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全都是经验
阳光透过窗，斑驳的散落在地上。
李震缓缓睁开眼，扭头凑近胳肢窝闻了闻，一股酸臭味迎面扑鼻。
昨晚跟二叔到家已是后半夜，租房条件简陋，让他也没有洗澡的想法。
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山寨机，定睛一看，已是上午十点。
“我去，二叔太不厚道，出门上班也不叫自己一声。”
李震原本想着今天去找工作。
毫无头绪的他，还需要二叔的指点。
刚入社会，即使是进厂，他也不知道流程。
将近十个小时没有方便，李震此时憋的慌，起床发现二叔正躺在地上，着实吓了一大跳。
昨天二叔睡觉还会打鼾，现在竟然没了鼾声，这让李震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饮酒过量，休克？
李震本能反应的连叫二叔两声。
但躺在地上的李耀，没有任何反应。
“二叔，你可别吓我啊！”
李震手足无措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到以前看电视剧中的场景，查看一个人是否死亡的情况，就是用手指放在人中处，感受是否有余温和呼吸。
李震有模有样的学着，将手伸到二叔人中处，温热的气流，有节奏的呼向他的手指上。
悬着的心，立马放下。
他轻轻的踢了一脚李耀。
“二叔，赶紧起来，太阳晒屁股了，旷工，你就不怕老板炒你鱿鱼。”
李震去厕所方便完，出来看到李耀还躺在地上，心中顿感不畅快，明明呼吸正常，还要在那演戏。
为了报昨天二叔揪耳朵的一箭之仇，李震上前，直接就揪着二叔的耳朵往上提。
疼痛的刺激下，李耀啊的大叫一声。
立马翻身起来，推开了李震的手。
“小兔崽子，你这是要二叔老命。”
李震将山寨机丢在床上，给二叔冲了壶茶。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上班？”
李耀揉揉脑袋，看的出来，头有些疼痛。
“这酒后劲真大，头现在还是痛的，奶奶个腿，喝的全是假酒。”
李耀端起茶杯，热腾腾的雾气，冲进了他的鼻孔里。
他用舌尖试探了下水温，烫的他又缩回了舌头。
李震见状，赶忙挖苦李耀。
“刚倒的水，你就要喝，小心烫你一嘴泡。”
李震不知道，喝了酒的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水，那种口渴感，他体会不到。
李耀拿出手机，看到时间，表情也并无多大变化。
放在一般打工人身上，立马就是一副焦急不安的情绪，然后会打电话给领导请假。
“都十点了，今天的班也不上了！”
李震听到二叔平淡无奇的讲出这句话，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我去，二叔，这么任性的吗？你老板就不骂你？”
李耀轻蔑一声。
“呵，老板？老板以前还是我的跟班，对我可是毕恭毕敬，我不上班，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耀并没有吹牛，现在的老板，毕业的时候，就是在他手下实习，老爸退休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接了老爸的位置。
李震双眼睁的圆溜溜，不敢相信二叔所说的话。
“二叔，不吹牛，会死么？”
“吹牛？老板现在环卫公司，这份活，还是我喝酒喝出来的。”
李震不激他还好，一激他，又把陈年往事给提出来了。
不过李震不知道二叔的厉害之处，李耀并没有说大话，他老板承包这份活，也的确有他喝酒的功劳。
“你真的是经理？”
“什么经理，只是一个带班的而已，这种家族式企业，就别想着往上爬了。”
李耀又伸出舌头，试探了下水温，感觉到没那么烫，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个干净。
二叔的社会经验，尽管李震现在听不进去，但以后回味起来，肯定会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刚入社会，还是一张白纸，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很单纯。
李震手指来回掐动，盘算着昨晚二叔到底花了多少钱。
“二叔，你昨晚起码花了七百多，这么多钱怎么跟二婶交待。”
“你来了，我不得好好招呼你吗，这点小钱算什么。”
李震皱了皱眉头，很排斥李耀的说法。
“二叔，你要点脸吗，酒是你喝的，歌是你唱的，我就洗了个脚，这钱基本上是你花的。”
李耀邪魅一笑，拍了李震一巴掌。
“小兔崽子，还挺会打算盘。”
自己出门，亲爹只给了三百，二叔一晚就花了七百，这让李震很好奇二叔的收入。
“二叔，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吗？”
李耀毫无遮拦的脱口而出。
“五千！”
李震惊叹的嘴巴都成了圆形。
“这么高！”
09年，大部分地方工资普遍在一两千左右，五千的工资，已属于高收入人群。
能让李震吃惊，也不无道理。
“二叔，你做人不老实，你给我二婶报的工资是月入三千。还让我二婶挺高兴，逢人就说你能挣钱。”
“老实说，你那两千去哪了？”
李震抓住李耀的衣领，想要逼他就范。
李耀推开他的手，拍了两巴掌。
“这不是让你花了吗！”
李震拿起床上的山寨机，假模假样的按起拨号键。
“我给二婶打电话，告密。”
李耀倒是不慌不忙，一点也不怕这个嘴巴不严实的侄子打小报告。
“天高皇帝远，你二婶能管的了我，就算你告诉她我月收入五千，我一样有办法让她相信我月收入三千。”
李耀起身又倒了一杯茶水，坐下来，端详了李震一番。
刚入社会的小年轻还是稚嫩了点，不懂得藏私房钱。
“钱到用时方恨少，臭小子，以后上班了，记得要多存钱。”
李震不屑二叔的说法，随即反驳。
“存什么钱，人生短短几十年，要及时行乐，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李耀摇摇头，感叹道。
“还是太年轻啊！”
李震确实很羡慕二叔的工资，蹲在李耀身旁，给他捶腿。
“二叔，要不，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呗。”
李耀连忙推开李震，不让他在这献殷勤。
“这活不适合你，又脏又累，还要风吹日晒，你还是进厂吧，中央空调吹着。”
一代人一种活法，李耀说的没错，干脏活累活的没有年轻人。
一个是抛头露面，二个是没有合适的异性，像李震这种男孩子，出来打工，目的就是找媳妇。
李耀也不敢带他，怕被大哥责怪，耽误了他的人生大事。
但让李耀担忧的是，自己侄子，长得高大帅气，一表人才，就怕会被不怀好意的女孩子骗。
“我跟你讲，进厂了，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特别是染黄毛的。”
李震正玩着山寨机，二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无法回应。
……
“呃！”
“二叔，你是对染黄毛的有什么偏见吗？”
李耀看见自己亲侄子，额头上有些湿润，随手按开了电风扇。
轻咳两声，吐了一口痰。
“没偏见，就是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