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算计
凌景湛明显是知道那块碎玉大有作用，这才没有在和秦时离开时将地上的碎玉清理掉。
“你是不是要我拿着这块玉佩去找陛下？”秦时同凌景湛认识了大半年，大约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秦时时不时地也能有些个弯弯绕绕，“凌景湛，你连我都算计？”
秦时出了牢房，狱卒们没有上官清的命令倒也不敢随随便便又把牢房的门给锁上。
毕竟有凌景湛和上官清的交情摆在这儿，他们对凌景湛倒也还算是恭敬。
长乐殿那边，赵家摊上贪污一事，本就理亏，如今那县官又离奇死亡，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他们赵家杀人灭口后又趁机嫁祸给了凌景湛。
自打赵欢颜同陶青绾在锦绣坊起了冲突，他们赵家在京中的风评便不大好了，再加上手上的确是有些不干不净的账目和几条人命，一时间民怨沸腾。
有了凌景湛的案子作导火索，百姓们都大着胆子纷纷来敲登闻鼓。若是敲登闻鼓告御状，那是要滚钉板的，可如此多的百姓，总不能真叫他们一个个地去滚。
萧肃闻言大发雷霆，他未曾想到他一向信任的臣子背地里干的居然是这种勾当！竟然还为了把自己家摘干净而去嫁祸给自己宝贝的小外甥！
萧肃当即下旨——赵家满门抄斩，女眷一律变卖为奴。
就如同往昔的宁家一般，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不在少数。
而此时已经嫁与萧竹做永安王妃的赵欢颜则侥幸逃过了一劫。只是虽躲过了这一劫，却未能躲过珺桃。
赵家倒台的第二天，赵欢颜于王府中身亡。
王府对外说是永安王妃忧思过度，娘家出事后郁郁寡欢，最终身死。
可事实却是，赵家倒台，赵欢颜于萧竹而言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自然是被作为一颗弃子。
如今的赵欢颜，就如同一颗烫手的山芋一般，萧竹急着丢出去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那一日，珺桃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光明正大地闯进了赵欢颜的卧房。
“你做什么！我是永安王妃！”赵欢颜瞪大了双眼，惊恐地一步一步地后退。
“王妃又如何？你如今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珺桃的眼眸中此刻多了几分杀意，她本就是暗卫出身，本就不该有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怎奈何情难自抑，爱上了萧竹。
如今赵欢颜又是萧竹名义上的妻子，她怎能不恨！
她这人一向如此，眼里容不得沙子。
珺桃熟练地将短刀刺入了赵欢颜的胸膛，事后又面无表情地将短刀拔出，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面不改色地走了出去。
萧竹知道之后也并未说什么，左不过就是枚棋子，更何况他本就不喜赵欢颜。
如今珺桃杀了赵欢颜，萧竹也不过是叫人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替珺桃遮掩。
处理完了赵家，民怨得以平息，接着便着手处理凌景湛的罪名了。有了赵家作衬，凌景湛的那些罪名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不过就是少年心性太重，做事太过于肆意张扬。
再加上凌景湛凭着这些年时常拿银钱救济贫苦人家，百姓对这位少年丞相是赞不绝口，有了这一层缘故，萧肃倒也不怕罚轻了导致民怨沸腾。
于是，萧肃便又下了一道旨意——今凌家次子蒙受不白之冤，即日起复丞相一职，入内阁协理。然凌家次子行事过于莽撞，少年心性，罚俸一年，并于凌府禁足一月，静思己过。
禁足一个月，这对于凌景湛而言倒也不算时间太长，反而是给了凌景湛充足的理由不上早朝。
待在府中一个月，凌景湛自在得很，每日看看探子们送回来的情报便是。
只是凌修明这次是被凌景湛气得不轻。他万万未曾料到自己的好弟弟竟连自己的家人也算计在内，惹得这么多人白白为他担忧。
自打凌景湛禁足后，凌景湛便搬回了自己的兰苑居住。
凌景湛倒是也没再像冬日那般窝在房里不出门，挑了个舒爽的日子，拿着那几张从永安王府传回来的情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翻看着。
据探子来报，萧竹如今正在背地里招兵买马，其目的究竟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同时，凌景湛也知道了赵欢颜乃是珺桃所杀，赵家倒台的第二天，珺桃便将人杀了。
想来也是正合萧竹的心意，所以这才找了个理由替珺桃遮掩。
秦时放衙归来，一进兰苑便瞧见凌景湛坐在石凳上翻看着什么东西。若是在平时，秦时自然是要调侃凌景湛一番的，可他如今却是半点同凌景湛开玩笑“凌景湛！你连我都算计！原也是我反应慢，竟到了今日才发现自那一晚起，你同上官清所设下的局便已经开始了！”秦时掏心掏肺地对凌景湛好，如今却知晓了凌景湛算计自己的事情，任凭是谁心里难免都会有些不舒服。
“是，我承认我算计了你。我本也不愿拉你入局，沾染一身污秽”，凌景湛放下了手中的信纸，语气平静，“可是这个局，没你，它便成不了。”
秦时不顾一切地抓上了凌景湛的手腕，厉声质问道：“凌景湛！你待你之心，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拿你当兄弟，当手足，你就这般算计我？”
凌景湛的手腕被秦时抓得生疼，自打他服用了断魂散，体内余毒未清之后，他便格外地受不住疼，再加上此刻秦时压根没收着力道。
“秦时，你先放开，疼。”
“先前京中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你怕是不知，多少难堪下流的话本子图册流传出来，是我一家家店铺将那些书籍搜出来，尽数焚毁！我待你之心，天地可鉴！如今你就这般算计我，防备我？拉我入局要瞒着我，同上官串通，要扳倒赵家，你还是瞒着我！”
秦时倒是懒得同凌景湛发脾气，凌景湛显然是想解释，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的确是瞒了秦时，准确地来说，他是瞒了除上官清以外的所有人。的心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