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没有,姘头倒是有一个
晚上11点,南筝从夜色浮华里摆脱出,夜风拂来,头脑轻松了,但在皮肤上留下入骨凉意。
不觉抱臂摩挲。
倏然间,一件带着余温的外套搭在她肩上,与此同时,落下西装主人的声音:“别感冒了。”
“没事,”她伸手扯下衣服还给对方,“一会儿上车就好了。”
许晋言接过后再次披在她身上,“那就一会给我,走,送你回去。”
拒绝的话还未落地,酒店旋转门那边传来一道温软声:“筝筝。”
她回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不透光的瞳仁呼吸无端一滞,明明只喝一杯酒,却在他的眼神里有了微醺感。
不着痕迹勾回眼角,将视线转向他右边那女人身上,虚虚地扬了下唇,“宋小姐。”
宋心怡问她:“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啊?”
南筝自动将‘们’这个字带入她跟关绍霆,心脏不可避免地刺了下。
不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利用是可耻,但管不了那么多,将那些暗暗纠扯摆到明面上。
唇角漾起一点弧度,“不用了,我坐晋言哥的车。”
说完,便感觉到砸在身上那道眼神变得凌厉,她就当知觉失调。
宋心怡略有意外地挑起眉梢,眼底诧异一瞬即逝,没人捕捉到,也仅仅只是诧异那么两秒,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借挠头发的动作瞄了眼关绍霆,他面色淡然,瞧不出任何情绪,又侧过头,笑容浅淡:“也好,那我们——先走了。”
后面这几个字被关绍霆的强势声覆盖。
“过来,我送你。”
她不觉被搅动,无意识咽了咽喉咙。
南筝会上车吗?
天地间一片夜色,酒店路灯明亮,南筝隔着霓虹与他对望,头顶的光略过他额前碎发,在眉眼处拓出更深的阴影,越发莫测。
生气了吗?
那又怎么样?
左右做戏到底,表现得无比乖巧,“不了,关叔叔。”
又起了一阵风,呼啸而过,吹得她裙摆猎猎往后飞。
真有点冷。
恰好此时,许晋言的司机把车驶来。
许晋言没发现两人间的涌动,旋开门把手,“筝筝,上车。”
“好。”
女孩携着晚风钻进后排,就这么一个动作,像隔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结界,亦或者说各自回到该回到的位置。
车门阖上,隔绝所有喧嚣,南筝眼睛不知道看哪,索性盯着城市那片璀璨。
引擎发动,驶入车流。
而酒店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还立在原地,哪怕车已远离,月色下,这双墨色的眸愈发的沉。
汽车在黑夜里疾驰,街灯如昼,两侧的风景逐渐揉碎,连成一道起起伏伏无止境的光线,时间长了全是星星点。
南筝揉了揉眼睛,用了些力,似乎想将心底那抹酸涩也给揉尽。
许晋言这会儿才看出小姑娘不对劲,她长着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笑起来很甜,但不笑时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感。
甜美,冷艳,明明这是一组矛盾的形容,却在她身上起到了平衡。
窗外流光折进,照亮她的双眸,眼神里明显是有内容的,似乎什么情绪在作祟。
他不好多问,只道:“搬出来没?还是回悦湾?”
思忖一瞬,南筝决定不回公寓了,她有感觉他今晚会出现在她的公寓。
“悦湾,有几天没回家了。”
也不知道爸爸睡了没。
估计没有。
工作狂。
想当年妈妈与他离婚的理由就是:太忙。
是这个吗?
说到底不爱了,不到一年时间她再婚,还是嫁给了当年的初恋。
许晋言的声音传来,“南伊…还好吗?”
终于提到起姐姐了,从宴会见到他起就在想这个问题,比想象中的要晚些。
“挺好的…你应该知道,我姐她结婚了。”
许晋言搭在西裤上的手不禁动了下,眼底流转的眸光转深,他晦涩一笑,眼尾漾起浅浅的褶皱,“知道。”
既然他主动提起,那南筝不得不问了,她一直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
话到喉间突然卡住了,又如数给咽了回去。
算了,不问了。
她这个身份多少有点尴尬,要是没写那封情书许晋言估计只当一般关心,有了那茬,怕会多想。
许晋言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异常,接过话,“我怎么了?”
“没事。”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这种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被一道温沉声打破:“你呢?有男朋友?”
关于这个问题南筝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男朋友没有,姘头倒是有一个。
笑着反问:“干嘛?要给我介绍啊”
许晋言也笑,“我自己都单身。”
这种话题不能往深,不然两人都尴尬。
南筝巧妙转移,“放心,许阿姨不会让你单太久。”
那确实。
许晋言已想象出未来好长一段时间母亲乐此不疲地给他张罗相亲。
不忘拉上她,“到时候我俩组个团。”
南筝笑着应下。
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快,不觉间到了悦湾。
别墅有门禁,许晋言的车进不去,南筝打算在这里下车,被他拉住了,“等下。”
她扭头,就见他滑下车窗,与安保登记。
五分钟后,汽车平稳停在别墅门口。
南筝解开安全带,“谢了啊。”
“这么客气干嘛。”
许晋言朝里屋方向瞟了眼,灯火透明,太晚了,不好打招呼,“改天再找南叔喝一杯。”
南筝道了句大实话,“以后你们有的是场合喝。”
此刻的南父正吃着大女儿做的宵夜,要是一般人定会感动一番,但他却吃得相当痛苦,五官全皱到一起。
南筝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爸爸,你怎么了?”
南父如见救星般,眼珠子亮了都好几度,正要说让她帮忙分担点,话到嘴边换了句:“身上外套谁的?”
明显是件男人的衣服。
拧起眉,“谈男朋友了谁?家里做什么的?”
来自老父亲关切的三连问。
南筝就觉哪不对劲,合着在问题在这儿,她忘记还给许晋言了。
身子和外套一同瘫在沙发上,脚翘脚,粉红拖鞋欲落不落。
“晋言哥的,晚上跟姑姑去了个晚宴,他送我回来的。”
老父亲眉头的褶皱肉眼可见平顺。
要知道,许晋言这三个字在家长眼里就是靠谱代言词。
南父没半点盘问的意思,朝小女儿招招手,“快快快,帮爸爸分担点!”
南筝眼睛一瞟,色香味这三样里一样都不沾,就几天没回来,家里阿姨做饭水平都退化成这样了?
疑惑仅仅那么两秒,熟悉的声音闯入耳膜,“多得很。”
她机械回头,就见姐姐端了份汤碗走来,“锅里还有焖面。”
说着,南伊走到妹妹跟前,弯腰把刚做好的疙瘩汤往她那边推了推,“我再给你们炒个小菜去。”
“不用!”
“不用!”
父女俩齐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