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跳
第15章
酒醉后的睡眠要比普通睡眠沉一些，不用睡太久，就能睡饱。
沈遇早上睁开眼睛，比以往的生物钟早了两个小时。
五点左右就醒了过来。
感受到腰间沉甸甸的手臂，他眼神逐渐清明，抬眸就是江辞近在咫尺的睡颜。
少年呼吸清浅，睡着时，眉头依稀不安地皱着。
沈遇抬手，帮他轻轻抚平了眉头，去推走自己腰间，少年的胳膊时，黑眸滑过一丝无奈。
平时毛毛躁躁，不能靠近的人，睡着了反而会有抱人的习惯。
睡着的时候真的是黏人。
沈遇起床，先给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然后去洗漱。
洗漱完，发现时间还早，距离江辞起床上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平时不会起太早，江辞一般等不到他做早饭，学校食堂有供应早饭，恰好省了沈遇做早饭的精力。
难得起得早，也没事做，于是他径直去了厨房，给江辞准备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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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是在隐隐约约的油呲声中醒来的，醒来下意识往身边摸去。
伸出手摸到空了一块，没有温度的床面，他朦朦胧胧地坐起来。
沈遇不在。
磨蹭着换了校服，去浴室洗漱，走出房间迎面就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他闻着香味走到厨房，愣愣地看着穿着围裙正在煎蛋的背影。
昨晚喝酒喝到这么晚的人，不好好睡懒觉，竟然那么早起来做早饭。
江辞没有起床气，偏偏看到沈遇的背影，感觉自己身上冒出了起床气。
沈遇拿筷子翻了个面，然后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扯住了他的围裙边。
他扭头，身后的人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宽松的蓝白校服被他穿出了霸道的少年张扬气。
校服外套的拉链被他拉到了最顶端，下巴几乎被遮住，因为没睡醒，望着他的眼神有些乖。
乖巧之中似乎还藏着淡淡的戾气。
沈遇没开口说话，转回头继续煎蛋。
江辞扯动了下他的围裙边，问道：“你喝那么多酒，起那么早，头不疼？”
类似于关心的话，让沈遇关火的手顿住。
“沈遇，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是个酒鬼。”江辞皱起眉头，像是要把昨晚没说完的话，一次性说了。
他不是不让沈遇喝酒，他就是想让沈遇别在醉酒的时候搞失踪，起码手机要能通话，要让他知道他是安全的。
沈遇觉得江辞关心自己，是自己想的太过天真，果然后面有话。
江辞顿了顿，突然想到昨晚帮沈遇解扣子的画面，青年昨晚的温软耳语，仿佛就在耳侧。
他喉结不自觉一动：“你知不知道你喝酒会发酒疯？”
而且不是普通的发酒疯，是那种会勾人的酒疯。
江辞想了想，收回自己原先让沈遇喝酒的想法。
沈遇就不该喝酒，昨天沈遇回家对他做的事情，要是没回家的情况下，会不会对别人也这样？
沈遇在别人面前那样的画面，江辞连想都不敢想，心底里涌着有一股无名火。
“你喝酒就不能节制一点？”
沈遇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喝酒发酒疯的可能性。
至于喝酒节制的问题，他并没有经常喝酒。
往往都是朋友找他，他才会去陪一陪，说实话喝得并不多，到不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
少年一大早醒来的起床气挺大，对他昨夜喝酒的事情，意见更大，而且脾气的着重点在发酒疯上面。
沈遇回忆了下昨晚自己做了哪些事情，蓦地——
他眉梢微扬，很快被他压下。
这时，余光瞥见江辞张嘴还要说话，沈遇快速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小块不烫的煎蛋。
堵住了江辞所有的声音。
沈遇平静地问：“咸吗？还是口味偏淡？”
江辞思绪被打断，也被沈遇带跑了偏，嚼了两下嘴里的煎蛋，咸香味恰到好处，油而不腻，他的胃一下就有了空腹感。
他吞下嘴里的东西，愣愣地说：“不咸，刚刚好。”
沈遇冷漠地“嗯”了一声，放了筷子，脱掉身上的围裙，把放有煎蛋的盘子，放到江辞的手里：“端出去，准备吃早饭。”
江辞“哦”了一声，听话地把煎蛋端出去。
沈遇盛了一大碗白粥也端着出去，放到江辞面前，见江辞开始吃早饭，于是他去了沙发躺着，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没有要吃早饭的意思。
江辞一个人吃东西吃了一会儿，猛地捏紧筷子，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和沈遇说喝酒的事情。
竟然被沈遇巧妙地避开了！
成年人果然狡猾！
椅子和地板拖出长音，江辞站起来，势必要让沈遇改改喝酒喝到凌晨的毛病。
