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礼物

    其实李厚银知道向雪玉的情况，眼下温钢效益一般，但确实比市拖拉机厂还强，他也想帮向雪玉，可以前他做不了主，目前正是个机会，向雪玉要来温钢，以后银行的事都让她办，一省得他和银行周旋，二也省了交际费。这俩人爱怎么腻就怎么腻去！于是就说：“不怕我这儿地方不好，就来吧！都是老同学，谁跟谁。”李厚银当时就拍板，还让她做出纳。虽然这没和王厂长商量，但他知道王厂长的性格，找人办事，他大方着呢！

    安国生高兴得要跳起来，他还担心会为难李厚银的。

    安国生那是国有银行的一个处长，手握信贷大权，见过世面不少，女人嘛！也会玩得无数，可对一个三十多的女人，还情有独钟，也是非常难得。

    如此一来，安国生知会银行内部相关部门，银行承兑汇票很快就办下来了。拿到手里，宋可馨高兴得要跳起来了。可她看李厚银脸上并没有喜色，而且魂好像都没了！ 这丫头，很会猜李厚银的心思，可这回，她怎么也猜不透了。

    其实李厚银是在想昔日恋人胡玉秀，他俩是大学同班同学，临毕业时，为了能留在温春分的手。是安国生和向雪玉的事，触发了他内心深处藏着的情感。

    拿到银行承兑汇票后，李厚银很快就在另一家银行进行了贴现，金融票据变成现款，下一步就是换汇。换汇他心里可有谱，因为他有现成的关系。吕革新有个同学叫白天成，在市外汇管理局当副局长。这家伙是鸽迷，痴迷玩信鸽，可是他老婆不支持他，买种鸽不给他钱，而且连个像样的棚子都没有。吕革新知道后，就让李厚银去他家，给他建了个鸽棚。钢铁总厂虽然生产不景气，但是用点钢管之类的东西还有。李厚银叫上几个焊工，干了两天，给白天成在他家楼盖上，建了五十多平的铁制棚子，可把白天成乐坏了。拍着李厚银的肩膀说：“有事找哥哥！”李厚银记住了这话，资金到手后，他就到了白天成的家，把他进口设备的想法说了，白天成满口答应：“批文换汇，我给解决。”

    李厚银也知道关系归关系，而且前后两个事不能比，就带来一张银行卡，内有三万元。临走时，就留下了，可白天成就是不要，硬塞回李厚银口袋里。并说：“我们办事还需钱，用不着，明天到我办公室。”

    可是第二天，李厚银去了他的办公室，白天成没在。有人告诉他，白局长外出开会去了。第三天又去，又没在，还是那个人说，开会没回来。

    李银厚的心里犯着计，就请教吕革新。吕革新听后乐了，道：“送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送礼一定要送人最喜欢的东西。另外有身份的人，或有特殊爱好的人，送钱还不如送东西。从安全角度来说，收东西也比收钱好……”

    关于送礼，吕革新说得一套套的。李厚银心想，这组工干部真是懂得多。吕革新说了半天，最后落在白天成的爱好上。“你送他几羽信鸽，必须是好的，他可是这个方面的行家。”

    李厚银可没想到送礼送人信鸽的，送古董的有，送名人字画的有，送美女的都有。不入官场不知道，这里学问大着呢！

    李厚银也不明白信鸽的事，回到单位，全厂找玩信鸽的人。还真找到一个，二分厂一个工友就玩信鸽。通过他，李厚银花了二万元，买了四羽两对，去年七省市秋季联翔大赛前几名的鸽子。就去了白天成家，白天成一看鸽子就直眼了，这四羽正是他做梦都惦记的。李厚银说：“白哥，有朋友给我四羽鸽子，我也没玩过，知道你玩，就送你吧！”白天成分明想要，可嘴上还推脱：“先放我这儿，你要玩，再拿回去！”玩信鸽有一说，就是好朋友间借鸽子，把鸽子借来，脬一窝鸽子，再将鸽子送回去。可李厚银就没想往回要，他想白天成也是托词。

    待李厚银又去外汇管理局，白天成正等着呢。这回有副局长的关照，整个换汇工作很顺利就办成了。

    外汇都到手了，转产购买生产设备的事可以说就要告成。李厚银去向王开洋汇报。去的也是王开洋的家，还是在他的书房。

    “真没想到，这么难的事，你居然一关一关地拿下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也受累了。下面交给我吧！你也该休息下。”这是老将要亲自出马了。李厚银相信只要王开洋一出手，后面的事就好办了，老厂长是很有魄力的，李厚银还没忘，集资动员会上，王开洋所展现的力量。

    不过李厚银把转产想得太简单了，要是这样，其他生产不景气的企业，不都转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