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字还没一撇呢
自傅砚辞和林初静离婚后,他就变成了工作狂。
这两日,他加班至深夜,就像是被人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知道不停的上班,应酬……
这天,他刚从饭局下来,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傅砚辞回去的路上开着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丝随风潜入车内,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他鬼使神差地将车驶到郊区的婚房这里,将引擎熄灭后,却并未急着下车。
傅砚辞伸手,从裤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那打火机底部刻着‘fyc’三个字母,这是去年情人节,林初静亲手刻给他当做小礼物的。
傅砚辞形单影只地坐在车内,指尖轻轻划过那凹凸有致的字迹,林初静扬着明媚的笑将这份礼物递给他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按下打火机,他手中那支香烟的末端被点燃,一缕缕轻烟随即袅袅上升,缓缓地模糊了他的视线。
傅砚辞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这一口吸得太猛,那股刺鼻辛辣的烟草味直冲咽喉,仿佛要将胸腔撕裂。
“咳咳……”他努力想忍住咳嗽,但喉咙处的瘙痒让他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
他一双眼睛被烟熏得染上了红丝,干涩且疼痛着。
同时,第二根肋骨下方的疼痛感又开始慢慢加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胸腔。
傅砚辞手中的香烟燃尽了,他将烟蒂轻轻按灭在车内的烟灰缸上,然后,不知为何,他突然笑出声来。
那笑声,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他以前最满意的就是林初静对他的死心塌地,她从来都不会做忤逆他的事,几乎事事都依着他,顺从他,从不违背他。
现在的林初静,就像一只竖起刺的刺猬,让人无法靠近。
她现在想的只有逃离他,远离他,跟他撇清,划清界限。
压根都没有办法哄她。
下了车,他走进了卧室。
她离开后,这个家就变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傅砚辞上了床,抱起枕头,深吸一口气。
这枕头还残留着林初静身上的清香的茉莉花的味道,这个是她最喜欢的沐浴香味。
傅砚辞侧过身,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发呆。
就在这时,傅砚辞的电话响了不停,来电显示是林律师。
林律师打电话过来,无非就是说方觉夏那点事。
方觉夏假装怀孕,闹出那么多事来,现在她和傅砚辞的绯闻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众多记者守在她家门口,她都不敢出门。
林律师受傅砚辞的指示,找方觉夏,就是想砸钱让她不要生事,彻底断了和傅砚辞的所有可能性。
但是方觉夏却又闹起来,不吃不喝,甚至以自杀相威胁。
“她这样闹了几天?”
“两天。”
傅砚辞闻言,冷笑一声,“如果她真的想死,现在早就该躺在医院里了。派人看好她,别让她再闹出什么丑闻。”
“那……傅总,现在该怎么处理……”
林律师从事那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他本想问问傅砚辞是否可以亲自出面解决此事。
毕竟,方觉夏跟过傅砚辞一段时间,他对方觉夏的态度一直很好。
现在方觉夏一直在闹,他也吃不准傅砚辞的态度。
“我不想再看到她,你自己处理就好。”
林律师听到这句,心中已经明了了,他知道怎么做了。
……
江暨白在医院接到妈妈宋月帛的电话,叫他回老宅吃顿饭,有事找他。
“我知道了。”江暨白瞥了一眼病床上的老人家,压低声音说道:“我今晚会回去的。”
“一定要回来哦。”宋月帛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笑容满面。
“这下肯定是妥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正在一旁看报纸的江父江暮抬起头来,横了宋月帛一眼,“不是我泼你冷水,不要到时候你儿子又说只是朋友,最后你还是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宋月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江暮。
“这回肯定错不了的,我们这儿子也真是的,从小到大就是个闷葫芦,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们,搞得我们做父母的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事…”
“我听方老说了,他亲眼看到我们家的儿子对那个女孩关怀备至,体贴得不得了,方老还问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字,叫林什么静?哎,这名字一听就觉得女孩子很乖巧,很温柔……”
“连人家名字都没有听全,就夸名字好听,未免太虚伪了吧……”
江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把报纸翻到另外一面,“你不要去打扰人家,看看你这副猴急样,万一真的是你儿子那心尖人,你把人家给吓跑了,小心暨白跟你翻脸。”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这一次啊,我可是做好了十足准备的,这回,我一定要让我们儿子娶上媳妇儿。”
江暮斜了老伴得意的样子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别把话说得太满。你确定他儿子忘得了他小时候的那个小青梅?我看他这辈子都打算打光棍了。”
一提起这事,宋月帛的眼眶顿时湿润,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你说我们这辈子就生这么个儿子,如果他都不打算结婚,孤苦终老,那到时候我们江氏家大业大的,谁来继承啊?”
“你操什么心,到时候我们死了,骨灰一撒,还管得到那臭小子啊?”
“但我还是希望能有人来延续我们的血脉,我也想抱抱孙子孙女啊……老头子,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十月怀胎,生个孩子还大出血,从鬼门关过来,我这……”
“我说你累不累?每天来来回回这么几句话,能不能换点花样?”
江暮不耐烦地白了宋月帛一眼,“你忘了,刚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回妥了吗?”
宋月帛擦去眼角的泪水,长舒了一口气,笑了,“对,你说得对,这回不一样了。”
“真的哭的人也是你,笑的也是你,懒得搭理你。”江暮把报纸随意地丢在客厅的茶几上,转身就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