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林然把田枫押进审讯室后，又吩咐古博和马材辉两人再出去一趟，去把红绳结案最新的被害者龚曼芝尸体运回来，顺便再在那间地下室里做好拍照取证工作，自己则和杨雅两人开始审讯田枫。
田枫坐在审讯桌后，后靠椅背上，虽然手上带着手铐，但是看其姿态，神情，还很是淡然娴雅，一副处乱不惊模样。
似乎被警方逮捕，根本就没当回事。
林然示意杨雅等下做好审讯记录，自己坐到田枫对面，和这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眼神对视，冷声道：“田枫！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一件件的问？”
田枫冷笑道：“‘田枫’……这名字，真刺耳呢！有十八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叫我田枫了呢！呵呵，果然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
咚咚！
杨雅沉不住气，秀眉一皱，敲了敲桌子，冷冷道：“罪犯！赶紧交代你的罪行！别以为打岔，就可以混时间！”
田枫瞅了杨雅一眼，淡淡道：“我老子，都来举报我了！你觉得，我还会存侥幸之心？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田灿敢做，就敢认！”
林然见田枫现在还自称田灿，也不知道是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还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道：“看来，你很喜欢你哥哥的名字和身份？”
田枫轻哼了一声，语气缥缈道：“谁不羡慕别人的人生？我从小到大，要求一直不高，只是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跟家人生活在一起而已！可惜……这样简单的要求，都得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作奸犯科才能得到！嘿嘿！”
林然道：“言归正传吧！咱们聊聊案情的事儿……除了三年前那六位被害者，和昨天新添的两位被害者，你什么时候还杀过人？杀得谁？青山上那具女尸是不是你的手笔？”
田枫冷笑道：“我昨天看电视新闻了，青山上发现的那具女尸，是有人模仿我作案！我杀人从来不埋尸的！至于，我总共杀过几个人……警官，您猜呢？”
说着，田枫眼里露出一丝疯狂的意味。
很残忍，很狡黠。
似乎捉弄林然，使他很快乐。
果然是个变态……林然淡定道：“九个！除了红绳结案的八位被害者，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还杀了谁？”
“你怎么知道？”
田枫眼里的促狭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林然是怎么知道，他一生中杀过几个人的。
莫非这个年轻警察， 真的会法术，知晓他的一切？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猜呢……林然很想反问一句，但现在是审讯时间，得维护公安刑警的威严，所以正色道：“别管我是我怎么知道的！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你老实交代吧！”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等待我的只会是枪毙！我手上也不差这条人命了！除了红绳结案……那八个之外，18年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还杀过一个看门的老头！”田枫狞笑道。
林然目光一闪，道：“为什么？你为何要杀他？”
“因为那老家伙打我！他该死！他是这所有人里面，最该死的！”田枫眼睛充血道。
“你是怎么杀他的？”林然道。
他很好奇，18年前田枫才7岁，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杀害一个大人，而至今都没被人察觉的。
“呵呵，很简单，那老家伙喜欢喝酒，我看他天天喝，就偷了一些头孢，趁他不注意，塞进他酒瓶里了。他喝完那瓶酒，晚上就那么死了……哈哈，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是我弄死他的！我是不是很坏？哈哈……”田枫眼里涌现着癫狂之意，大笑道。
林然浑身恶寒，这个田枫果然是天生的恶人，那么小就就能想出这种损招杀人了。
“你为什么沉寂了三年，昨天又开始杀人？原因？”林然继续问道。
田枫嘿然道：“我三年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最近三年需要静养，所以不方便帮人解除痛苦！不过，昨天突然杀人是意外，并不在计划之中！其实，我也想金盆洗手，好好地跟家人在一起生活下去！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说到这里，田枫眼眶红了，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和抑郁。
林然道：“意外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李警官，查到了你头上，你不得不杀了他吗？”
田枫吸了口气，点头道：“他算是枉死的！我本不想杀他的，我跟他无冤无仇……但他昨天突然查到了我头上，我只好干掉他！还有，他女儿的死，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女儿！他竟然想找我报仇，真是可笑至极！”
田枫把自己的手臂亮出来让林然看，那里包着一块纱布，看来之前受过伤，笑道：“不过，那个警察确实挺厉害的，我用麻药麻晕他之前，他还咬了我一口！要不是有心算无心，我未必能杀得了他！你们警察身体素质都很好！”
林然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却是暗暗叹了口气，师傅的确是枉死了。
看来，师傅女儿当年的红绳结，真是意外得来的，跟凶手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龚曼芝？据我所知，你跟她的关系，应该很不同吧？”林然想了想，道。
田枫听到这话，痛苦的闭起眼睛，浑身战栗，缓缓道：“是啊！姐对我讲，就是母亲，姐姐，老婆，情人，老师一样！但是昨晚，我老子要毒死我，我就知道，他知道我的一切秘密了，他毒不死我的情况下，可能会选择去报警，那样，我就有落网被捕的可能！所以，我不想姐一个人在世上受苦，想先送走她……”
田枫顿了顿，流着泪，哽咽道：“她是一个苦命人！真的，她的命，跟我一样苦！我要是被枪决了，她一个人该怎么过？我不敢想……所以，我只有这么做！她应该是早就察觉出，我是红绳结凶手了！我昨晚送她走的时候，她很配合！这就是命啊！！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命这么苦，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林然冷冷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你不是神，你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说到这里，林然忆起龚曼芝死后脸颊上还残留泪痕，又补充道：“你觉得她很配合你，没准她是爱你，看到你要杀她，心中悲哀和凄楚……”
提起龚曼芝之后，田枫坐在那里，就变得痴痴呆呆的。
看来，他跟龚曼芝的关系真的不同寻常。
杀了龚曼芝，令他自己都难过无比。
“哼！我很好奇，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既然知道你父亲可能知晓你秘密了，你怎么昨晚不杀了他？那样，不就没人知道你秘密了么？”杨雅一边做审讯记录，一边不解的问道。
田枫闻言，愤怒的扫了杨雅一眼，咆哮道：“那是我的家人！我的初衷，就是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好好地过日子！我小时候伤害过他们……那个时候不懂事，我后来已经很后悔了！我怎么还能伤害他们？你们真当我是畜生？没心没肺？别忘了，我也是人！！我也有良心的！！”
杨雅：“……”
听到田枫这么说，她竟无言以对。
林然道：“田枫！说说你的作案手法吧？之前那些被害者，你是怎么一一杀害他们的？”