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只是朋友
“本王对她——只是友人之情。”
文月初听到炎煌的回答后,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此刻,她对他并没有丝毫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有的只是如同手足般深厚的情谊。
李白薇一闻炎煌仅视文月初为朋友,之前的刁蛮举动即刻化为温文尔雅,她移步至他身边,言语之调亦变得柔声细气。
“抱歉!我只是担心王爷为恶人所骗,所以刚才举动略有些过激。”
看到李白薇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文月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敬佩之情。李白薇能够立足在两位皇子之间,绝非仅仅依靠运气或者美貌那么简单。她必定有着非凡的智慧和手段,才能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站稳脚跟。
正值气氛微妙之时,一言传来,打破僵局。
“发生了何事,竟让本太子在此侧厅久等。”
炎墨双手交叉身后,周身散发威严气息,审视众人,有意看了文月初一眼。
李白薇注意到炎墨目光,以为他在生文月初的气,故作委屈状:“皆因月初,害得我等无法为王爷好好庆祝生辰。”
李白薇故作委屈之态,炎墨视若无睹,此刻他眼中唯有那身披银灰色披风的女子。
其实,方才发生之事,炎墨在转弯处尽收眼底,他懊悔不已,恨自己未能抢先为文月初披上披风。
“今日乃皇弟生辰,莫要再如此胡闹,以免辜负父王美意,浪费御厨一番辛劳。”
“太子所言甚是,王爷,还是尽快去侧厅入座吧。”
桂嬷嬷恐李白薇再生事端,赶忙应和炎墨道:“太子,王爷,我们走吧。”
李白薇向二人献媚一笑,炎墨和炎煌不再推辞,一同向侧厅走去。
李白薇离开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文月初一眼。文月初只觉她的行为既幼稚又可恨。
待他们离开后,文月初将衣服上的扣子一一扣好,又把裙子上的腰带系好,然后取下披风递给桂嬷嬷,道:“桂嬷嬷,麻烦你将此披风交还王爷。”
桂嬷嬷看着手中的披风,惊讶地问:“你不进去与王爷一同用餐吗?”
文月初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有事找孟大夫。”
侧厅中,李白薇极力讨好炎煌和炎墨,为二人夹菜倒酒。然而,二人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不时将目光飘向门口,皆在等待某人的出现。
正当他们一心等待时,桂嬷嬷拿着炎煌的披风走了进来,将披风挂在墙上的专用衣钩上。
炎煌看了一眼墙上的披风,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炎墨见桂嬷嬷拿着披风进来,似乎猜到了文月初对皇弟并无男女之情,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主动为炎煌斟上酒。
“今日乃皇弟寿辰,当畅饮开怀,不醉不归。”
炎煌举杯,再次一饮而尽。远处的桂嬷嬷望着王爷的举动,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百草堂中,孟子仁正全神贯注地往自己左手扎针,待要扎下第十针时,文月忽然出现,凝视着他的左手。
“哦,原来医师是如此练习针灸之术。”
这突如其来的人和声音,惊得孟子仁将针扎在了自己脸上,惶恐地望着文月初。
文月初见到孟子仁把针扎在脸上,心急如焚,欲伸手帮他拔针,却被孟子仁迅速抬手拦住。
“莫动,我自己来!”
听到他的劝说,文月初缩回手,乖乖在对面坐下。
孟子仁将脸上的针取下收好,亦将左手上的针拔出。
文月初见孟子仁未问自己身份,反而淡定拔针,若有所思,轻笑道:“看来你早知我是女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孟子仁将针收入木盒,抬头注视着她,缓缓道:“自你初次来到百草堂,让我把脉之时。”
文月初思索片刻,忆起当日之事,霎时豁然开朗:“难怪那日你让我留于百草堂休息,原来中医把脉分辨男女之说不假,那你为何不告知王爷,难道你不怕我牵连你犯欺君之罪?”
面对文月初的质询,孟子仁面色从容,微微一笑:“若无此等胆识,岂能留于王爷身边。”
“也是。”文月初对此不置可否,常言伴君如伴虎。若无过人之能,想在皇亲国戚身边安然无恙,绝非易事。比如她刚来这里不久,差点命丧黄泉。
孟子仁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身着女装的文月初,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孟子仁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他低下头去,有些不自然地用袖子遮住嘴巴,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这样做就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羞涩。然而,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却依然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文月初美丽动人的模样。
“你昨夜未归,王爷担心你遭遇不测,今日一早便派长风出城寻你。你既已归来,应当向他报个平安。只是——你这身装扮或许会吓到他。”
“我进来时已见过王爷和长风,还有李小姐和太子。”文月初如实答道。
“那王爷他们见你这身打扮——”孟子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哦,王爷和太子没有多大惊讶,只是长风有些受惊,李小姐说我犯了欺君之罪……”
文月初面色沉静,将刚才的经历如实讲述,孟子仁却听得胆战心惊。
待文月初说完,孟子仁心中生出几分期待:“今日是王爷生辰,你何不去陪他,反而来了百草堂?”
文月初笑而不语,伸手放在桌前,示意孟子仁把脉。
孟子仁搭上她的脉搏,眼睛猛地睁大,随即伸手触摸她的双手和额头。
“你感染了风寒,身体出现了失温症。”
待孟子仁确诊之后,文月初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滑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耳朵里也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只见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就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朵,毫无生气。她紧紧闭着双眼,似乎想要将这个世界隔绝在外,但又似乎只是因为太过疲惫而无力睁开。嘴里还不停地含含糊糊念叨着:“王爷身上的伤刚好,我不能把病传染给他……绝对不能……”
这句话从文月初的口中不断重复着,仿佛变成了一种执念深深刻在她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