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贺朝辉眼看着一旁借酒消愁的男人,啧啧叹了一声,不安分的手捏捏怀里美艳女郎的腰,爱情太辛苦,还是肉体的欢愉来的轻松。
“叹什么气呀?”美艳女郎在他怀里扭了扭,“今天你怎么愁眉不展的,难道有我在怀里还不够?”
贺朝辉接过她递上来的酒一饮而尽,吻上她的鼻尖:“我在担心后头那位。”以眼神示了示意。
他身后的吧台上,喝光的酒瓶摆了一排,横七竖八的。沈汝庭撑在吧台上,一声不响地喝着闷酒。
沈汝庭是个冷酷又自持的男人,活了二十八年,贺朝辉见他这样崩溃到借酒消愁的,这也只是第二次。毫无意外的,当然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他本来也以为那个女人是江韦雪,可事实却令他都震惊。
“要不要我陪他喝一杯,开心开心。”贺朝辉怀里的美艳女郎笑着提议。
“千万别。”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抓回来。
一旁,一位妙龄少女瞧见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帅哥在闷声喝酒,柔情万分地靠近沈汝庭:“帅哥,一个人喝多寂寞,要不要我陪你?”
沈汝庭头也不抬地吼:“给我滚。”
“瞧,这就是下场。”贺朝辉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对着怀里的美艳女郎笑得开怀,“沈大少对谁都没耐心,只有一个女人是例外。”
“谁?”美艳女郎好奇地问,他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钱到挥金如土了,听他口气,隔壁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能被这样有钱的男人垂青,投怀送抱都来不及。
“你真想知道?”
美艳女郎连忙点头。
“那个女人就是——他妹妹。”
“切。”美艳女郎不甚鄙夷地哼了一声,“恋妹癖。”
“小声点。”贺朝辉堵住她艳红的唇,低笑,“若是被他听到了,他能把你拆了。”
沈汝庭似乎听到了一旁的吵闹,挑起半边眉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贺朝辉,你怎么还没滚。”
贺朝辉假装掏掏耳朵:“这酒吧又不是你开的,有本事沈大少就把它买下来,那我立即收拾包袱,滚出去。”
沈汝庭哼了一声,不再和他纠缠,又抓起第十八瓶酒,沿着瓶口喝了起来。
“喂,你不要命啦。”贺朝辉脸色沉了沉,这个男人平常内敛自持,一疯起来可真不要命啊,“不就是妹妹有男朋友了吗,你若喜欢她,早八百年干啥去了。”
这几日,他见沈汝庭脸色阴沉,连开会的时候都会恍神,一下班就去酒吧闷声不吭地喝酒。稍微一调查,就发现了缘由。
沈汝庭一听“妹妹”、“男朋友”,喝到一半的酒瓶立时狠狠地砸在地上,指着贺朝辉大吼:“姓贺的,你给我滚出去!”
“不好意思啊,老板。”贺朝辉凉凉地说,“这里可不是公司,你说了就算。”
沈汝庭不再搭理他,坐回吧台前,又要了一瓶酒。
贺朝辉阴魂不散地飘到他身旁,不急不缓地掏着手机:“我翻翻,你家里电话是什么来着,喝这么醉,让妹妹来接你回去吧。”
“你敢。”沈汝庭咬牙切齿地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贺朝辉一闪,躲过沈汝庭抢他手机的手,“我看妹妹肯定还是喜欢你的。你既然也喜欢她,干嘛不接受她?”
沈汝庭磨牙警告:“别再说了。”
贺朝辉凉凉来了句:“又不是亲妹妹,该下手时就下手。”
“贺朝辉,你给我滚!现在!立刻!马上!”没想到,沈汝庭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吼,将吧台上的空酒瓶扫了一地。
“喂……”贺朝辉心惊胆战地瞧着他,沈汝庭如同一头濒临疯怒边缘的狮子一般,一触即发。他的心沉了沉,似是划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贺朝辉送沈汝庭回家时,是李嫂开的门,温婉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个眼熟却又陌生的男人扶着沈汝庭进卧室,时针已经指着凌晨一点。
“我哥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温婉担忧地瞧着醉倒在床上的沈汝庭,又看看旁边累的气喘吁吁的贺朝辉,“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子,陪客户喝这么多。”忙得几天不见人影,一回来,竟是醉成这样。
贺朝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的确是个大案子。”
送走贺朝辉,温婉让李嫂先去休息,自己守在沈汝庭床边,脱下他的西装外衣,又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刚放下毛巾,却瞧见沈汝庭掀开眼帘,瞬也不瞬地瞧着她。那眉目的柔情软化了他线条偏硬的英俊脸庞。
“哥?”
