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小的萌芽

    运动总是让人愉悦，尤其是年轻的男孩子。

    自从那天以后，龙悦每天放学以后，都会和何莫言打一局。

    虽然有时只是拿着球拍一阵乱挥，但，他脸上渐渐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朝气，打输了会气鼓鼓的不说话，打赢了会兴奋得欢呼雀跃……

    何莫言的心情也随着龙悦的变化而起了变化。

    年近古稀的他，时而和龙悦一起大笑，时而陪着他忧伤。

    他觉得自己像一棵在春去秋来冬季末尾即将枯萎的老树，生命已经从红色变成了玫红，由玫红变成了橘黄，然后变成淡淡的浅黄，最后变成了若隐若现的白色。

    而每天傍晚的一局球赛，让他又常常笑口常开。

    因为，乒乓球台前，他能看见龙悦的笑容。

    事实上，一个月过去了，龙悦的球技依然毫无长进，何莫言只要动动小指头就能杀得他一败涂地。

    可是，何莫言每次都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教他，一点点地对局，一点点地陪他走过艰难的时光。

    人与人之间，有时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只要……在身边。

    龙悦并不懂得何莫言的心情，只是单纯地流汗，单纯地奔跑，单纯地打球。

    在球台前挥洒汗水的时候，能让他得到短暂的快乐。

    因为那样……就不会想起白若羽……

    当夏天来临的时候，龙悦又长高了一些，也终于第一次赢了何莫言一个球。

    那一天，龙悦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开怀大笑。

    “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是侥幸而已！“

    何莫言这样说，心里却被欣喜装满。

    也许，我可以做些什么，让这个孩子更快乐一些！

    他这样想着，又陷入了沉思。

    几天之后，何莫言带回了一张宣传单，宣传单上画着一个打乒乓球的小男孩，一脸的骄傲，一脸的快乐，一脸的英姿飒爽。

    “小龙，你看看这个，或许你会喜欢！”

    何莫言把宣传单递给龙悦，满面笑容。

    龙悦好奇地接过宣传单，看了又看，眼光最后停留在落款：大华乒乓球俱乐部，有兴趣请联系张老师。

    何莫言看着龙悦惊奇的样子，有些踟蹰地解释：“我偶然在街上看到的，带回来给你看看……我想，也许你会有兴趣！”

    龙悦攥着宣传单，看了又看，眼光有些游离。

    何莫言笑笑，拍拍龙悦的头：“不用现在就告诉我！你回去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龙悦低下头，迟疑着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何莫言鼓励地看着龙悦：“小龙，你想去吗？”

    龙悦抬起眼睛，望了望何莫言，好一会，才又低下头。

    “爷爷……去俱乐部的话，需要多少钱啊？”

    何莫言一怔，心里一痛，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小龙，不管多少钱，只要你愿意爷爷一定会送你去！”

    龙悦有些忐忑地笑了笑，眼中似有一丝喜悦，很快被沉沉的漆黑淹没。

    何莫言眼眶微微一热，如果，龙悦也被一个好人家领养的话，今天他的人生，会不会没有这么多的忧虑和沉默？

    可是，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有白若羽那种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