什么，好香呀？”
黑影浮现，是一个巴掌大的小人，模样和三四岁的孩童一样，肤若凝脂，眼睛清澈天真，光着小脚丫子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散乱一地的酒坛。
“闻着好香呀。”小人凑过去闻了闻，抱起一坛酒犹豫的尝了一口，“好香，好辣，好喝。”
没过多久，一坛酒下肚，似是觉得不够，三坛酒齐齐抛向空中定住，像一道小溪被他吸入口中。
“怎么头晕晕的。”小人打了个小酒嗝，奶声奶气道。
他的面容白里透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不小心“啪嗒”一声倒下，不一会儿，鼾声响起，说着梦话：“还要喝。”
翌日
“老狼，我问你这孩子哪来的！”
“你问我作甚，你问苏源啊。”
“看我干啥，大山难道就没有嫌疑吗？”
三个人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的揉着眉心，再三确认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没做什么呀，喝高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谁知今天一大早醒来，带给他们一个惊吓，剩下的酒坛子被喝空了，身边还多了莫名其妙的婴儿。
要不是睡相安稳，昨晚就压上去了。
尽管不知道这婴儿出现的原因，但三人也明白在这鬼地方，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婴儿就是最大的问题。
若是妖魔邪祟，早将其铲除得飞灰烟灭。
可反复探索之下，显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婴儿。
“咿呀。”
婴儿发出睡觉时的呢喃声，缓缓睁开无邪的大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三个大老爷们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一蹦三尺高。
“你，你，还有你！你们竟敢偷窥本神休息。”
见状，老狼挥手想要将他抓住，没想到他轻易的便躲过了，高傲的叫嚣道：“想抓住本神，没门儿。”
“昨晚的酒是不是你偷喝的！”
“是又怎样，那是你的福分，要不然我吐出来。”
老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那是老子亲手花了百年之久做出的，全让你这小屁孩糟蹋了。”
“那你提个要求，本神满足你。”小人笑嘻嘻道，老狼面前出现一道神秘的空间漩涡，不知通往何处。
看到这一幕，老狼怔住，目瞪口呆道：“你是谁？”
小人绕着山顶跑了一圈，华丽的转了个身，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自豪道：“本神，礼纯真。”
看着礼纯真滑稽的模样，老狼强忍笑意，严肃道：“这通道果真能离开此地。”
礼纯真笑容满面，故意摆出严肃的样子，郑重的点点头。
“看在你们不容易的份上，本神愿意抽出时间回答你几个问题。”
老狼试探问道：“众生道在何处？”
礼纯真故作神秘，警惕的环视四周，靠近老狼突然笑嘻嘻道：“众生道就在你们的脚下啊。”
三人皱起眉头，显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见他们不信任自己，礼纯真开始娓娓道来，解释起来。
“三关四道实则为三关三道，第四道众生道凌驾其他关隘，乃是包容万物之道。众生道顾名思义，众生的修行之道，经历之道，所行之道，一概囊括。”
“羊肠道中显智慧，大神中内动神通。六合道中省己身，生死关中悟生死。忘忧路中心铸铁，希望关中寄所托。”
“这一切构成了众生道，众生道，世间万万人可行、所行、必行之路！”
“古矿乃必死之地，而你们历经三关三道出现了第四道众生道，你们爬出了平凡的深渊，从此掌控自己的命运，”
听完礼纯真的话，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撼的话无以言表。
“本神礼纯真，乃是众生道之灵，震撼吧，尔等速速向我俯首称臣。”
“哦。”
老狼敷衍的回应，惹得礼纯真气得上蹿下跳，从他头上扯下一从头发。
老狼求助的看着另外二人，见他们没反应，选择独自承受痛苦。
“其实我们自己就能离开这里。”苏源将目光抛向礼纯真，见后者神色露出一丝慌乱，继续道：“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能离开这里，所以老狼的要求可以选择不作数。”
礼纯真眼睛一瞪，跳到苏源头上拔他头发，叫嚷着：“都怪你都怪你。”
冷静下来后，礼纯真指着苏源说道：“你，就是你，闭上眼睛，赐你大机缘。”
苏源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眼前闪过走马灯似的一幕幕，画面是陌生而令他不解的。
循着心底的感知，苏源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偏僻的村落，一道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传入他的耳中。
苏源眼前一黑，倒下了。
等他再度醒来，眼前一片模糊，零星听到失惊打怪的尖叫声，马屁的嘶叫，人们痛哭流涕的求饶声，还有轻微的商量声，没一会再度陷入沉睡。
“好小子又长高了，来，羊奶快喝了去睡一觉。”
苏源再度醒来，就见到一名脸上有碗口大刀疤，胡子拉碴的汉子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而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抓住胡子一揪，惹得汉子吃痛一声，不敢打不敢骂，还得悉心喂奶。
苏源明白了，这并不是自己，而是在他人的身上以第一视角观摩。
在汉子喂完奶后，苏源再次陷入沉默，他就以这种状态度过了两年，没有过厌烦，反而是饶有趣味。
两岁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七岁孩子玩闹天性上来，半夜不睡觉溜出去骑马。
十五岁明晰事理，知晓身处的寨子乃是方圆百里内第一匪帮，见识那些叔叔烧杀抢掠，迷惘无措。
十八岁成为寨子里第一弓箭手，百步穿杨，受父亲嘱托前去掠阵，一手弓箭杀人无数。
二十岁将匪帮之主，也就是抚养他长大的父亲一箭射死在湖畔，将其好生安葬好后，守灵三日，披麻戴孝三年后选择自杀，遭路过仙人救助活下，开始寻仙游江湖。
看到这里，苏源情绪波动甚重，胸膛中有股郁气令他不吐不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