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年之前

    香港市局警察厅

    重案搜查组

    沐清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说：

    “我调查了蒲岩桐家附近的所有监控，与他陈述相符，监控有拍到他上午9点左右出门的画面，下午3点左右回家，一直到晚上9点才出门。”

    李文春仍然觉得这事跟蒲岩桐有关，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录像。

    沐清歌说：

    “我认为死者是单纯的自杀，他杀根本不合理！

    嫌疑人蒲岩桐体格瘦弱，而死者多年混迹黑帮，有丰富的格斗经验，打过地下黑拳。

    他怎么可能独自杀害死者，再伪装成自杀？”

    老警员李文春坚持相信案件有遗漏的地方。

    两人争吵半天，谁都不服谁，最后达成共识，根据线索一起推演，尝试还原死者的行动轨迹。

    死者7点30分，独自来到银行，在多台自动取款机里取钱，他神色慌张，行动诡异，一脸惊恐，从举止上可以判定，他有受人胁迫的可能，而且可以肯定，胁迫他的人在监控拍不到的地方监视他。

    7点50分，死者带一包现金来到金鼎大厦顶层，他像发疯一样，在天台上把钱全部撒出。

    整个过程中，他动作极其僵硬，一举一动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8点整，死者在天台上吊自杀。

    其中有几点可疑之处，一个见钱眼开的电信诈骗犯，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部取出，又把几十万美元从顶楼撒下来，然后自杀。

    他已经被无罪释放，明明可以拿这些钱去享受人生，为什么要去自杀呢？

    把案件完整地还原后，李文春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沐清歌反驳道：

    “我们不能因为觉得奇怪就去怀疑别人，而是要靠物证来调查案件。”

    “那指纹呢？死者的信用卡和背包，还有他自杀的顶楼栏杆，全都布满了蒲岩桐的指纹，而且……”

    李文春从一旁拿出死者的验尸报告，继续说：

    “你看这个，死者的双手手腕为什么会有淤青？就像死之前，有人紧紧地捆绑住他的双手一样。”

    他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抓住沐清歌的手腕。

    “喂，前辈，很痛的啊！”

    李文春见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松手道歉。

    “前辈，上面已经把这起案件认定为自杀案，你为什么一定要说是谋杀呢？我听师姐们说，你手里有一大把未解案的疑案。”

    李文春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当了二十年的刑警，马上就要到了退休年龄，而沐清歌才二十岁，刚入警局。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第一个办的是什么案子？”

    沐清歌好奇地问：

    “不知道，是什么案子？”

    李文春刚要开口，可又陷入沉思，他没有告诉沐清歌当年的事情，而是提出进一步追查眼前这个案件。

    他还是不太放心，如果是他杀，那凶手一定会再次作案，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人死去。

    沐青歌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喂，前辈，时间很晚了，先休息吧！”

    李文春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本来能定为自杀案结案的案件，前辈非要记录成疑案，这样一来，他的新人考核就要完蛋，气得直接把文件甩在地上。

    “可恶，我为什么会跟他做搭档！”

    李文春离开警局，独自一人来到常去的酒馆，这二十年来，一有解不开的疑案，他就会来这里喝酒。

    刚进门，他就遇到老熟人。

    “哎唷，这丫头怎么也来喝酒了？”

    他的熟人是民俗学系的教授，夏年青。

    看见夏年青一杯又一杯地喝闷酒，他笑嘻嘻地凑上前去。

    “哎唷，你跟酒有仇啊？你又喝不醉，为什么要一直喝？”

    夏年青见是李文春，嘲讽道：

    “你这个整天调查大案的忙人，怎么也有时间来这里喝酒？你有空应该回家休息啊！”

    李文春灌了一杯，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今年又忘了，哎唷，你至少该记得自己的生日吧。”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份礼物放在她面前。

    夏年青看了一眼礼物，笑了笑，她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又是袜子？”

    李文春说：

    “你天天光着脚穿鞋，有了袜子，脚就会舒服。

    脚舒服了，人生才会舒服自在。

    而且其他东西你多的是，啥也不缺。”

    夏年青递给李文春一杯酒，跟他说：

    “我跟蒲成华教授……”

    “停停停，别再说那件事了，我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李文春急忙打断她，让她只喝酒不谈事。

    “我跟他儿子见面了，在他身上看到了同样的鬼，十年前的那个鬼。”

    李文春也愣住了，因为他十年前遇到过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自杀案。

    当时，夏年青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的哥哥上吊自杀，跟诈骗犯死状一样，只是后来它哥哥的尸体离奇失踪，到现在，她还一直认为哥哥还活着。

    “那个我花了十年寻找的鬼，终于被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