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有点不想忍了
你接过朵的本子，仔细一看这几天每天都有拍摄，时间零零散散的，你质问朵为什么不约到一天。
朵看你生气就委屈巴巴的和你解释，说客人自己说的时间，她就是登记。
还好我们回来的时候赶上了，不然朵能把这个月都给你排满。
我有时候也挺替朵担心的，你俩大概八字不合，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惹怒你。
昨天因为这事你已经和朵发过一次脾气了，你的计划又被她打乱了，我担心你又和朵生气，一直盯着你看。
你把本子丢在吧台上，看了我一眼，然后和朵说着话，你态度冷淡，语气冰冷，我知道你努力再忍了。
“明天后天就算了，我21号要去北岛工作，21号以后的我确实没法拍。”
“那怎么办？”
“你和他们再约时间吧，明天的我都不想拍。”
你拿着相机上楼，上楼之前从我身边路过，很顺手的拉起我一起上去。
你带我去了暗房，说洗照片给我看，明明是朵跟你学摄影，你却带我来看，这样看来也不怪朵说我碍事。
这屋子的窗帘更厚，一点光都没有，你一关门我真的是两眼一黑，站在原地不敢动。
黑暗中，我感觉你在摸我，从肩膀到手臂再到我的手，你站我对面，我能感觉到你的呼吸。
你总是拉着我，突如其来的拥抱我，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但这次的抚摸不一样，你摸我的时候我胳膊酥酥麻麻。
这感觉很怪，你握着我的手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站在黑暗中，周围是你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化学药剂味。
“嘉佑，你怎么了？”
“毅文，等面试结束你陪我去北岛吧。”
“你去工作，我去干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我有点不想忍了。”
你说话的时候手用力抓着我，捏的很紧，我以为你忍不了朵了。
“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去北岛，我在告诉你。”
黑暗中，你拉着我手往房间里面走，突然深暗的红光亮起。
这间房不大，墙角放着一张到头的桌子，上面堆放着各种摄影器材，墙上挂着各种规格的空白相纸。
周围极暗，我望向你，一片暗红印在你脸上，你目光深情的像电影里的男主角，又好像杂志上的明星。
我盯着你挪不开眼，你低头笑着，拉着我到桌子边。
你指着桌子上的暗箱给我看，说这是洗照片的核心设备，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我透过它看到图案在药水的作用下逐渐显现在相纸上，旁边有一个装满药水的托盘，药水在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你说你特别喜欢洗照片，看着图像显现出来留在相纸上，回忆会具象化，感觉这是唯一能留住美好的方法。
你小心翼翼的，特别温柔，我靠在桌子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你一张一张的冲洗。
你说也就在这能洗照片了，北岛那边用的都是数码相机，每次你提及自己专业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我知道你是真的爱这行的。
时间过的很快，等全部洗出来，天都黑了，我们就是这样，哪怕不说话也可以待一下午。
明天就要面试了，睡觉前你又来折腾我，这次我没有由着你，我拿出我以前的衣服，打算明天就这么穿。
你实在拗不过我，也就没有强求了，你怕影响我明天的面试，晚上也没有缠着我一起睡觉。
不知道是紧张第二天的面试，还是习惯了你的陪伴，那天晚上我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你做了好大一桌子早饭等我，吃完饭客人还没来，你送我去了学校，说不能陪我面试，好歹要送我过去，让我出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拍完了马上来接我。
我也说不好面试要多久，只好先应承下你的话。
学校和你家离得不远，你要开车载我，我想走路，你就陪我一路走过去，路上你看起来比我紧张，就这样你还一个劲儿的安慰我不要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下溪，我感觉很自在，加上今天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感觉这才是我，北岛的一切离我太远了。
你看着我进了学校，等我进去很久，你才走。
面试很简单，见我的是主任，他一直给我介绍学校的情况，很少问我问题，这让我轻松不少。
他说这里环境不会好，孩子多老师少，在这里会比较辛苦，很多老师坚持不住就走了。
我那时候还在想，我如果能进这个学校，我就不走了，一辈子待在这，可后来我也没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主任态度很好，虽然没有准确的话，但我知道这个工作基本是没问题了，最后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我顺便和他提了住宿，希望入职后可以住到学校。
主任说这里有老师的宿舍，还带我去转了一圈，老师宿舍在操场后面，一排小平房，和学校隔一个围栏，绕过围栏就能到学校了。
主任打开门让我看里面的环境，一桌一椅一张床。
主任一直抱歉的说这里有些简陋，让我不要介意，可这一切让我感觉特别熟悉，这也许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主任知道我最近住你哪里，说会把入职通知书放到那边，到时候会说入职时间。
我工作找到了，没有一点波折，我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尤其是看过宿舍以后。
我还记得刚和你从孤儿院出来那会，我告诉自己，找到工作后就要独立出来，不能一直赖着你。
现在我可以出来了，又变得舍不得，现在好像离开你都睡不好觉了。
面试时间不长，我想着你应该还没有忙完，我出了学校也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沿着路自己往回走。
学校旁边不远处就是书店，后来你不在下溪的时候，我一个人常来这里，你在学校找不到我，也会来这里找。
这个书店也是二楼，我最喜欢他的二楼，上面位置不大，摆满了一排一排的书架。
书架的尽头有一张桌子摆在窗户底下，窗户时常开着，外面能看到一片湖，湖上有座桥，坐在这里看书别提多惬意了。
书店的老板是个婆婆，一个人守着这个书店一辈子。
婆婆很瘦，不爱笑，也不爱和人说话，你来就来，走就走，不买书她也不赶你。
后来我们算是熟悉了，我进来会和她点头问好，她也只是点头简单回应我一下。
那天我进来这家书店就没有出去，直到你忙完给我打电话，过来把我接走。
你是懂我的，进来以后就说，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你带我回家，我陪你洗照片，晚上我们坐在阳台看星星。
以前阳台只有一把躺椅，不知道你又从哪里找出来一把，还说这是我的专属位置。
你躺在躺椅上，扭头看我，说朵在这也挺好，她一直陪着良策，不然我们还要照顾良策。
我顺着你的话，叫你对朵好一点。
这话一出，你坐了起来，对着我的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