他气势很凶地转身，然后他看到沈遇奄奄地躺在沙发上，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他眨了眨眼，气势消失地一干二净。
沈遇不舒服，那就只有可能是醉酒醒来导致头疼，喝酒也伤身体，整个人会精神不济。
想到沈遇可能顶着头疼给他起来做早饭，结果被刚起床的他，莫名地数落了一通。
沈遇会是什么心情？
总之不可能是开心。
沈遇心情不好了，江辞的心一紧，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愧疚，垂在身侧的手显得有些踌躇。
懊恼自己不该一起床就数落沈遇。
他走到沙发边，犹豫着喊了沈遇的名字：“沈遇。”
默了默，他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头疼了？”
结果还是忍不住嘴硬了句：“知道头疼就少喝点酒。”
话音刚落，沈遇拿手臂挡了下脸，不动声色地一勾唇，又快速压下。
上钩了。
心思单纯的江辞，真的很好骗。
沈遇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是就是很想逗逗这个单纯的人。
沈遇伸出手，抓住江辞的手臂，趁着江辞没有反应过来，手疾眼快地把人往身前一拽。
江辞一个不稳，瞪着眼珠子往沙发上面倒去，怕砸到沈遇，他下意识倾了下。
直直地倒在沈遇身边，倒在沙发里，紧接着沈遇的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腰身。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沙发里，面对面侧躺着，紧挨着对方。
江辞慢慢地回过神，稍稍一动，就和沈遇额头紧贴着额头，他呼吸狠狠地颤了颤，屏住呼吸像是要把自己窒息掉。
他内心拼命地挣扎，可惜表面已经僵硬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剩下了烫。
他忍着发颤的嗓子，挤出几个字：“沈遇，放开我。”
沈遇哪里会放过他，清冷的容颜淡得看不出任何神色，江辞的话对他不痛不痒。
沈遇说：“江辞，我头疼。”
明明没有情绪的声音，而且可以称得上淡漠，可是每每简单的几个字，像极了一种撒娇和示弱。
江辞虽然面对这样的姿势，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呼吸，可是听到沈遇的声音，他的心尖愧疚到发软发痒。
他本能地抽出自己的一只手，指腹贴在沈遇的太阳血，指尖抖了一下才按住，稍稍用上一点力，给沈遇揉了揉。
“知道疼，以后就少喝酒。”江辞机械地开口，“还是别喝了，不喝什么事都没有。”
沈遇其实喝得不多，醒来脑袋的疼意，完全可以忽略，但是太阳穴上面的按压感，让他神经轻松了很多。
他享受着江辞的照顾，就想要得寸进尺，他贴近江辞的喉结，慢悠悠地呼吸着，欣赏着少年滚动的喉结。
江辞根本不知道沈遇藏着的坏心思，问道：“脑袋有没有好受一点？”
沈遇不在意地“嗯”了声，指腹有意无意地撵着江辞的校服外套，黑眸深邃到见不到底。
戏谑淡然的嗓音，送出一句话：“江辞，昨晚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沈遇故意顿了顿，慢悠悠地又送出一句话：“你说我发酒疯，我醉酒后做了什么？”
最后一个字送出后，沈遇感觉到按在太阳穴上面的手指不动了。
江辞不吭声，也没有动作，反倒是沈遇愣了愣。
江辞是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作，但是贴着江辞的沈遇，清晰地感受到江辞的心跳速度变快了。
一下一下地砸在沈遇的身上，已经到了快要听见声音的程度。
沈遇下意识地问道：“江辞，你的心跳好快。”
一句话让出神的江辞骤然惊醒，他变了脸色。
明明沈遇只是说了句“他心跳好快”，可是他内心像个偷了糖果的小孩，有心虚，有害怕。
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要不是沈遇说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那么快，甚至越来越快。
快得让他感到慌张。
他挣扎掉沈遇的胳膊，坐起来，仓惶之中胡乱地解释：“是你勒的太紧，我呼吸不过来！”
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然解释不了他为什么心跳那么快。
沈遇视线淡淡地扫过来。
江辞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一慌，整个人就躁的很，他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发的酒疯，自己想。”
“不想发酒疯就别喝酒。”
江辞一不经逗，沈遇就没了心思逗他，收敛了玩笑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回他：“嗯，以后会少喝。”
他的服软，导致江辞心脏仿佛要跳胸腔，顿时不敢再和沈遇说话，丢下一句：“我去学校了。”
片刻，看着江辞出门的背影，沈遇从沙发上起来。
他决定以后好好享受一下江辞的照顾，再去逗/弄“猫儿”的尾巴。
不然每次都享受不到一分钟，就被江辞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