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距离
昏睡着的罗泊蓝丝毫没有理会口袋里吵闹的铃声，浅睡的小柳和悠米却渐渐醒来。
悠米用手掌擦擦嘴，确保自己脸上没有口水，然后和小柳齐刷刷的看向前排睡死了的罗泊蓝。
姜川尴尬的拍了拍悠米：“过一下。”，然后身子向中间轻轻地靠了靠，伸出手臂，从泊蓝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你在干嘛？！”电话里的声音震耳欲聋，姜川拉开了手机，淡定的按下音量键：“发哥，是我，姜川。”。
“罗泊蓝那小子呢？”。
“睡着了。”
“他还能睡得着？你们在哪？”
“回来路上。”
“很好，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我在会议室等你们！”
姜川挂断了电话。悠米才敢开口：“要不，我们在这下车吧，你们有急事就快回去吧！”。
姜川又把身子往悠米身边靠了靠，伸手把手机塞回泊蓝的口袋。没有挪回去，转头说：“先送你们。”。
这次，姜川的脸格外的清晰，悠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睛，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空气。
悠米猛的低下头：“好。”。
次日凌晨1点。lnd训练室。
罗泊蓝强忍着酒后脑袋的阵痛，杵在桌子旁边，姜川倚靠在旁边的椅子上。
王德发质问：“出去喝酒？”。
“放假了还不能放松一下？”罗泊蓝委屈的说到。
“你们要放松可以，我不反对，但是出去吃饭，能不能麻烦你们注意一下啊？哥哥们，低调一点！”王德发语气无奈。
“照片还是发出来了？”罗泊蓝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反而反问到。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你们带女孩吃饭，不能坐包间里吗？你们现在是公众人物了知道吗？”王德发又是一顿输出：“哎，你们先坐下吧。”
姜川知道，王德发叫他们坐下，就要开启念经模式了。
“是谁啊？那两个女孩。”王德发继续了解。
“以前的朋友。”姜川先开口，罗泊蓝诧异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我不理解”。
姜川有条有理的给王德发解释了今天偷拍事件的来龙去脉。一旁的罗泊蓝憋不住了：“他x的，这人有完没完？”。
“走到哪跟到哪，阴魂不散？下次再让我看见这x玩意我真的要报警了！”罗泊蓝嚷嚷着。
“行了行了，你给我滚回去睡觉。”王德发看不下去了：“姜川你留下来。”。
在姜川杀气腾腾的视线中，罗泊蓝火速溜出了会议室。
王德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这事儿你们也烦，尤其是这徐静娴，以前咱们也吃过教训，人家里背景也很强，咱们平常就收敛点儿，小心点儿。”。
对于这种惯犯私生粉，俱乐部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去限制。
徐静娴是s市地产大亨的小女儿，是个妥妥的富家女。她总有办法搞到lnd队员的行程，尤其是对姜川情有独钟。
其实姜川进lnd之前，一直徐静娴对罗泊蓝穷追不舍，更是有一次买机票坐在罗泊蓝旁边。
趁着罗泊蓝睡觉，把空姐送来的牛奶换成了黄桃味酸奶，罗泊蓝桃子过敏，落地就送医院去了。
后面比赛上的当时的替补mili，打得稀巴烂，让lnd输掉了一场关键的s赛的入场券争夺赛，那是唯一一次，连s赛的门票都没有拿到。
也是因为那一次，原来的韩援打野合同到期，选择离队回国效力lck。
原辅助因为和泊蓝打法不和，加上年纪也比较大了，选择退役。
此时lnd陷入解散危机，但这也是lnd最好的时机。
无缘s赛的lnd有充足的时间，重整旗鼓，招兵买马，老板王德海怒砸两千万收入了cookie这员猛将。
经理王德发更是大胆的把当时17岁的韩服路人王opak，也就是姜川，纳入麾下。
至此，lnd冠军阵容正式集结，经过两年的磨合，终于在s赛的舞台上捧起了那个渴望已久的奖杯。
从回忆中晃过神来，王德发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哎，那徐静娴她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老小就给这几个女儿找个后妈，不管不顾，才会养出这种孩子。”。
王德发的唠叨，像极了村口聊天的大妈，姜川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
“今天这照片，没拍着那两个女孩的正脸，我让咱们队医和心理咨询师那俩姑娘去超话帖子下边发了个澄清。”王德发见姜川这样，就直接说重点了。
“还好我发现得早，不过，那两个女孩和你们什么关系？”王德发直勾勾的盯着姜川的眼睛。
