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安淮
凌景湛本是不想掺和进去，奈何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实在是过分，凌修明越是一声不吭，他们便越是变本加厉，这口气凌修明能咽下去，可凌景湛咽不下去。
“臣下在。”凌景湛微微躬身道。
“此事全权交由你和上官清去办，凡涉嫌贪赃受贿者，一律严惩！安淮郡的账目由秦时亲自去查！”萧肃此言一出，不少大臣们的前额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凌景湛面容清冷，眸中未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同上官清齐声道：“臣领旨。”
秦时先是愣了愣，随后也立即领了旨意。
经过这么一闹，此次春猎便也就如此不欢而散地结束了。萧肃为腐败的朝局烦心，大臣们因怕被牵连其中而提心吊胆。
京城中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交织在一起，凌景湛倒是丝毫不担心，他只是放心不下秦时独自一人去彻查安淮郡的账目。
再怎么说，秦时也只是一个刚入京短短半年的小将军，一介武夫。纵然萧肃再怎么急着重用秦时，却也顶不住秦时他不会查账。
秦时不比凌景湛，凌景湛他家境优渥，出身名门，而他只不过是个没了爹娘的野孩子，一时走了运，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若是打仗，秦时自然是勇猛，可若论查账这种事情，秦时倒也还真的是做不来。
秦时也深知这一点，接旨的时候便一阵头皮发麻。
一回凌府，凌景湛便再次躲进了房中，约过了半个时辰，才满头大汗地打开了房门。
秦时依旧守在门口，扶着凌景湛。
第二日，凌景湛收拾好了行李，打算陪着秦时一同前往安淮郡。
而京城中的那堆烂摊子，凌景湛自然是理所当然地都丢给了上官清去收拾。
“就这么走了？你去了能干嘛？”凌修明倒也不恼，一心一意地想着该如何给芙蕖一个新的身份，至于凌景湛，爱跟去便跟去吧。
他又何尝不知凌景湛是担心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秦时看不懂账目。
凌景湛说是隐瞒身份跟在秦时身边陪他查账，可凌修明却是一眼便看出了自家弟弟的那些小心思——陪伴是假，撑腰是真。
秦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自己本就不擅长这些，如今有凌景湛在自己身旁照应，自然心安不少，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叫那些贪官将这些年贪污的赃钱全都吐出来。
两人第二日便纵马赶去了安淮郡，不出两日便已经到达。秦时急着替凌修明讨回公道，直奔府衙去，不过凌景湛倒是丝毫不着急，慢悠悠地将秦时拦下，然后带人走进了一家酒馆。
“拿两坛酒来！”凌景湛高声喊道。
秦时心中有些惊讶，外出办事，他竟也敢饮酒么？难道不怕误了大事儿么？
“你要饮酒？”秦时看着凌景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在他眼中，凌景湛就算偶尔也会展现出些少年心性，可大多数时候依旧沉稳，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如今忽然说要喝酒，秦时倒也真吃不准凌景湛是要唱哪出。
“怎么？怕我喝醉了耍酒疯？”凌景湛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那两坛酒，分了一坛给秦时，又要了个空碗，将酒倒出。
凌景湛知道秦时在边关长大，喝酒用碗那是对他的侮辱，可自己不行，自己几斤几两他心中有数，像秦时那般整坛整坛地灌下去，他可做不到。
“你放心，我酒量虽不及你，但酒品很好。”凌景湛给自己倒了一碗，“先前在京中，人多眼杂，百般刁难，还请担待。”
秦时微微一愣，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打入京后他与凌景湛的点点滴滴，的确是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可若说是百般刁难，那倒也没有。
这唱的又是哪出？莫不是真的疯了？酒量已经差到连闻上一闻就会醉的地步了？
秦时他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在秦时眼中，凌景湛非但未曾刁难过他，甚至对他还有些格外的……偏袒？
到底是如何个“百般刁难”法，秦时自己也不清楚。
许是入京以来的尖酸刻薄，又许是那日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那场大火。
秦时知道，凌景湛这人嘴硬心软，总是用最凶的语气说着最关心人的话，至于那场大火，他最后不也拼死将自己救出来了么？
宫宴之上，凌景湛明明可以视而不见，但偏偏却为了救自己而纵身跃入池中。最终断魂散毒发，险些要了他的命。
如果这些都算是“百般刁难”的话，那秦时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连畜牲都不如了。
“你疯了？”秦时皱着眉，他看着眼前的那坛酒，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小将军一时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断魂散是我自己下的，宁昭是我执意要保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就个疯子！”说着，凌景湛便将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硬生生将秦时惊出一身冷汗。
边关的酒不似京中的温和。边关寒冷，一向都是只有烈酒，凌景湛虽酒量极佳，可身子骨到底大不如前，自是扛不住这边关的烈酒。
果不其然，烈酒入腹，凌景湛只觉得腹中快要烧起来一般，但却并未说什么。
秦时哪里会不知道这酒有多烈，急忙劝着凌景湛别喝了。凌景湛一连喝了数碗烈酒，如今已然有了几分醉意。
“别喝了，边关的烈酒你喝不惯的。要喝回京我陪你喝个够。”秦时伸手去夺凌景湛手中的碗，却不想凌景湛死死地抓着，说什么也不放手。
“怎么就喝不惯了，我还能醉了不成？”凌景湛说着便又倒了满满一碗。
秦时无奈，心说这已经醉了两三分，再喝下去只怕真是要喝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