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关绍霆，你这是有多博爱？
南文音也说侄女，“个饭都能呛到！”
嘴里嗔怪着，手上却在忙活，丫头真的是辣到了，红豆都往嘴里灌，要是平时，喝一碗跟要命似的。
往她杯子里添了些温水递到手边，“赶紧漱漱口。”
清水入喉，南筝眉心的折痕没那么深了，很生硬挤出一丝笑，“出差累了。”
抬手抹去眼角多余的湿气，“姑，我想回了。”
南文音怎会不同意，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最主要是邵霆把婚期定下来，少了桩烦心事。
“我送你。”
几乎同一时间，关绍霆说了同样的话。
南文音晃了眼他，就没见过这么没情趣的，“你送心怡，筝筝有我。”
一行人一同走出包厢。
去停车处这一路，欢笑不断，居多是南文音同宋夫人。
似乎想到什么，南文音突然转脸，“邵霆，订婚宴打算酒店还是庄子？”
关绍霆目光从那道倔影挪开，意兴阑珊地回答着，“我自己来，嫂子不用操心。”
南文音微愣，“不需要我帮忙？”
关绍霆：“不用。”
南文音迷糊了，她是真看不懂了，说在乎，可婚期迟迟不定，要说不在乎，他一个大忙人竟打算亲力亲为。
随便吧。
反正她的任务完成了。
几辆车几乎停在一起，宋夫人为了给女儿制造机会先一步上车，转身前于南文音打了声招呼又不忘同未来女婿客气道：“邵霆，我这边还有事，心怡就麻烦你了。”
关绍霆没说话，只是唇边轻抬了抬。
司机已经将车门拉开。
宋心怡也不矜持了，弯腰钻进他的座驾，呼吸间，一股清香拂过鼻尖，像是木质香调里夹杂着绿薄荷。
很好闻。
托文音姐的福，第一次坐他的车，想想还挺可悲。
转了转脑袋，把目光定向一米外的南筝身上。
饭庄门口灯带很亮，这点光足够南筝瞧清晰车内那女人的表情，看似在笑，但唇瓣弧度嘲讽味很浓，其中不乏挑衅。
她面无表情别开眼。
恰好，对上某人的视线，敷衍地弯了弯唇，“关叔叔，走了。”
关绍霆却再一次问：“不跟我走？”
小姑娘摇了摇头，她垂下眼，长睫在眼睑处拓下淡淡阴影，情绪密得让人识不清。
好像又让她不开心了。
正要走过去摸摸她脑袋，嫂子催促声响起,“邵霆，赶紧的，别让心怡等。”
他只能作罢，一会回家好好哄。
司机还立在原地，手扶车门等着老板上车，哪晓得，老板钻进了副驾驶。
在场的都一愣。
南筝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南文音则是完全看不懂。
宋心怡原先觉得自己占上风，此刻，因为他的举动，脸上所有的表情绷不住了，垮了下来。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前一秒带着未知期待与他靠近，不想下一秒，他亲手掐灭了她的盼头。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苑居。
南筝满脸疲惫地陷入椅背里，目光心不在焉投向窗外，夜色下的京北繁华又热闹，可她却对着这般璀璨失神了。
南文音单纯以为侄女出差累了，轻声询问：“晚上住我那？”
隔了两秒，南筝才给姑姑反应，“不了，回悦湾，周末陪陪爸爸。”
相反方向的另一辆车上。
宋心怡同样看着这片夜色，时不时把视线转到那个磕眸假寐的男人身上，车擦着一簇又一簇的霓虹，他的侧脸被流光晕染，像打了层柔光，温柔又朦胧。
但她知道这是假象，上车到现在，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试问，跟冷暴力有什么区别？
安静时间一旦长了，车厢像有股无形的气压在不断积涌，稠闷逼人。
宋心怡不知道他是真累还是单纯不想交流，她很想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联姻？
一边是自尊迫使，一边是情感的牵扯。
现实让她止住嘴，万一顺着她的话说：那就取消。
要是没有入心也就算了，可偏偏…
如此沉默了半路。
就在以为这男人会不言不语一路，突然开口了，“平时打车？”
低淡的嗓音在封闭的空间绕了一圈再慢悠悠滚到耳边，听上去风轻云淡，却是别有深意，显然话里有话。
但她一时没琢磨出。
闲聊？
不太可能。
抱着希望，万一呢。
“偶尔会。”
关绍霆扫了眼窗外，地段还算繁华，示意司机靠边停，“还有事要处理，就不送了。”
轰然间，宋心怡如被人打了闷棍一般，神经有短暂的错乱，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等着自己。
她目光怔然，“你…说什么”
“怎么？”他的嗓音似乎有笑，“我普通话有这么差？”
宋心怡嗓子像被掐住，吐吸困难，下了车，她摊开掌心，一个很深的指甲印。
司机全程压着呼吸，跟了关总这么多年，脾性还是有一定了解，从南小姐拒绝上车后老板一直压着情绪。
随着后车门一开一关，车厢再次陷入沉寂。
他小心翼翼询问：“关总，去哪？”
关绍霆敛去尖锐，拿出手机拨出置顶号码，“公寓。”
电话无人接。
再拨过去，依旧是机械的女音提醒。
扭头吩咐司机，“找个花店。”
京北花店不少，但这么晚开着门真不好找，司机绕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没打烊的。
关绍霆亲自挑了束。
然而，回到公寓却扑了个空，家里漆黑又清冷，他摁亮灯，抱着玫瑰推开房门，卧室的床毫无动过的痕迹。
房间窗帘没拉，他把花放在沙发上，再次拨出她的号码。
夜晚沉寂，南筝摩挲着屏幕，任由手机进去无休无止的滚动。
先前两个电话故意不接的成分很少，姑姑在旁边，怎么接？
但这会儿…
不想。
怕自己忍不住问东问西，有时候心情波动靠理智根本不管用。
最后，行为战胜了大脑，自动挂断前一秒，她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