“普通朋友。”姜川也看着王德发的眼睛，一板一眼的答道：“发哥，麻烦你们了，要是没事了，我就先去睡了，改天罗泊蓝请吃饭。”
王德发心里不放心，但姜川的眼神太过坚定，本想追问，也只好作罢：“行，回去吧。”。
王德发摆摆手，姜川刚起身，身后又传来了叮嘱：“你是个聪明孩子，当下什么最重要，你清楚的，粉丝是粉丝，保持距离。”
姜川没有回头。“你们是lnd的选手，更是lpl的选手。”。
“知道了。”姜川合上门之前，挤出了这句话。
今日训话的场景，似曾相识，姜川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回想起半年前，他也是如此，背对着王德发语重心长的叮嘱和叹息走出会议室。
另外一边，悠米家里。
小柳冲了个澡，完全看不出是酗酒之后的样子了，此人体内一定有不可思议的分解酶。
倒是悠米，似乎进入到了后劲阶段，挂在小柳身上哀嚎：“姜川是不是要被批评了呀！”。
念叨来念叨去，都是围着姜川的名字在绕：“我再也不喝酒啦！再也不和姜川喝酒啦！”。
小柳揪着悠米泛红的脸蛋：“别嚷嚷啦！你担心的话，问一下不就好了！”。
悠米像一条毛毛虫，从小柳身上滑下来，在沙发上扭了扭，抓起手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姜川，用小号点进自己的超话，看到第一条微博就是火锅店里被偷拍的照片，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和罗泊蓝的脸。
背对着镜头的悠米和小柳倒只是有个模糊的影子，但从打扮上很容易看出来是年轻的女孩。
微博内容：偶遇哥哥们吃火锅诶！评论：
“这是今天的照片吗？粉丝见面会吗？”
“该不会是嫂子吧？”
“在哪家火锅店啊，我也想去偶遇！”
“对面坐的是谁啊？不会刚夺冠就飘了吧？opak忘记上次春季赛的教训了？”
热评第一下面有条lnd队医官方号发的评论：“世界赛期间，o神和泼辣哥压力比较大，是我们心理咨询师小姐姐在国内倒着时差，帮两位选手做心理建设，选手们特别感激，所以请吃了火锅！”
姜川挪动着手指给这条“澄清”点了个赞，想了想又取消掉了。
似乎粉丝们也能够接受这样一个解释，毕竟靠私生一张模糊的照片并不能推测太多。
姜川捏灭了手机屏幕，甩到一边。少年紧皱眉头，手掌捂着眼睛揉搓了几下。
“明明，我是想保护她的啊。”姜川懊恼着。
一面是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lol世界冠军，一面是单方面崇拜画手的普通网友，当网络与现实的界限被打破，姜川不知道自己该用哪种身份面对悠米。
而现在正处于醉酒状态的悠米，似乎没有什么顾虑，酒精的催化下，悠米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姜川的聊天框。
“今天吃的好饱啊，阿里嘎多！”悠米没有组织语言，想到什么就发出去了：“你们被批评了嘛？以后不要和别的女孩子们喝酒了哦！”。
姜川捡起一旁的手机，打开屏幕，赫然显示着最后一条消息，一个非常干净利落的：“乖。”。
手指有些僵硬，姜川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而悠米的信息却开始连续轰炸。
“今天没吃到天妇罗，都给你了，好不好吃啊？”
“我还有半瓶旺仔呢，去哪里了？浪费了嘛？”
“不说话，装高冷！”
“我好晕啊，我要睡着了。”
姜川心里一笑，想着，这人喝醉了真可爱啊，好想当面看看她的样子。
一瞬间，姜川上扬的嘴角凝固住，王德发的训话挤掉了悠米可爱的浮影，充斥在姜川的脑海里。
现在的悠米，只把姜川当成是那个冠军打野，那么自己和悠米的关系，仅仅是电竞选手和路人粉丝。
面对这样的关系，作为一个lpl选手，和粉丝保持距离是职业操守，更是对战队，对电竞的一种态度。
姜川犹豫着退出了对话框，又干脆把手机直接关机扔在了远远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在心里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这些“骚扰”信息的发出者，此时正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这个夜晚对于悠米来说，过得很快，连梦都没有，就醒来了。
摸到了手机，却发现已经没电了，挣扎着爬起来接上充电器，悠米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麻痹感，也许是酗酒的后果。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手机开机了，悠米随意的翻看着，突然脑海中闪过昨晚自己似乎在给姜川发消息的荒唐画面，悠米不记得是现实还是做梦。
快速点开微信，果然，姜川的对话框排在第一位，悠米忐忑地点开对话框，顿时睡意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