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肆意
经此事一闹，李休尘重生的消息已满天飞了。
将息那边并无大事，想来，他也不过是听到段若来了乡央，所以来看看，更何况有段若在， 将息也不会贸然抓人回去。
只是现在，祝决已死，李休尘突然就不知道干嘛了。
仇人都死了，他也不必在寻求恢复法力的方法。
当下，两个徒弟也算相安无事，也就放心了。只不过祝羽那边，可能需要他自己缓一缓，再怎么说，被杀的人也是他父皇。
李休尘现在并没有回帝京的打算，他想去找母亲。
或许在那场祸事中，母亲真的逃走了。
李休尘也打不定主意，只能一遍遍安慰劝服自己，母亲就是还活着。
至于她会去的地方，只有两个：
无尽神渊和潭水须。
无尽神渊的位置，母亲从未告诉过他，如今只能去朝湘一族一直居住的地方——潭水须。
李休尘正沉思，段若温声问他：“师尊，和我回暮川好不好？”
段若说的真切，李休尘就愈发不知怎么回他。
“我还，”李休尘终想好怎么解释，刚出口就被段若打断。
“师尊，”段若将李休尘拉到自己身前，“师尊想做什么不可以带上我吗？”
“我……”贴的太近，李休尘说话都感觉热，于是同他疏远了些，才道：“你得照顾好祝羽，只要半月，我一定回来。”
“不行。”段若神色凌然，不像在同他说玩笑。
李休尘顿时愣住。
反应过来，明明他才是师尊！哪儿有徒弟不同意师尊做事的道理？
何况，段若以前也不会反驳他。
如果会，他应该说什么来着？
“轮不到你说话。”是这样吗？李休尘只是想想，没说。
段若变了好多。
会关心人，会装可怜了。
还会拒绝人了。
也不错，李休尘想，自己苦心栽培也算没白费。
至少会做人了。
段若见李休尘半天不说话，一直失神，又想起他身上的伤，更加不同意他离开自己了，“师尊，你要做的事我可以替你做，先把伤养好，可以吗？”
李休尘下意识答应，因为以前段若说什么，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会答应。
段若眉目舒展开来，低头哄他：“师尊的院子，我一直留着，师尊是要住竹叶庭还是别的？我给师尊安排，等伤养好，我们一起去。”
“嗯，”李休尘还在神思，段若的话，他一一应下来，“听你的。”
段若很满意，扶着李休尘往屋外走。
乡央的月，总是比暮川要亮些。
换玉集市仍未散场，嘈杂的人声穿涌而来。
段若松了手，取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李休尘身上。
李休尘想说不用，段若道：“师尊以前也穿过我的。”
有吗？不记得了。
段若的目光让李休尘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炽烈的光给包围了，他转头去看段若时，又发现段若没在看他。
错觉吗？或许是人多，人来人往，总会不经意看一眼。
奉袭受不了陈傅之纠缠，先行回了帝京。
段若则怕李休尘有伤在身，受不了一路颠簸，于是一直飞的很慢。
恍神间，李休尘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他一惊，想挣脱束缚自己那双手，对上段若明暗的目光。
“放，开，”李休尘又一次被段若打断。
段若笑道：“在幻境里，我也这样抱过师尊。”
李休尘对幻境的记忆不全，道：“有吗，我不记得了。”
段若笑而不语。
李休尘还是不愿这样被人抱着，坚持要下来，两人争执一番，李休尘终究还是拗不过段若。
细风四起，入夜微凉。
那夜，段若将李休尘送至竹叶庭，嘱咐下人，安顿好事宜后，便离开了。
第二日，段若带回来一只灵猫。
灵猫乖巧无比，自觉跳到李休尘身上，用头蹭他的手。
李休尘笑意绵绵，摸着灵猫的脑袋，道：“在哪儿捉的？这么有灵性。”
段若走过来，坐在李休尘旁边，也伸手去摸灵猫，“师尊喜欢就好。”
李休尘确实喜欢，以前父亲不准养，哥哥就偷偷给他养了一只。
养在后院，他总时不时往后院跑，后来还是被父亲发现了，哥哥就说是自己偷偷养的。
父亲也没有过多怪罪他们，只是说拿远点，免得他闻了打喷嚏。
李休尘自打去了帝京，就再也没摸到过那只猫了。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李休尘摸着怀里的猫说道。
“师尊想取什么？”
嗯……，以前那只猫叫玉米，这只就叫桃子吧，李休尘脱口而出：“桃子。”
段若不禁笑出声，师尊还是用食物给宠物取名。
李休尘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取的名字不好，呆呆的看着段若道：“这个名字不好吗？”
“好啊，”段若眼神流转，落到李休尘身上，“师尊取的，都好。”
李休尘心被触了一下，段若的眼神着实让他慌神。
李休尘慌忙低头继续摸猫，看到猫，又开心起来。
段若心神几转，又想起在幻境里的种种。
若是师尊能像在幻境里那样，偶尔叫自己几声段哥哥。
段若扶额，算了，不能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