沈汝庭没有答话,一勾手,竟是将她抱到了床上,完完整整地拥在怀里。她的鼻尖辣辣的,全是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别走。”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似叹息似低诉。
温婉平平静静的心湖忽然颤了一下,眼角酸酸的,抬起眼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正迎上他凝注的视线,那里如同一汪深泉,圈着波澜不惊却暗藏汹涌的深情。
“别离开我。”又低又柔,那倾注的柔情,令她的心都颤抖了起来。可同时也悲哀的发现,他那样珍视的人,毕竟不可能是她。
“哥,你醉了。”温婉柔柔地说。
他以指堵住她的唇,覆上自己滚烫的唇,慢慢地吻,浅浅地吻。浅尝却不能辄止,缠绵地吻,热情地吻,吻得她呼吸不畅,面颊通红。
他捧住她红艳的脸颊,呼吸卷着浓烈的酒气喷在她颊边,因热吻而有些粗重的喘息。然后,再次覆住她的唇,那样的浓烈缱绻,那样的迫不及待,似是隐藏着无数刻苦的相思。
温婉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影。被子里暖暖的,她依旧记得他温暖的胸膛,紧紧地搂住她,如同不愿意割舍的宝贝。
那个能让他抱在怀里疼,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她是真的好羡慕,好嫉妒。那个位置,是她执着了这么多年,却在沈汝庭醉酒时,阴差阳错地借用了一下。
失神地笑笑,不是自己的,也无须惋惜。自那夜沈汝庭醉酒后,她已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想必,他若不是有事要忙,就是在故意避着她。其实,他真的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她现在很有自知之明,不会把他醉酒的事当真。
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加了两包糖的咖啡,为什么还是有点苦?她都快忘记什么滋味是甜的了。
“沈婉,最近你哥有点不对劲啊。”已经在鼎世上班的叶柳难得有空出来陪她和周双玉喝下午茶。
“是吗?”温婉若有似无地问了句。
“工作狂的沈汝庭最近都准点下班,难道是有什么约会?”叶柳喝了一口抹茶。
“是不是因为江韦雪又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周双玉说。
叶柳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好好的黄金单身汉,多少人求之不得,怎么就知道吃回头草。江韦雪除了一张柔柔弱弱的脸,真不知道好在哪里。”
“别这么说。”温婉努力笑了笑,“我哥其实一直都喜欢江韦雪,如果不是我,这两人也不会分分合合这么多年。”
“你还替江韦雪说好话。”叶柳脸色变了变,“我看你出事一定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温婉沉思了一会:“周济云已经告诉我了,是钱允中做的。江韦雪因此而和钱允中分手,至少表面上做的没什么过错。至于她是不是表面上如此正派,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她是心肠恶毒的人,不然我哥……”她说不下去了。
周双玉看了看她的脸色,转换话题:“我哥这事做的好,英雄救美,终于抱得美人归。待会就拜托你去接我哥出院,我就不去了。”因为温婉在她婚礼后出了事,周双玉也万分自责,本已策划的蜜月旅行一拖再拖,最近才终于敲定了日期。
“知道你要和方知古两人世界了。”温婉故意酸她,“准备去哪里蜜月?”
说起蜜月,周双玉的双眼都亮了,滔滔不绝说了许久。
温婉借了周双玉的车子接周济云,周济云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她生涩的车技,额上冒出一层薄汗。去吃饭,温婉倒了几次,怎么也停不进车位。这事后来被周济云嘲笑了很久。
“我看以后还是由我负责接送吧。”周济云笑她,“你的车技实在是不敢苟同。”
“熟能生巧嘛。”温婉说。
“你说要搬出来住,是真的吗?”
温婉肯定地点头,她总不能占着大屋子,又逼得沈汝庭不敢回家吧:“不过我得先找个工作。父母虽然留了钱给我,可一直以来都是由沈文鼎掌管的。如果不用我哥的钱,我连租个房子都租不起。”
“那就住我家吧。”周济云笑的风轻云淡,在瞧见温婉迟疑的脸色后,又说,“虽然比不上你哥的别墅,可我家至少也是复式房,你住楼上,我住楼下。租房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如果决心要独立,能省下一笔开支也是好的。”
温婉犹豫了下,淡淡笑道:“还是不必了,这样太麻烦你。”
接下来几天,她投了一些简历,但是收效甚微。好不容易收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一看地点,居然和鼎世集团同一幢楼。如果她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就不得不接受周济云的接济,在他公司里做个闲职,这对她的自尊心是个不小的打击。硬着头皮跑了一趟,富盛银行,是新起的民营银行,在线上做的很好,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位。忐忑不安的面试过程,却在隔天收到了录用通知。
看着邮箱里的offerletter,温婉又犹豫了,以后在大楼里遇上沈汝庭,应该会很尴尬吧。但是,又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她和李嫂,连叹息一声,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哀愁的回音。
今天她收到录用通知,去找周济云庆祝,亲眼看见沈汝庭准点走出隔壁的大楼。叶柳说的没错,沈汝庭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准点下班的。她真的不能再自欺欺人,说他是工作太忙,所以没时间回家。
其实,他又何必做到如此呢?不想她回国,不想见到她,只要他说一声,她就会乖乖地搬出去。这里毕竟是他的家。
眼见着时针敲到深夜十点,她知道沈汝庭今夜又不会回来了。掏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等了好一会才接通。
她温温软软地说着,不想让他听出她心底的无奈与心酸:“哥,你今天会回来吗?我……有事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