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工部往事
沐云幽示意她说下去。
“微臣派了一部分人乔装成商贩终日守在在司南爵府外，发现四个可疑之人，那些人身上都带有桐油味，微臣便让人留意了。
他们都是分开轮流行动的，每半日换一人，主要是在司南爵府附近晃悠，不时还会同周围的商贩打探司南爵府官差的情况。
于是微臣将府中看守着人当着百姓的面撤回一部分，剩下一部分打扮成府中下人留守，当时她们趁夜深之时潜入府中便往墙面上撒油，且主要是前院的位置，撒完之后，微臣的人跟到住处将人抓获。”
沐璇槿不解：“为何是前院？”
沐云幽反问：“府中容易起火之地在何处？”
沐璇槿：“庖厨，柴房都在后院！朕明白了，晚上人都在后院歇息，一旦后院起火他们会先想着灭后院的火，而同时燃起前院会形成合围之势，届时司南爵府前院后院自顾不暇，除非天降甘霖，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救得了司南爵府！”
沐云幽皱眉：“最后这句陛下同谁学的？”
沐璇槿：“宋小姐啊！”意识到这大理寺少卿还在，沐璇槿急忙转变称呼。
沐云幽：就知道，这小子果然不适合在皇宫待着，影响她养孩子。
沈祈闻自是明白她口中的“宋小姐”是谁，既然陛下和摄政王有意隐瞒，她自是不必多言。
只是那宋公子让她告状一事
沐云幽看向有些走神的沈祈闻，提醒道：“可审出什么？”
沈祈闻回过神：：“暂时没有，那几人嘴很严，大理寺还在审。”
沐云幽抿了抿唇：“那便说说你查到的。”
“是，微臣查了京城出售桐油的所有店铺。她们都有固定合作的买家，且每次售出的量都很巨大，并没有少量售卖给个人的情况，并且无任何掌柜认识这四人，连眼熟的都没有。”
沐云幽：“不是卖家，便是买家，这几日风大，桐油味道散的快，据你所说，那四人身上的桐油味很重，想必是常年接触桐油之人才会残留味道。”
沈祈闻点头：“王爷所言极是，这桐油涂在木头上有着防水防腐的功效，作用于多处，而京城中需求较大的就只有五处，工部、制器监、船商明家、花灯世家花家、华家。”
工部之人未必有此胆量，沐云幽成为摄政王后，为立威而杀鸡儆猴，首当其冲的便是在水利工程中贪污公款的工部尚书与工部侍郎。
数年前，此二人在修筑木城水坝时偷天换日，以劣质材料充数，岂料一年后暴雨倾盆，水涨堤溃，木城遂遭逢有史以来最惨烈之水患。
非但如此，水患引发的瘟疫亦在蔓延，幸而当时沐云幽携顾茗前往木城，才及时救下从水患中幸存却感染疫病之人，亦是在那时，她遇到了聂思思。
之后几经调查才发现问题出在这二人身上，沐云幽在木城耗费数年收集证据，然因寻不到当年她们贪污的那批赈灾款，始终无法惩治此二女。
不仅如此，二人见她无计可施，甚至找了个替罪羊顶罪，以保全自身性命，沐云幽自是无法容忍此二女存活于世，既然没有物证，那她便自行创造，甚至寻到了已辞官多年的工部尚书的书吏，人证物证俱全，二女直接被处斩，家族亦被抄家流放。。
沐云幽借机擢升木城知州为工部尚书，同年之探花郎为工部侍郎。
遇有异见之臣，沐云幽直取其功绩与木城知州之功绩相较，致使反对者缄默无言。
京城这帮养尊处优、倚老卖老之徒，无大过已然不错，终日不干实事，她自当换换血。
可上面的人没干的，下面的人未必就没干。
沈祈闻在来之前就请示过沐云幽，此时工部尚书也到了，已经在外等候。
沐璇槿：“云苓，宣柳尚书进殿。”
殿外等候的柳尚书皮肤黝黑，看着像是年过五旬的老妪，可实际真实年岁不过不惑，皮肤是她常年暴露在烈日下修建水利工程的缘故。
云苓出来宣她进殿时，她正恭敬地站着。
“老臣柳石参见陛下，王爷。”
“柳尚书请起。”
“谢陛下。”
沐云幽：“大理寺抓的那几个人，柳大人想必已经知晓，那几人可是工部手下的人？”
柳尚书记得那几人的画像，但她确定她未曾见过。
“回王爷，工部和制器监用人都会记录在册，能接触到桐油的漆匠当中未曾有这几人的记录，目前正在修缮的只有皇寺，册子臣已移交大理寺，臣每日都会监工，所有的匠人臣都见过，所以臣可以确定，这几人并不属于工部。”
沐云幽蜷着手指随着沈祈闻的声音有节奏地在桌面轻轻敲着。
沐璇槿撑着：脑袋“除了漆匠，负责跟随采买的官员搬运桐油的人呢？”
“这，臣同制器监的大人再查。”柳尚书倒真是把这点漏了。
沐云幽：“此事动作得快，重点查多日未上工之人，顺便查查是否有丢失桐油，柳大人有了结果立马通知沈大人和本王。”
“是，那臣先行告退。”柳尚书知道此事不容耽搁，稍慢一步贼人便会躲得越深。
还有三家，沈祈闻继续说：
“这明家是京城最大的船商，她们最近购买桐油的时间是在半年前，明家家主称最近的生意不好做，她们倒是遣散了不少的伙计，至于有没有这些人得她们外出的管家回来才能知道，因为招工的事是管家在办。”
“花家那里，由于连续数年在花灯比试中败于华家，致使其家中花灯生意受损，桐油采购量也大幅减少。反观华家，其状况则完全相反，生意红火，对桐油的需求量也颇高。”
“重要的是，花家称其中一人是华家的漆匠，而华家也确实少了一桶油。原本数量巨大不好查，可华家家主有个癖好，喜欢用小桶将油分开装，以便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