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条件如何
顾府。
“二公子,娉婷姑娘到了。”
“快请。”顾云骁起身去迎。
娉婷一进门,就向顾云骁行礼:“二公子好。”
顾云骁扶住她:“娉婷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今日和风楼开张,怎不见你啊?”顾云骁给娉婷斟茶。
娉婷莞尔一笑:“我向来不喜热闹,所以楼里的事,我都分给下面的人去办了。况且我在与不在都无伤大雅。”她看向顾云骁,“可是今日下面的人怠慢了二公子?”
“没有的事。”顾云骁道,“娉婷姑娘登门,想必是有要事?”
“娉婷不敢说是要事。”娉婷笑,“不过也却无他事。登门也是怕今日怠慢了二公子,特意来向二公子赔罪。”
顾云骁看向她:“怎觉得你今日不太对?”
娉婷饮了口热茶:“是吗?”放下茶杯,她道,“实不相瞒,娉婷听闻您今日带了客人去和风楼。”
顾云骁神色微变,未语。
“二公子。远征将军这段时日可是宁国百姓的谈资。您与将军走的近,我无权干涉。但是,还希望您以后不要主动带他来和风楼。小女子并不想惹上是非。”
顾云骁淡淡道:“娉婷姑娘这是在怪我?”
“娉婷不敢。”娉婷垂眸,“您身后是顾家,自然不怕这些流言,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个飘零人,又是女子,自然是不想惹麻烦。而且据传闻,远征将军那性子,也不会是常出入酒楼之人。”
“还说不是怪我。”顾云骁笑道,“好。既然娉婷姑娘开口了,我遵守便是。但如果是肆野主动去的话,你可莫要算在我头上。”
“自然。”娉婷起身行礼,“多有叨扰,娉婷告辞。二公子留步。”
顾云骁看着离去的娉婷,无奈摇了摇头。
将军府书房。
温肆野正闭目养神,门突然被推开。他缓缓睁眼。
“你来做什么?”温肆野问。
叶清辞自顾自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这书房我进不得?”
温肆野微叹了口气:“有话不妨直说。”
叶清辞放下杯子:“你倒是爽快。你这儿说话方便吗?不会被人听了去吧?”她故意道。
温肆野笑:“怎么?觉得被人盯着不好受了?”
叶清辞:“温肆野,我要同你说正事。而且我保证,你会很感兴趣。”
温肆野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宁帝接下来就要出征黎国了吧?”
温肆野一愣,看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宁帝野心极大,不将周边国家全部吞并,他是不会罢休的。黎国也许就是下一个南国。当然……”叶清辞突然话锋一转,“宁国也……”
“这话你先前就已经说过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温肆野似是没了耐心。
“南国的情报阁,你不会没有听闻。虽然在归降前,已被我们尽数焚毁。但是,依旧有人记得全部内容。”叶清辞道。
“哦?什么人能记得全部内容?”温肆野问,“你难道是想说那个人是你”
“是。”
温肆野微眯眼睛:“你两年前才回到皇室,又忙于战事。当真有空去记这些?”
叶清辞起身,拍拍衣服:“信不信由你。我是南国这一辈仅存的皇家血脉,我知道消息的渠道,自然是有很多。”
“所以呢?”温肆野继续问道。
“你想知道关于黎国的任何情报,我都可以将我所知的一切对你知无不言。”
“条件?”
叶清辞:“助我脱逃,我要带我娘离开。我保证,永不出现,查不到你身上。当然我也知道,我们刚刚成亲。现在行这事,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但我还是希望能在一年之内完成。如何?”
温肆野:“原来这才是你在考虑的事?”
“是。”
“你当真能够不管你那皇帝叔叔?他现在被囚于一方,日子怕是不好过。”温肆野故意道,他在看她的反应。
“你也说了,我是两年前才回到皇室的。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叶清辞很平静,像是在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他毕竟是南国国主。身为南国人,可以冷血到如此吗?”温肆野继续逼问。
叶清辞:“我该当如何,并不是你说了算。你也不用在这里批判我。”
“好吧。”温肆野起身,向她走去,“看在你还算坦诚的份儿上,我就好心提请你一下。”他在她面前站定,“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叶清辞微微皱眉,看向他:“条件你不满意?”
“并非如此。”温肆野道,“你既已掌握整个情报阁,就该知晓我在这里的处境。就算我刻意隐瞒,你们情报阁定也不会一问三不知。陛下并不信任我,他下旨将你指婚于我,而非皇室。你就该知道,我们在他那里,是随时可以丢掉的弃子。”
我们。他说我们。叶清辞抱着手臂,微仰头看他,笑:“这话不像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啊?”
“你都这么坦诚了,我自然也要让你得到些回报。”温肆野道。
“所以呢?所以你就甘愿做他的弃子?在所有可利用的价值被用尽前,纹丝不动,依旧做他面前最忠心的狗?”叶清辞言语露骨,她在故意激他。
温肆野打量她:“我做与不做,都与你无关。”
“好。”叶清辞狠狠道,“记住你的话,我等着你来求我。”说完,叶清辞开门离开。
许久,温肆野长叹一口气。
“将军。”戚循轻声道。
温肆野揉着眉心:“她那边的人,撤了吧。她要做什么,不要干涉。”
“是。”
“戚叔。”温肆野叫住正要离开的戚循,“帮我备药。”
戚循扶着温肆野坐下:“看不见了吗?”
“没有。”温肆野道,“有些模糊而已。有这么个麻烦在府上,我不能松懈。”
“那为何还要撤去人手?”
温肆野:“我亲自去盯。好了戚叔,我没事,你快去吧。”
戚循犹豫许久,终是开了口:“将军,这段日子,您用药太过频繁。以往是一日一次,现在已经是一日两次了,更有甚时,深夜还要一次。这样下去不行。要不,还是去宫里请御医来看看吧。”
“不可。”温肆野立刻阻止道,“此次陛下赐下的药量,较先前多了许多,想必他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他不说,我就不能做。戚叔,这中间的道理,你应该知晓的。”
“是老奴多嘴了。”戚循依旧不放心,试探道,“再不济您减减药量也好。晚上休息也无需用眼,不如晚饭后就别再用了。”
温肆野听到此却笑了:“那屋子里有那么一尊大佛,我要是瞎着眼,你不怕她将我杀了?”
“她如今这等处境,想必是不敢的。”
听着戚循一本正经的关心,温肆野的笑意更明显了。自长公主去世后,就鲜少有人这般关心他了。所以,他也习惯了在家时戚叔的唠叨。好像只要耳边还有这些声音在,他才能感知到自己还在真切的活着。
“之后再议吧。先去准备。”
眼看又被自家将军搪塞过去了。戚循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应了声“是”作罢。只好以后再找时间规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