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关绍霆，要不要试试两尸两命
向亦云没刻意看，但耳朵长在那，不想听也由不得他，不厚道笑出声。
揶笑声顺着空气滚到关绍霆耳边，他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脸，眼风扫过，“你还好意思笑？不是你，我能这么惨？”
向亦云识时务，举了举手，还是两只，做投降状，“我错了。”
看在他这么难的份上，替他解释一回，眼睛转向那姑娘，“这段时间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象，关绍霆不会跟宋心怡联姻，之所以这么一出是因为我拜托他帮忙做线人。”
微微一顿，兀自说:“在之前，我安排过人插入宋氏，毫无收获，宋家警惕性太高，我没办法，只能想到联姻，恰好，关绍霆的身份挺合适——”
又紧忙改口，“你更合适关绍霆。”
否认的过于明显，找补，“我意思是关绍霆身份比较好接近，你才是他的良配。”
后面的话，只是在南筝耳膜里过了一遍，她只觉得耳中轰鸣，脸上的表情也凝结，脑子像有根弦被人拽住，不断往两边扯，拽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尺度。
“都是做戏吗…”
有一点不难理解，能让警察出动，足以证明宋氏涉嫌某种违法交易，知道是一回事，但不妨碍她确认，“难道宋氏…”
向亦云点头，考虑到案子保密性，他必须严肃提醒，然后故意做个抹脖子动作，“不然——”
关绍霆蹙眉啧了声，“你别吓到她。”
怕倒是没有，但南筝被对方字里间的原由砸得一愣一愣，她僵立地站在那，满心都是不真实感，心口像有什么炸开，劈里啪啦。
都是假的…关绍霆不会联姻，他不会娶宋心怡
可不知为何，她没有一丝开心，反而涌出无尽的悲哀。
这算什么？
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她会在这段关系有多被动吗？
明明这一切可以避免，他大可以把案子解决再来找她，偏偏偏偏让她夹在中间。
这不是爱，是自私。
南筝长长吐了个郁气，她慢慢地撩起眼皮，下颌脖线绷得很紧，“不告诉我是觉得我会泄露，还是告密？”
算账的意味铺天袭来，关绍霆只求小姑奶奶的气性不要延长，扶着她肩膀温声道：“都不是，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但隐瞒和安全两者间我只会选后者。”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南筝连反驳的欲望都没了，拂开他的胳膊，清冷道：“你没错，你是在为人民服务。”
脚尖打个转，转身看向那个警官，想要说声谢谢，一下子记不起对方姓什么，先前他那个同事喊了声什么队，当时她神经都是绷着的，没记住。
某些时候，关绍霆还是很了解她，出声道：“他姓向。”
顺道说出向亦云另外一个身份，“他是向晚的大哥。”
这么巧？
南筝回忆了下晚晚那天的信息，确实说她大哥是警察，点了点头，郑重地道了声谢。
向亦云扯唇轻笑，“不用，是我谢谢你对象。”
认识这么久，关绍霆头一回见他这么顺眼，那他也帮他一次。
“有个朋友找我打听你最近怎么样。”
他语调风轻云淡，听下去只是一般闲聊，于向亦云来却是别有深意，显然话里有话。
眼里无端起了涟漪，音色却毫无波动，“回复你那朋友，我挺好，不劳操心。”
关绍霆暗暗挑眉，故意问:“那你知道她的行程？”
向亦云淡定的脸终于绷不住了，神情当即有了变化，“没兴趣。”
指了指门口，下逐客令，“慢走不送。”
关绍霆不再刺激，刚刚那个消息够他消化好一会儿。
门卡开又关上，办公室彻底回归安静，仅仅维持了几秒，便被轻微砂轮声打破，男人点上烟，淡白雾悠然飘起，将他锋利的侧颜笼去半分，他踱步窗前，沉沉凝着这无边的夜色。
向亦云发现，所有的游刃有余，只要涉及到她，一切虚无。
出了警局，关绍霆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情绪很低，像在压抑什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今晚回哪？”
他希望她能跟他回家，这样可以好好哄哄。
南筝没作声，眼睛也没看他，随意扫向四周，瞳孔却始终聚不了焦，飘忽不定。
她不说话，关绍霆陪着站那，无端的，一股无言的不安在胸腔翻涌。
这种不安，来自她，正一丝丝放大，无尽蔓延。
腕表的长针向下划过两格，南筝还是闭口不言，用沉默一点一点抹去与他的过往，到最后一丝不剩时牵了牵唇，想笑来着，却挤不出来。
随便吧。
本来分手就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正式提出之前，她想知道他把她置于何地，“关绍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么…这么对我……”
隐忍着哽咽续着道：“你就没考虑我的感受？对，你是假订婚，那也仅仅只有你自己知道！这段关系里，你连起码的尊重都没给我！”
“你知道吗？宋心怡找上门那天我好难堪，我在她那成了你在外面养的女人！”
说着，又笑了，“我也是贱，都那样了还跟着你。”
路灯昏暗，关绍霆依旧清晰看清她眸底的失望，以及嘲讽，是对她自己的嘲讽。
“不许这么说自己。”他一把抱住她，“我不是故意——”
“闭嘴！”
南筝不想听他废话，那种涩已经达到最高值，不如痛快些。
推搡着，“松！”
关绍霆不是不松，而是不能，他有预感，这一松，她会离开，想尽办法离开，锢在她身上的力道不由紧了又紧。
南筝也不挣扎了，她踮脚靠近，唇离他耳边不过寸厘，用路灯那点微弱的余光描摹他的轮廓，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关绍霆微微侧眸，还没从这双潋滟的眸子里探出什么，就见她轻飘飘落了句，“关绍霆，要不要试试两尸两命？”
他为之一震，他目不转睛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沁着无言的心慌，窒息感扑面袭来。
最后，不得已松开。
一切关于她的，在他这里不是选择题，对上这双眸空洞又清冷的眼睛无意识咽了咽喉咙，“先回家，回家随你怎么闹。”
“闹？”南筝摸了摸头发，笑得悲哀，“你到现在还以为我在闹？”
无声盯了他片刻兀自点了点头，“那就当我闹吧。”
像下了某种决定，坚定又执着，“这次我可能要闹到死，劳烦你别出现在我面前，顺带提醒下，你要搞强行那套前最好把屋子里里外外全部装软包，我怕我一抑郁想不开自杀，有点你可以放心，死之前，一定会拉上你做垫背。”
字字冷漠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