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肆野下狱
皇宫正殿。
“有这等事！”温承彦看着眼前的这只羽箭大发雷霆，“朕还没找他黎国的麻烦，林正业倒是先找起朕的麻烦了。”他看向温肆野，“温肆野，朕命你即刻领兵出征，朕要踏平黎国。”
听到此，满朝文武皆是一震。
“陛下，臣以为此刻出征不妥。单凭一支羽箭便断定是黎国，有些草率了。”温肆野缓缓道，“我大宁刚刚纳南国入版图，战事长达两年之久，此时该是休养生息之际。如若此时出兵黎国，周围小国及部落定会虎视眈眈，恐对我大宁不利。”
顾云骁完全没想到温肆野会当堂回绝圣上出兵要求。他看着脸色极差的温承彦，立刻附和温肆野：“陛下，臣赞同远征将军所言，此时出兵确实不妥。”
温承彦怒视着温肆野：“朕从不需要确定它是否出自黎国。只要朕说是，那便是。”他强忍怒气道，“太子，你作何感想？”
“儿臣以为，此时出兵正是时机。既然昨晚在将军府已发生这事，那我大宁扣留黎国使团，出兵黎国便也名正言顺。待到我们收复黎国，我大宁对中原地区的统治将达到全盛，这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温嘉衡看向温肆野，本想看他如何自乱阵脚。但温肆野却没有遂他的愿，依旧镇定自若，毫无波澜。
温承彦看向温嘉衔：“南安王，你如何看？”
“儿臣赞同太子皇兄所言。眼下却是出兵确为合理。”温嘉衔看向温嘉衡。四目相对间，温嘉衔笑了一下。
温嘉衡微微皱眉。这个向来喜欢同他作对的三弟，竟然破天荒的与他统一阵营了。
温承彦揉了揉眉心：“丞相，有何高见啊？”
张术微微欠身，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但远征将军之言也不无道理。如若在宁都兵力不足时，遭到宵小之国的突袭，那我大宁实在是得不偿失。”
温承彦的神色渐渐有所缓和：“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啊？”
张术：“陛下，依臣之见，此次出兵黎国，震远将军不可同远征将军同去。”
此话一出，顾云骁一惊。
张术继续道：“震远将军应留守宁都。由太子殿下亲自挂帅，远征将军为副将即可，这样既可震慑黎国，也可保大宁长安。”
“陛下……”顾云骁欲要反驳，便被温嘉衡打断。
“儿臣自愿请命，挂帅出征。”温嘉衡同温承彦视线交接。
温承彦立刻笑道：“准。”他看向温肆野，“远征将军，可有异议？”
温肆野撩袍跪地：“陛下，臣有异议。我大宁虽在与南国的战事中获胜，但并不是毫无损失。军中死伤众多，眼下军需准备亦不充足。贸然出兵，怕是不能取得战果。”
温承彦彻底怒了。他指着温肆野，吼道：“温肆野！你不要仗着朕给你的兵权，在这里威胁朕！朕既叫你去，那你就必须去。”温承彦起身踱步，“好。既然你不想备兵，那就不用你。”温承彦站定，道：“传朕旨意，限太子七日内备兵十万，出征黎国。震远将军备兵八万，镇守宁都。其余兵力由南安王整合发往周边邻县。”
温嘉衡、温嘉衔：“儿臣领旨。”
顾云骁看了眼跪地的温肆野。此时不好为他求情，只能道：“臣领旨。”
温承彦看着跪地的温肆野：“远征将军温肆野，临战退缩，未壮我大宁士气。出兵前，就在天牢好好反省吧。带下去！”
温肆野淡然起身，向温承彦作揖后，转身跟着侍卫退殿。
“退朝！”温承彦袖子一挥，大步离开。
“震远将军，备兵时记得知会本王一声，本王同你一道去。”温嘉衔道。
“是。”顾云骁敷衍道。
温嘉衔与温嘉衡对视，微微颔首后，离开。
顾云骁则是直接离殿。
温嘉衡看着顾云骁离去的身影，又看向站在自己一侧的张术，道：“丞相，为何要他留守？”
张术微笑道：“朝中谁人不知，远征将军师承顾老将军。虽说学成后二人便无来往，但这震远将军与远征将军走的如此之近。保不齐这顾家就是他温肆野的后盾。既然要除，当然要断清他的后方势力。”
温嘉衡笑道：“我可没说要除了他，我还是很欣赏他的才干的，先要为我所用，他若不愿，再除之。”
张术：“是。”
温嘉衡：“丞相，那边就有劳你照顾一二了。吃些苦头也好，省的他在出征后，还有力气给本王找麻烦。”
张术：“是。”
千观寺，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叶清辞观察着门口守卫，并不多。随后，她如普通香客一般进入千观寺。在寺中转了好一会儿，才摸清王妃许柳的院落。远远看去，看守的人很多，叶清辞无法接近。
等等，那是……娉婷？
“站住！”守卫拦住她，“朝廷重地，不可入内。”
娉婷颔首：“是小女子走错了路。”转身离开。
叶清辞从另一边跟上去，直到与她并肩：“你要做什么？”叶清辞轻声问。
娉婷看向身边突然出现的人，说：“倒是娉婷该问您要做什么才是？您就这么出了将军府，来这儿？”
叶清辞并不打算答她的话：“你不必如此惦念我。但我要告诉你，切莫冲动行事，我不允许因为你的失误，将我娘陷于险境。”
娉婷看向她，随即欠身：“娉婷谨记。”
看着娉婷离去的背影，叶清辞回身看向千观寺的匾额。心里想到：娘，女儿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顾府。
“爹！肆野下狱了。”顾云骁回家直奔顾康平书房。
“发生了何事？”顾康平放下笔，问道。
顾云骁将刚刚朝堂上发生之事尽数告知。
顾康平听后，面上略带凝重：“圣上做的决定多数很难改变，他应知晓才是。”
顾云骁义愤填膺道：“眼下的确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命太子挂帅，肆野为副将，这不是明摆着要削他的兵权吗。”
“不可议论圣上。”顾康平提醒，“此事你莫要再参与，谨遵陛下旨意去执行。不要将顾家拖进去。”
“我知道。”顾云骁依旧很是担忧，“但是爹，我担心肆野。陛下将南国郡主指婚给他，现如今又想削他的兵权，那下一步是什么可想而知。”
顾康平背手，看向窗外，道：“我们能做的就是抽身，不给那些人抓住他把柄的机会。眼下你们一个去黎国，一个留在宁都，短时间内不见面也好。你准备你自己的事，他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去将军府。让他自己解决。”
顾云骁：“自己解决？他怎么解决？他现在都被关起来了。”
“如若连眼前的一时之困都解决不了，那他也不配做我的徒弟。”顾康平目光深邃，喃喃道：“我教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